有效期25天。

他的有效期漲了一天。

文博抬手揉了揉眼睛。

生怕自己看錯,他又抬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直至疼痛感瞬間席捲全身,他才相信,自己並沒有看錯。

他的有效期漲了一天。

從原來的15天變為了25天!

雖然是一個很小的漲幅,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可以堅持下去的希望。

他握著手中的報告單激動地跳了起來,伸手搶過謝維的報告單。

謝維的報告單也從三天變為了四天,陳葉子從五天變為了六天,祝歲恩由七天變為了八天。

他們五人當中,四人漲幅一天。

只有劉傑被扣除了半天的有效期。

文博望著報告單上改變的數字倏地笑出了聲,他高興得合不攏嘴,“我知道了……”

他異常興奮地望著圍在檢測站廣場臺階上的眾人笑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他倒著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張開雙臂對著天喊道:“我知道怎麼延長保質期了!”

延長保質期。

祝歲恩聞聲,垂眸看向手中的報告單。

她報告單上的保質期延長了一天,在他們制止劉傑襲擊檢測站內的檢測員的時候,他們所有人的保質期都延長了一天。

雖然從一進入副本她就在出神,但大致的副本內容她還是聽到了些的。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為《誰偷了我的保質期》專題副本中的《限定三十日》。

【副本背景:為維護社會治安,減少犯罪,澤明市搬出新法規,全民制定保質期。而你們則是澤明市的第一批實驗物件。】

【通關條件:一、保質期延長至三十日。二、任務結束前要具有澤明市開具無犯罪證明。三、此次任務時長為七日,結束前需前往檢測站進行最後一次檢測。】

【……】

祝歲恩是他們一行人當中保質期最長的人,也就說明,她是他們當中最有可能通關的人。

此次任務中並未提到通關人數的要求,那說明,他們幾人即有可能是隊友,也可能是競爭者。

離開檢測站時,檢測員曾提醒他們,要儲存好手中的檢測報告單,丟失不補。

檢測報告單除了提醒他們有效期還剩多少天,還有什麼其他的用途呢?

報告單丟失,又會是怎樣的下場呢?

謝維撿起劉傑所有的報告單時,他的前兩章報告單已經被標記了作廢。

被標記作廢的報告單又該如何處理呢?

他們這初始的保質期,又是如何定義的呢?

“為維護社會治安,減少犯罪,澤明市搬出新法規……”祝歲恩小聲地重複了一遍系統介紹的副本背景,沉睫分析:“維護社會治安,減少犯罪……”

“維護治安,減少犯罪……”

“……”

陳葉子見祝歲恩一直在小聲嘟囔什麼,於是忍不住湊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次的隊友,都不太正常。

但相比於那三個不正常的男人,她卻更願意親近這個不太正常的女人。

她想,在陌生的環境裡,尋找同性同行也許更安全一些。

陳葉子湊近祝歲恩時,她的口中還在唸叨“維護治安,減少犯罪”這幾個字。

剛開始時陳葉子並沒有反應過來,她總覺得在哪兒聽過這段話,想了許久才想起來,祝歲恩重複的是系統所提示的副本背景。

只是,祝歲恩為什麼要一直重複這八個字呢?

正當陳葉子疑惑時,祝歲恩猛然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像是有了什麼篤定的答案。

——他們的初始保質期長短是按照“犯罪”記錄來給予的。

起初祝歲恩並不太確定這個推論,但看到劉傑手中又減少一小時的報告單,她忽然間便有了答案。

在文博說自己有了延長保質期的方法時,劉傑立刻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站在臺階下的文博詢問:“什麼方法?”

現實生活中的文博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員工,平日裡最討厭的便是被禿頭領導居高臨下地望著,命令他做這,做那。

這個劉傑就挺像他那個缺德領導的。

這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態度,以及他那副習慣性命令人的口吻簡直和他那個禿頭領導一模一樣。

“你下來,”文博仰頭望著站在臺階上的劉傑道:“我不喜歡被人俯視。”

劉傑雖然心中不悅,但還是走下了臺階。

他平視著望著眼前的文博再次問道:“什麼方法?”

文博抬手掏掏耳朵,“換換你那高高在上的語氣我就告訴你。”

劉傑聞聲倏地握緊拳頭,耐著性子問:“延長保質期的方法是什麼?”

“能不能禮貌點兒,”文博放下掏耳朵的手,痞裡痞氣地往劉傑的跟前靠去,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劉傑的禿頂:“語氣再禮貌一點,前面至少加個‘請’字,加上‘請’字,我不就告訴你了嗎?”

劉傑咬牙:“請你告訴我,延長保質期的方法是什麼?”

“太僵硬了,自然一點。”

“請問,延長保質期的方法是什麼?”

“還是不行,不夠溫柔。”

“請問,延長保質期的方法,你可以告訴我嘛?”

“太夾了,換一個。”

“……”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文博是在故意吊著劉傑,更何況劉傑這種混跡社會的老油條呢。

在劉傑準備再次動手前,祝歲恩快步走至劉傑的身側,攔住了他那雙即將落在文博臉上的手。

劉傑惡狠狠地瞪了祝歲恩一眼,“少管閒事,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好,”祝歲恩鬆開握著他手腕的手,嫌惡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向後退半步,在劉傑偏頭準備繼續和文博單挑之時,緩緩張口警告:“如果你想立刻失去生命的話,我想你可以動手。”

“你威脅我?”劉傑活了四十多年,還沒被人這麼威脅過,“你憑什麼威脅我?”

祝歲恩聞聲垂眸笑了聲,再次抬眸時臉上的神情已經淡了下去。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劉傑,問道:“你呢?”

劉傑疑惑:“什麼?”

祝歲恩繼續問:“你呢?”

她問:“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威脅你呢?”

“就憑你那僅剩幾個小時的保質期嗎?”祝歲恩垂眸看向劉傑手中的報告單,只一瞬便收回了目光,轉眸看向周圍的眾人:“為維護社會治安,減少犯罪,澤明市搬出新法規,全民制定保質期。”

“維護社會治安增加保質期,違法犯罪減少保質期,”祝歲恩一字一句質問道:“從一開始系統就將《限定三十日》的副本規則告訴我們了,叔叔,你是審了個寂寞嗎?這麼明顯的答案,你注意不到嗎?”

“真的是……這樣嗎?”陳葉子快步走至祝歲恩的身側,不確信地問。

祝歲恩沉聲“嗯”了聲,“劉傑在檢測站鬧事,減少十二小時的保質期,我們攔下他,每人增加了一天的保質期,這還不夠明顯嗎?”

“當然,除去違法犯罪減去的保質期,時間的流逝也會減少相應的保質期。”

祝歲恩垂眸看向眼手中的報告單,手中報告單的保質期已從八日變為了七日二十三時。

從拿到報告單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的時間了,他們的保質期也相應的減少了一個小時。

雖然在挑弄劉傑這方面文博做的並不地道,但文博在他們一行人當中,確實算的上一個有頭腦的聰明人。

他們五人一同進入《限定三十日》這個副本,如果先找地方住,大家一起休息的話,他們四人確實可以安穩的度過一段時間。

但是劉傑並不行,他的保質期只剩十一個小時了。

他不能休息,他需要幫助更多的人來延長他的保質期。

“我們手中報告單的保質期就是我們的初始生命值,”祝歲恩說:“如果沒錯的話,初始生命值的設定,應該和我們現實生活中所做過的事情有關。”

“品行越端正的人,初始生命值越高,”雖然這麼說有點兒自誇的意思,但祝歲恩卻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只擺一副陳述事實的模樣說道:“品行越拉的人,初始生命值則越低。”

“當然……”

祝歲恩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劉傑突然張口打斷祝歲恩。

“不可能,這種推論一定是錯的,”他說:“現實生活中的我經常捐款,做生意也矜矜業業的……如果按你那麼說的話,我的初始生命值怎麼可能最低?”

“為什麼不可能呢?”祝歲恩反問,“你確實有捐過款,但你生意上的事情,真的像你所說的那般兢兢業業嗎?還有,你捐款的初心又真的是為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嗎?”

“有的人捐款一百塊,不是因為應付,而是因為他只有一百塊。”

“有的人捐款十萬、二十萬,那他們就只有二十萬嗎?不,他們只是拿出了財產的幾百分之一罷了。捐款,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作秀的工具。或者是他們逃避某些事情的心靈慰籍的方法罷了。”

“當然,我上面說的那些並不是絕對……畢竟捐款的人,心又會壞到哪兒去呢?”

“我說了這麼多,”祝歲恩抬眸對上劉傑的雙眸,歪脖沉聲詢問:“你感覺你是哪一類人呢?”

“是隻有還是幾分之幾?”

“是真心實意,還是應付作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