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計算月份,而是計算瞬時,所以有足夠的時間。

他們還有糾纏不清的時間嗎?

或者斷的乾乾淨淨。

遲到的正義,都說還是正義,那遲到的解釋,還能解開曾經的誤會嗎?

有些事情執著著,就什麼都沒有剩下了。要說有,也剩下了隨意的一句,都過去了。

夏光用一整個青春去釋懷,去忘記那個少年,嘗試去原諒他,但是她失敗了。她真的沒有辦法,一個人親自把一顆滿心滿意都是他的心,狠狠捏碎,摔的四分五裂,真的很痛很痛。

後來她開始自我麻痺自己,說那個人,一點也不好,他不值得你這樣,漸漸的,她開始有輕微的抑鬱,她知道她的情況,也知道,她不能再這樣,於是,她把自己偽裝成很花心的人,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以至於她差點騙過了自己。

聿時看見夏光眼裡的情緒變化,從一開始的猶豫,猜測,回憶,到最後的堅定,他害怕她的答案。

少年拉著她的手,漸漸收緊,疼的她蹙眉,不由自主:“嘶,好疼,你鬆開我”,少年聽到,手趕緊鬆開,也只是鬆了一點不至於握疼她而已,聿時焦急問:“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有點語無倫次。

他掩住眼底的暗湧的情緒,輕聲詢問她,“你可以聽我的解釋嗎?夏光,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夏光只是搖搖頭,感慨道:“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向我解釋,但是……”,她似是想起了往事,話語中斷了,釋懷的開口“但是,你我之間就到此結束吧,我們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錯過了,就不想要再揭開疤痕了。

夏光清澈的眼睛澀澀的,“解釋不說也罷,都過去這麼久了,再提起往事,也沒什麼可說的”,她看著他的手說:“我們早就該忘了,不是嗎?”

“聿時,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早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不管你當時怎麼想,現在又是怎麼想的,過去的都過去了,說多了也是徒增煩惱,我早就放下了”

少年的手指鬆動,他開始動搖,眼底赤紅,扯唇道。

“你說你早就放下了,夏光,你問問你自己,你放下了嗎?好,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你又為什麼情難自禁的親我,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要用這種釋懷的語氣,你要是沒有動心過,你為什麼要釋懷,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告訴我,你真的不聽我的解釋嗎?”

同時他的手臂使力,抓著少女纖細的手腕。

“真的放棄我了嗎?夏光”

“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他的眼神坦蕩,直白熾熱,彷彿說所有的謊言都能被一眼看穿。

夏光躲避他的眼神,慢慢開口:“聿時,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急切:“錯過就是錯過了,沒有人有義務去聽你的解釋,要一輩子都記住你”。

“為什麼我要記住你一輩子?難道就你一個人愛我嗎?除了你的愛之外,沒有人愛我嗎?”

“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我馬不停蹄的往前走,至於後面的風景,我早就看不清也記不住了”。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我不喜歡強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去要,就像失去一件東西,在我的潛意識裡,它就代表著不屬於我,我堅信,屬於我的一切,會是我的,而不是靠強求過來的”。

“所以,我不喜歡停下腳步往後走,我只喜歡向前走,去看世間繁華,看三千里路遙,看銀河滾燙”。

“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想要我做出什麼反應,我們本來就兩不相欠。不是嗎?”

她看了他最後一眼,手很輕易掙扎出來,這一眼,只是一眼,她沒有回頭。正如她說的,她不喜歡回頭,她只喜歡往前走。

聿時一人乾站在原地,失了神。

夕陽是不是落下了?

她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了。

可是現在明明是旭日,陽光刺的人眼疼。

他的心房頓疼,每一根血管順著神經走勢刺痛。無論怎樣用力忍耐,他還是好疼,眼眸流露出哀傷,紅色的瞳孔,眼裡的血絲,手臂上的傷痕,右耳朵上的耳洞,是少年每個暗無天日的深夜裡的想念。

原來,最痛的莫不是滿懷期待,最後卻失魂落魄。

夏光的一整個青春都是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是少女的成長也是她不為人知的愛意。

她曾經會偷偷記錄他對她說的話語,她嘗試去追上他,每一次的更近一步都是忍不住雀躍,少女的等待悄無聲息。

甚至她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她的喜歡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反正他不知道也不缺她一個。

紙張上的字跡,一撇一捺,是少女暗戀的小歡喜與心酸。

她看見前方的綠樹,葉子上粘上了光斑,明明暗暗,光影交錯,蟬鳴不止,夏天熱烈,也只有那一年的最念念不忘,故事也早就結束了。

沒有人永遠等你,我等了好久,早就放下了,聿時,我向前走了,這次,也許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我站在你面前,沒有山河故里,草木逢春,只是你世界的一個過客,而你,曾是我的整個世界。

再見,聿時,我們還是走散了。

祝你前程璀璨,遇良人。

算了,估計我也沒有資格這麼說,我又不是你的心頭血,地位沒有那麼重。

但是呢,你也要往後餘生一直幸福下去,要眉目飛揚,言笑晏晏,未來可期。海面與陸地相交,世有逢尓,我們終不相逢。

你是我不可置否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