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現在我們的船已經進入交戰區,恐怕行程會耽擱一些日子,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儘可以來找我.”

我深深的望著她,強忍著將她攬進懷裡保護起來的衝動。

“謝謝,思明,不用擔心我。

我會照顧好自己.”

杏子努力鎮靜的說著,眼睛裡卻已經蒙上一層水霧。

我們默默相對,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合適。

最後,還是杏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甲班上有些冷,我想回去了。

思明,請照顧好你的妻子吧.”

她微笑著欠身說。

那一刻,我覺得我們雖然同在一條船上,但有著相隔千山萬水的無奈。

當我落寞的回到春桃身邊的時候,她正冷眼看著我。

“這丫頭是跟著你來的.”

她說。

我承認女人的直覺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本能。

越是深愛著一個人,對他的一舉一動越是猜的準確。

我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我和春桃剛剛進入婚姻狀況,我不想因為此事與她爭執。

因為之後的日子,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她的配合。

“既然她這樣痴情,你又忘不了她,你何不收了她呢?”

春桃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我的心思。

“春桃,不要說這些無益的話了,我是你的丈夫,我說過會對你負責!”

我皺了皺眉頭。

“思明,我是認真的。

我是女人,所以比你更懂女人的心。

更何況,我的年歲大了,再懷孕很可能不容易.”

春桃不依不饒的拉著我的胳膊看著我。

她出身卑微,後來又做了張師長的姨太太,自然學會了如何討好男人。

也許她知道我並不愛她。

與其讓我婚後冷落疏遠她,而偷偷思念著別的女人,還不如直接讓我把杏子娶過來。

一方面可以顯示她的寬容大度,一方面也讓我感激她的好,從而栓住我的心。

“春桃,我們剛結婚,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果斷的說。

春桃聽我這樣一說,還以為我現在正迷戀她,一時心裡歡喜,緊緊摟著我的胳膊,靠著我的肩膀如同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

她不知道,我拒絕她建議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杏子是日本人。

我終究將要回國抗日的。

我帶一個日本女人在身邊,算是怎麼回事?我原以為這次航程會這樣平淡的結束,這裡壓抑的空氣也讓我期盼船能快些到達印度。

但是往往事與願違,一件意外發生的事情改變了我的整個命運。

由於客輪臨時改變了航線,我們越過赤道,進入了南太平洋的廣闊水域。

客輪計劃將從澳大利亞與印度尼西亞之間的水道進入印度洋。

當時戰火尚未波及到這裡,所以船長的初衷是對的。

而船上的旅客因為這種安排也放鬆了緊張的心情。

但是,就在客輪駛到索羅門群島附近的水域時,客輪上的船員卻發現了不明國籍的潛艇。

那艘潛艇如同一條巨大的鯨魚,露著漆黑的脊背,在遠處跟蹤觀察了客輪很久,最後才沒入水中。

船上大多數乘客都對這種情況不以為意。

但我卻在船長和那些高階船員的臉上看到了緊張的情緒。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擔心,但是軍人的本能還是讓我提高了警惕。

在晚上休息的時候,春桃又嫵媚熱切的湊到我身邊,從她熾熱的眼神和微張的小嘴兒,我可以看出她對我充滿著渴求。

“思明,我的胸口有點疼,你幫我揉揉吧.”

她撒嬌的貼近我,拿起我的手放在她堅挺富有彈性的胸部,並且用滑嫩的大腿糾纏摩擦著我的腿部。

由於我對杏子的態度,正值盛年的春桃對男女之間的事情越來越熱衷。

她似乎想讓我把精力全都用在她的身上,在夜裡總是不遺餘力地用各種方式討我的歡心高興。

“春桃,今天不行。

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兒.”

我憂心忡忡的說。

我這樣說並不是空穴來風。

因為就在臨睡前,我偶然看見霍華德神情緊張地和大副竊竊私語。

他們身旁,幾個船員也顯得如臨大敵一般。

“思明,你發現了什麼情況麼?”

春桃畢竟跟隨張師長顛沛流離多年,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慌亂。

“現在還說不準.”

我簡單的說。

“哦.”

春桃若有所思的答應一聲,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黑寶石般的眼睛默默的看著我。

我知道她嫁給我的那一天,就已經隨時準備和我一起應對最困難的情況了。

這也是我對她滿意的一點。

我和春桃躺了一會兒,想睡卻總也睡不著。

我在美國接受過諜報方面的訓練,霍華德鬼鬼祟祟的樣子始終在我眼前晃盪。

他的表面身份雖然是某大財團的公子哥兒,又怎麼會和黑澤源太郎混在一起?他又怎麼和客船上的二副那麼說話?這片海域本來不是交戰區,為什麼會有潛艇跟蹤客輪?而且潛艇出現過,霍華德明顯表現得不正常。

我腦子裡閃現出一連串問號。

臨睡前,我並沒有脫掉全部衣物。

現在被這些想法弄得再也坐不住,騰的從床上坐起來。

“春桃,我出去轉轉,你在這裡小心等我,不要睡著了.”

“嗯,思明,你也小心點,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春桃堅定的抿著嘴唇說。

我換了一套深色的外衣走出艙室。

由於已經是深夜,所以船上的客人大多已經睡著,走廊裡空無一人,只有幾個耐不住燥熱睡不著覺的下等艙的客人在甲班上吹風乘涼。

我雖然對今天的事情心中疑惑,但是一時間不知從何入手。

這時,我看見二副領著幾個水手抬著一個大箱子從另一個樓梯口出來,晃了一下又向頭等艙那邊走去。

這深更半夜,他們躲躲閃閃的運什麼東西?我一下子產生了疑惑。

二副很快又空著手從頭等艙出來,領著人又向下等艙走去。

看樣子他們還想再去運什麼東西。

夜已經很深了,我在頭等艙又沒有朋友,抱著疑問,我索性打算跟著他們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