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日上三竿的時候,做好早餐的沈安棠坐在祈年身邊看書。

今天天氣極好,清冽的窗簾透著暖陽,撫著熟睡的祈年。

其實早就覺著,似乎多年前與小師叔在某種境況下見過,尤其被惡人圍著的時候。

那種感覺尤為強烈,可是再想細節,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嘿,不會是在白日夢裡吧?

祈年的手機突然響起,給瞎想的人嚇了一跳,摸起手機下意識靜音,祈年被微微吵醒,不滿地嘟囔一聲捂著被子繼續睡去。

螢幕上亮起的名字叫人沉思——扶搖。

二話不說,關起門,跑去客廳,接了電話,對面,是紀扶搖的聲音。

“崽崽,你怎麼才接電話呀!”

沈安棠咳了一聲,看似恭敬實則得意的口吻,

“少爺,我是沈安棠,小師叔睡著還沒起,你有事嗎?”

紀扶搖明顯愣了一下,停頓幾秒後,淺淺笑了聲,“讓他睡吧,跟他說我打過電話了。”

沈安棠翹著嘴角,心想這一局裡終於贏少爺一次。

下午去劇場,師父宮騰甫揪著沈安棠的耳朵跪祠堂,一眾人被關在門外,怎麼勸都勸不住。

顯然不知師父何意,面對質問,無話可說。

宮騰甫拿著個撣子,擼起袖子抽沈安棠的後背,邊抽邊怒吼,“你說你錯沒錯!”

沈安棠一腦袋汗,難道,昨晚打架的事兒師父知道了?!有人鬧到劇場來了?!

“對、對不起師父,我錯了,我受罰!”

宮騰甫怒抽三鞭,抽得手發紅,怒氣沖天面紅耳赤,將撣子扔在沈安棠腳下。

“沈安棠啊沈安棠,你真能給我惹事!上一次我就說過,別犯錯了,犯錯我怕我也保不住你!剛說完你就給我整這一出!”

沈安棠忙低頭認錯,師父說的對,惡意打架有損聽鶴名聲,萬一部分媒體藉機炒作,後果可想而知。

“師父,我錯了...”沈安棠跪在墊子上,低頭極力認錯,“可是師父,並非是我主動,是他...”

“怎麼!就算是被迫的,也是你的錯!”

“是...”

終知是錯,心裡有數,結局已定,不可辯解,算了,跪在那裡,一頭磕著祖師爺。

宮騰甫嘆了聲氣,蹲下身,心疼這傻小子,眼看著繁花似錦的年紀,終究是敗給年輕氣盛。

“唉,你師爺爺師奶奶已經知道這個事了,你怎麼想?”

“我...任憑處置吧。”

“你知道二老最愛祈年...誒?對了,你剛剛說你是被迫的?”

“是。”

宮騰甫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地看著徒弟,

“這麼說,是祈年主動的?”

“....啊?”

“是他硬睡的你?”

“噗——”

猶如一口血從咽而出,沈安棠睜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宮騰甫,四隻大眼睛像燈泡一樣互相瞪著。

“師父!您哪兒聽來的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2017.6.1

14.

過去的幾天裡,莫名其妙的桃色謠傳鋪天蓋地,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只祈年一人矇在鼓裡。

本就受不了別人八卦的眼神,祈年好奇又單純地一直追問,沈安棠更覺為非作歹。

六月六號,紀少爺“少帥出征”帝京場,演出兩個小時前,北展外圍已經開始堵塞,熙熙攘攘的人群密密麻麻,奔赴一場龐大的藝術盛宴。

展館內,望著數不盡的紅色座位,就覺得緊張得手心發汗。

終是沒見過這般場面,不知得是多強的氣場,才能壓的住這般陣仗。

沈安棠隨在祈年身後,昨天還問東問西的他,今兒見面後竟一言也不發,沈安棠心裡發緊,莫不是,師叔知道了?

師叔見了紀扶搖,倆人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握手寒暄,知冷知暖。

是,他們是閨蜜,是好友,雙眼只他一個,連背景都多餘,沈安棠咬了咬嘴唇,幾乎滲出血。

手機上來了條資訊,是王磊發來,看了眼,氣得臉色漲紅。

“你看這個檸檬它又大又圓~”

嘖!怎麼哪兒都有你。

轉眼,演出開始,主持人報幕之際,祈年帶著沈安棠在側幕做好準備。

講真,觀眾多得一眼望不盡,幾千雙眼睛盯著偌大的舞臺,一般演員說句話都哆嗦,上臺演出就跟上刑場一樣。

沈安棠猛掐大腿,好讓自己清醒點別誤了事。

祈年看出他的緊迫,微微一笑,把他的手抓了來展開。

“沈安棠,你是不是緊張啦?手心出好多汗。”

沈安棠只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抽回手來,“沒有,我還好,師叔不用擔心。”

“別擔心,有我呢,你按詞兒說就行。”

“嗯...”

那一場,雖然格外漫長,但祈年在身旁,應付各色觀眾如魚得水,讓沈安棠也鬆了口氣。

對,這場他們又不是主角,乖乖說詞兒便罷了。

下了二場,紀扶搖的出現便迎來空前絕後的掌聲,舞臺上的表演,更是將演出推入高潮,每每看去,便感嘆自不如人。

得承認,紀扶搖儘管年輕,但才能出眾,不愧是紀家大公子,未來掌門人。

滴滴,王磊又發來資訊。

“你看這個檸檬它又黃又酸~”

忍不住,把手機往後身一扔,王磊!你丫的是有病吧!

2017.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