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撿到寶的陳錦程和小王坐車剛離開，李桂兒的攤位上又站了一位客人。

李桂兒抬頭一看是一個滿頭銀色短髮小老頭，趕忙熱情招呼。

“喲，這不是吳四爺，今兒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小攤位上了。”

李桂兒之所以這麼熱情，全因這吳四爺在蓉城古玩圈子都是很有名的人物，一手鑑古玉的本事更是首屈一指。

很多時候拿不準的東西，還要請人家掌眼看看。

吳四爺笑了笑，擺擺手。

“閒著沒事，就過來看看能不能淘到什麼好東西。”

“得，你隨便看。”

嘴上輕鬆，眼睛可沒閒著，已經在李桂兒的攤位上掃上兩遍。

目光微皺，要找的東西沒看見。

吳四爺不動聲色開始和李桂兒閒聊閒聊。

“今天生意怎麼樣？開張了吧。”

“開了小兩單，低價賣了兩塊玉石給倆學生。”

吳四爺笑笑，現在的毛頭小子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古玩水深的連不少老傢伙都可能翻車？

像是不經意提起，“李桂兒，上次你拿給我看的那塊破玉佩賣出去了？”

李桂兒有些疑惑，還是照實回答。

“賣了，就是被剛才的兩個學生買走了。”

吳四爺有些站不住腳了，追問道：“那兩個學生呢？”

“剛...走。”

看著老態的吳四爺突然健步如飛往外跑，察覺到不對的李桂兒也跟了上去。

在大街上看了看，哪還有半個人影。

其他人看到這也紛紛圍了過來，跑的這麼快的吳四爺還是第一見！挺新鮮！

“吳四爺，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塊玉佩有問題？”

吳四爺只默默伸出了三個手指，現在被人捷足先登，也沒啥好隱瞞的。

李桂兒試探問道：“三萬？”

吳四爺罵了句，“蠢貨，三十萬。”

眾人唏噓，難怪吳四爺這麼激動，三十萬啊，就這樣被兩個毛頭小子撿走了。

“吳四爺，你上次不是說那玉佩不值錢嗎？”

吳四爺那看傻子眼神被李桂兒收入了眼底，真著了道了。

吳四爺挺鬱悶的，上次李桂兒拿著一塊看不出名堂的玉佩來找自己看看。

自己也是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是一塊漢代的高古玉。

想著自己撿漏，騙李桂兒不值錢，晾了幾天，想著今天下午過來低價撿走。

沒想到，剛好被人截胡了。

吳四爺懊悔歸懊悔，不過有一件事更讓他好奇。

那倆撿漏的毛小子，是憑實力還是運氣？

看著還在鬱悶的李桂兒，吳四爺拍了拍肩膀。

“古玩嘛，你情我願的。看開點！”

這句你情我願直接給李桂兒心靈暴擊！

“給我說說，剛剛那倆小子是怎麼從你攤上買走東西的？”

李桂兒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大堆，拋開無關緊要的“好大哥”這些話，吳四爺得出來自己的結論。

真是行家！典型的撿漏手法，最重要看似愣頭青的身份也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更讓他想到的是，小小縣城裡竟然藏了位對古玉有如此見地的高手，這麼年輕，這是哪位名師的弟子？

這一眾人哪還不明白，唏噓道，眼中的傻學生，原來才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還好受傷的不是自己！

“他們只買了兩樣東西？”

“哦，還在許老闆的攤位上買了東西！”

吳四爺疑惑，“哪位許老闆？”

眾人看了看許文，吳四爺撇了一眼，大冤種老許頭的兒子啊，那沒事了，全是破爛。

“沒事了。”

李桂兒不甘心只有自己受傷，連忙說道：“吳四爺，你說那倆小子會不會在許老闆攤上淘到什麼好東西？”

吳四爺一眼看白痴的眼神，這條巷子裡的人誰不知道，那攤子上的東西咋來的。

許文好像有種別人幫自己報仇的感覺。

“李老闆，瞧你說的，我這攤上的東西都是從各位手上淘到的精品，別人買走的自然是好東西。”

一句暗諷，刺了所有人，算了，迴歸平靜。

一臉愁苦的李桂兒，飛走的三十萬，受傷的心。

媽的，現在學生可真精！一句又一句好大哥，換走了我三十萬。

那之前買許老闆瓶子是為了裝冤種，實際上為了釣我，坐實愣頭青身份，套路好深...

等等最後他好像問了我個問題。

“低價買到真品叫撿漏....”

李桂兒發現自己好像被嘲諷了，欲哭無淚...

當然最大那個冤種還被矇在鼓裡！

......

陳錦程帶著破瓶子和精品星光瓷回了趟家。

小心藏到衣櫃裡。

這麼貴重的東西他不著急出手，要找有實力的買家才行。

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

“小王，帶身份證了沒？”

王陽愣了愣，“帶了。”

為了隨時去上網，身份證他一直隨身攜帶。

陳錦程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和小王坐了上去。

“師傅，去最近的銀行。”

“錦哥，去銀行幹嘛？”

“給你辦張銀行卡。”

小王疑惑，兜裡這三塊兩毛的還需要放銀行卡里？

“錦哥，開張卡的錢都比我的錢多。”

陳錦程樂呵呵問道：“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有幾十萬，你是打算直接抱回家嗎？”

“你都說如果了。”

小王不明所以。計程車師傅感慨，現在年輕人吹牛逼可真厲害！

想當年自己和兄弟吹牛買蘭博基尼送女友，旁邊有個光頭打電話要找幾千個小弟把自己嘴剁掉，呵呵！

帶著小王辦完銀行卡，已經四點半了。

想了下，陳錦程給楊雪發簡訊說晚上不回家吃飯。

又乘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蓉城最大的古玩城到了。

宋仙橋古玩城。

琳琅滿目，包羅永珍的各種古玩藝術品，偌大的古玩城著實也給小陳和小王一頓震驚！

隨便逛逛，找了家鋪面不錯，人氣也不錯的古董行。

倆人走了進去。

“歡迎來到董氏古董行，客人是需要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呢？”

櫃檯的說話的男人大約三十歲，一臉熱情，也沒有因為面前的倆小夥子太年輕有絲毫看輕的意思。

“你好，我需要賣一樣的東西，想看看貴行收不收？”

“哦，請客人把物件拿給我看看，我給客人估個價。”

陳錦程對小王示意，“把玉佩拿出來給大哥掌眼？”

小王心領神會遞上那塊褐黃色的古玉。

男人接過古玉，放在手掌仔細觀賞，又拿出放大鏡看了看。

五分鐘過去，眼中帶著疑惑的神色，男人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小兄弟，我能力不夠，看不出這玉的來歷。”

“你們稍等片刻，我把我們這邊真正的行家請下來鑑定！”

“好，大哥你先請。”

只見男人喊了一聲，“小李去樓上把馬老師請出來，就說有一件古玉需要他出手鑑定。”

趁著搖人空隙，陳錦程有意無意閒聊起來。

“大哥怎麼稱呼？”

“免貴姓劉，看得上叫一聲老劉就行。”

“原來是劉大哥。”

還想繼續聊時，恰好有個年輕人引著一位老者從閣樓走了下來。

一張國字臉，穿著白袍的老者問道：“小劉，你說有一塊古玉需要我看？”

劉性男人把老者請到眼前，然後雙手恭敬地遞出了要古玉。

“馬老師，這就是要鑑定的東西，實在拿不準，麻煩您老給看看！”

陳錦程看出這並不是那位撿漏大師，還好！只是同姓而已。

馬老師從兜裡掏出放大鏡，觀察了一番，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臉色看不出表情的問道：“小兄弟，你這東西是要賣掉？”

“是的，馬師傅。”

“你想多少出掉？”

“我想先聽聽貴行能給多久價錢收。”

“十五。”

馬老師給出了董氏商行的規定了的最低價格，商品價值的一半。

之所以董氏信譽好，就是他們有一條內部經營的規則，真品，最多賺客人一半。

不過，客人自己不懂價值，被賺走更多，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馬師傅，你我都知道，什麼叫千年古玉變秋葵，這玉的價值就不必多說了吧！”

馬老師心裡有些驚訝，沒想到遇到了鑑玉的高手。

古玉難鑑，這塊古玉整個蓉城能看出來的不超過一手。

何況這個小子這麼年輕。

“小兄弟既然是個行家，就請開個價吧！”

看著陳錦程伸出三根手指，馬老師瞬間明白意思。

三十萬，確實會少賺很多，不過這塊玉佩還會升值，再放放也好。

不虧！而且也算是賣個人情。

“小劉，記好，龍紋玉佩，漢代，三十收。”

旁邊的王陽直接被震撼得說不出話，簡簡單單幾句，就掙了三十萬。

“小兄弟，你們是想怎麼收錢？”

“劃卡轉賬吧，把銀行卡遞給他。”

胖子心在顫抖，手也在顫抖把卡遞了劉大哥。

笑了笑，這是誰家大少帶著小弟出來見世面啊？

馬老師忍不住搭話。

“小兄弟，能問一句，你師從哪位圈內名師？”

“抱歉，馬師傅，我在外露面，老師不讓我說他的名頭。”

“哦這樣，那我不問，互相留個聯絡方式，以後有啥寶貝互相鑑賞。”

“行。對了，馬師傅叫我小陳就好。”

互相留了個聯絡方式，原來馬老師叫馬衛國，陳錦程想到什麼。

“馬師傅，我能單獨向你諮詢點事嗎？”

馬老師會意，“跟我裡面說。”

小王被撇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這麼大一筆錢的交易就自己一個人看著，緊張的要死！

“馬師傅，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裡最高能收多少錢的東西？”

馬衛國一聽，還有寶貝。

“我這邊最高可以收五百萬的東西，更高的價格就要請示上面的大老闆了。”

“小陳兄弟還有什麼大寶貝要出，大概多少價位，要不照顧照顧老哥的生意。”

陳錦程不緊不慢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百？”

“一千。”

聽完陳錦程的回答，馬師傅也有些吃驚，一千萬的買賣做過也不多，並且這樣的大買賣還從未與年輕人摻和過。

深吸了一口氣，馬衛國正經說道：“小兄弟。這樣，我給我老闆打一個電話。你等我一下。”

“行。”

陳錦程示意請，馬衛國便去一旁打電話去了。

簡要在電話裡說明了情況，馬衛國也得到了那邊大老闆的答覆。

“小陳兄弟，我們大老闆在港城出差，要三天後才能來蓉城。到時候才能約見你談這樁生意，你看能等嗎？”

“沒問題，好東西要慢點才能等到好買主。”

.....

出手古玉的事告一段落，倆個年輕人被馬衛國和劉姓大哥有說有笑送出門。

周圍的人知道馬衛國的聲譽，紛紛對這倆位年輕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快八點了，天也差不多黑了。

走到一處沒人的路邊，一路戰戰兢兢的小王終於忍不住了。

“錦哥，三十萬啊！咱倆成暴發戶了！”

看著小王這一臉高興的樣子，陳錦程不禁想到要是那個喊著撿漏的大哥要是知道真相。

那臉色得愁成啥樣啊！

有人歡喜有人愁，笑容憑空不會消失，只會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