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班主在前廳飲茶,這些天師父似有心事,望著茶葉槓子一愣就是一早上。
師孃看在眼裡,原因在於紀老師和愛徒生了嫌隙。
可他不相信拋棄這種事,畢竟是一手養大的孩子,早已經是當做兒子來看待的。
父子之間,什麼話說不清楚?
“老紀,騰宴來了。”師孃在一旁輕輕提醒了一聲。
紀老師拉回了思緒,整了整衣服,眼光和善迎著季騰宴進來。
季騰宴立即給師父師孃問好,這張青春洋溢的臉,像一道光照進紀老闆的心裡。
“你師孃可沒做你的飯,這麼早幹嘛來了?”紀老闆慈愛地笑著問。
季騰宴微微頷首,看得出他對師父的尊敬,那一刻老紀又想起了那些個孩子,
當年,誰又不是這般尊敬。
季騰宴搖了搖手,忙道,“瞧您說的,我吃過飯來的。”
“那你來?”
季騰宴上前一步,站在紀老闆跟前兒鄭重道,“師父,我想和宋聞在一起。”
紀老闆稍微愣了一下,看著季騰宴笑得跟牡丹花似的,他握了握拳頭,輕輕從唇邊擠出一句話來,
“你可想好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是,想好了。”
“那他到結婚年齡了嗎?
這一問給季騰宴問傻了,什麼結婚,不就一起說個相聲嗎怎麼還扯到結婚了,不到結婚年齡不能上臺嗎...
看著季騰宴的傻樣,紀老闆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前聽舟爺提起過宋聞這個孩子,會彈三絃,少年老成,颱風穩重,一想就準留給自己乾兒子季騰宴了。
看樣子這兩個孩子已經見過面了,便點了點頭,“行,我一會兒讓小初給你們安排。”
“謝謝師父!”
就這樣,本應該進入青年隊待就業的宋聞便跟隨在了季先生的身邊,少了成長路上的煩惱,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純良。
幾天後,宋聞搬進了季騰宴租住的公寓,也正是那天下午,季騰宴受了宋大叔的邀請,與某小酒館單獨一聚。
菜沒下肚幾口,酒卻喝了快一箱,宋大叔滿是喜歡。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季騰宴是賜了字有了科的聽鶴師兄,宋聞跟了他,算是有了奔頭和希望,他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小季,宋聞以後就拜託你了。”宋叔語重心長,滿滿一杯酒下肚。
季騰宴趕忙扶著,看他紅著臉,也紅了眼,儘管沒有多說,感情卻清清楚楚。
陪著喝了一杯酒,握著老爺子的手,“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宋叔對季騰宴卻一百個放心,他說會照顧好便一定會遵守承諾。
笑著,喝著,醉著,透露了對兒子的不捨,孩子大了,該從他身旁離開回老家了。
父愛如山啊,想到這兒就雙眼嗜淚。
季騰宴紅著眼,正式從宋叔這裡接下了擔子,又是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當晚,宋聞和季騰宴送宋叔離開了車站,宋聞看著父親直到消失在人海里看不見。
季騰宴在身邊搭住了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安慰著他。
“走,哥請你吃飯。”
宋聞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現在,真的要做一個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