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洛陽城是當時全世界最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唐高宗稱其“中茲宇宙,均朝宗於萬國”,是當時世界性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絲綢之路的東方起點和隋唐大運河的中心。
洛陽城距離長安城八百里之遠,快馬加鞭的話,需要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慢行時間更長。
正所謂鞭長莫及,如此遙遠的距離,程家當然不會考慮把分號開到洛陽來了。至於程處默他們願意去創一番事業,男兒志在四方,程咬金自然也不會去阻止他們的了。
聶楓帶著阿福、聶誠,程處默、尉遲寶琳各帶著兩名家丁,分別乘坐著馬車,奔向洛陽城而去了。
進了洛陽城,天色已經黑了,由於他們趕了一整天的路程,早已累的不行了。於是他們住進了一間客棧,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他們來到了洛陽的南市附近,遊蕩起來了,一路上走走看看,並沒有什新奇的地方,與長安城的東、西兩市,並無太大的差別。
他們的目的不是遊玩,而是看看有沒有酒樓要轉讓的,接過手來就可以經營了。於是他們來到了牙行詢問,接待的小廝說了一些酒樓位置,但都不是理想的地點。
"有沒有在北市或者南市附近的"
"那些位置的,都是一鋪難求的地方,別說酒樓了,其它鋪位沒有要轉讓的。不過有一間…"
"不過什麼,快說"聶楓說完,摸出了七∽八個銅板,放在了檯面上。
"這位公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想說那間鋪子好像出了什麼問題的,都沒有人敢接手"
"那間鋪在什麼地方"
"在銅駝坊,非常之接近北市的"
"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談成了,少不了你們牙行佣金的"
"可以的,不過別說我沒有告訴過,公子你們聽哦,那間鋪子是有點問題的"
"行了,你在前面帶路"
小廝把桌面上的銅板,收了起來,遞給聶楓說:"公子,請收回你的銅板吧,我們牙行在沒有幫到客人之前,是不收費用的"
"那是打賞給你的,別那麼多廢話了,忙人去前面帶路"尉遲寶琳不耐煩的說
小廝聽到後並沒有生氣,而是走到前面,有禮貌的說了句:"眾位公子請跟我走"
小廝帶著眾人,來到了洛水河附近。
"眾位公子請看,前面那個就是銅駝坊,前面是洛水河,往前走是南市,背後隔一坊就是北市了,無論是位置,還環境是非常之好的"
走進了銅駝坊,來到了一間素雅居的酒樓門前,小廝帶眾人走了進去。
"有人嗎,我們來看鋪子的"小廝叫喊著。
眾人進去之後,四周圍的打量著,店內還算精緻,打掃的一塵不染。門口正對著洛水河,河邊還種滿了樹,位置環境確實是好。
聽到了叫喊聲,一個像是掌櫃的人,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從後院子來到了大廳。
"請問這店的東家在嗎,聽說貴酒樓要轉讓出售,過來詢問一下的"牙行的小廝說
"我就是這間酒樓的東家"說完之後,打量著程處默、聶楓他幾個人。
牙行小廝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自已的來意,然後又為聶楓他們介紹了起來,小廝表現的相當專業,說話的語氣、分寸把握的非常好。
酒樓東家姓楊,瞭解聶楓他們來意之後,說:"既幾位公子有意購買本酒樓,那我先帶你們去參觀一下吧"說完領著聶楓他們三個人瀏覽了起來,小廝跟在後面打點,阿福他們找了一張臺坐了下來。
酒樓一共有三層,一層是大堂,二、三是雅間,酒樓後面是院子、廚房。佈局與其他酒樓一樣,並沒有太多的差別。酒樓設施齊全,裝飾不算華麗,屬於清雅型別。二、三層的雅間,有一排開啟窗戶就能看到洛水河,這一點聶楓他們相當喜歡。但酒樓東家除了帶著他們瀏覽參觀之外,並沒有過多的介紹,態度冷漠,似乎並不看好這次的交易。
還有一點令聶楓感覺到懷疑的,就是這麼大的一間酒樓,除了東房以及一個老伯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彷彿一心一意把酒樓賣掉,並不打算做生意了。但酒樓大門是開著的,屋內也有細心收拾過,說其不想做生意了,又說不過去。單是這點讓聶楓他們覺得很是奇怪。
參觀過後,眾人回到了大堂坐著,那位老伯給眾人上了茶。喝了一輪茶之後,聶楓說:"楊東家,不知道你這間酒樓售價幾何呢,如果價錢合適的話,我們馬上就可簽約交易了"
"售價一百貫錢"楊東家說
聶楓他們聽到後,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對於這個價錢,似乎不敢相信。
楊東家看到他們懷疑的樣子,說:"幾位公子應該是外地人吧,並不像是洛陽人氏。我這酒樓若是一年前,莫說一百貫錢,就是五百貫錢,我也不會賣的"
"我們確實不是洛陽人,是從長安城那邊過來的。我看楊東家你的酒樓並不差,位置環境舒適,為何會如此賤賣呢"聶楓說
楊東家苦笑著,說:"不瞞幾位公子說話,一年前我們家得罪了一幫小人,這幫小人三兩天就上門鬧事,驅趕、騷擾我的客人,我家酒樓的生意從此一落千丈。我家上衙門告狀都好幾次了,可惜沒有實制的證據,連衙門都不受理"
楊東家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又說:"在這幫小人的騷擾之下,我家酒樓實在做不了生意,我便有意將酒樓出售,然後另作打算。誰知道那幫小人,連賣酒樓都不讓我賣,下了'封殺令'揚言說,酒樓只能低價賣給他們,誰敢買我家的酒就是跟他們過意不去,連衙門的官吏都幫他們辦事,各種手段不給辦理手續。他們的手段陰狠毒辣,我也沒辦法,只能跟他們耗著,一直到現在了"
"何人敢如此大膽,在東都洛陽橫行霸道"程處默生氣的說
"唉,總之一言難盡就是了,如今我家酒樓雖然是便宜賣,但能不能買下來,還得看公子你們的實力了"
楊東家不願說實情,於是程處默把目光看向了牙行的那個小廝。意思是說,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
小廝看了看四周圍,並沒有外人,於是笑著說,:"確實有此事,聽說洛城幫看上了楊東家的鋪子,所以威逼楊東家把鋪子賣給他們。洛城幫是洛陽城最大的幫派,據說背後就是許家,所以…"
程處默聽到後,與寶琳對視了一眼,沒作聲。現任洛陽城_東都留守司是許敬宗(一品大員,代替皇帝留守),小廝所說的許家,應該就是指許敬宗了。據說許敬宗為人陰險狡詐,如果這事情跟他有關,程處默、尉遲寶琳就不覺那奇怪了。
"啍,一幫陰險小人而已,就算我家酒樓賣不出去,在這裡放爛了,也絕不便宜了他們。所以幾位公子知道了吧,不是我不願意賣,而是有小人在從中作梗"楊東家正氣凜然的說。
"楊東家你放心,就算是許家在背後作怪,我們也不怕,我們不偷不搶正常做買賣而已,諒他們也不敢阻攔我們。你若果想把酒樓賣給我們,我們現在就找人到寫合約,作公證,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去辦就好了"程處默說
楊東家雖然不相信他們能夠與許家周旋,但人家既然有誠意與他合作了,不試一下,恐怕會顯得自已有畏縮之意了。於是說:"既然公子你想買了,我肯定是想賣的。不用去找人了,我之前就已經寫好合約的了,你們稍等一下,我現在就拿過來,大家簽好字,就能去衙門辦理了"
於是楊東家把合約以及公證文書拿了出來,聶楓、程處默他們看過,沒有問題。於是程處默跟楊東家都簽上了名字。
程處默把合約、公證文書交給了下人,並安排他們跟牙行的小廝一起去衙門辦理手續。程處默並把程家的令牌也給了下人,說:"如果官吏敢故意阻攔你們,你們就說我到時候親自上門去辦理此事"
尉遲寶琳也把他們家的令牌交給了下人,兩家國公府的信物一出,怕是許敬宗本人也要掂量掂量一下了。
兩個下人與小廝來到了衙門,辦理的戶籍的官吏一看是楊家酒樓的買賣合約,於是就開始百般刁難了。程家的兩個下人也不跟他們客氣,直接把兩個令牌往桌面上一放,那個官吏馬上就轉變了態度,並找來了他們的主管。主管一看令牌與合約的名字,也是嚇到了,程家、尉遲兩家他哪裡敢得罪,於是說:"幾位稍等一下,辦理手續需些時間,你們先在偏廳裡喝茶,待手續辦理好了,我親自送過去"
牙行那小廝看在眼裡,平時高高在上的官吏們,今天有如'喪家之犬',說話都不敢大聲一點,還一直笑面相迎,俸茶獻糕點的接待。看來那幾位公子來頭不小啊,本來他對這莊買賣是不抱有希望的,許家在洛陽的地位,誰人不知道!他現在倒也想看看,是許家勢力大還是那幾位公子實力強一些。
官吏們把事情層層上報,洛城幫幫主聽到此事後,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個姓楊的居然把酒樓賤賣給別人,也不賣給他,他很不甘心。他也姓許,許家在洛陽城何時受過這種氣。但他聽到買主是程家和尉遲家,他也不敢怠慢,請示了許家家主許敬宗,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必要為了一間酒樓,而去得罪程家、尉遲家,酒樓的事情到此為止。
洛城幫幫主出了許家大門後,把來通報的那個衙役痛打了一頓,以此來發洩洩憤怒的。可憐的衙役被毒打了一頓,得了一些銅板,以及把說話帶回了衙門。官吏們辦好了登記手續,然後親自帶著地契文書,來到了偏廳,交給了程家的下人。
程家的下人回到酒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午時了。楊東家看到手中已經批下來了的文書,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用力捏了捏自已的臉蛋,是痛的。此時此刻的他既高興又傷感,高興的是酒樓終於賣出去了,這一年來他為了酒樓的事情,多少個晚上徹夜未眠。傷感的是,酒樓是他們家的心血,如今斷送在他手裡,他也難受。不過他早已有了打算,與其在洛陽城低著頭做'狗',不如變賣家產,搬遷到其他地方,從頭做起,或者可以做回自已。
楊東家把聶楓、程處默他們留了下來,親自做了些特色小菜招待。聶楓他們也不客氣的留了下來,文書、地契等等雖然已經辦好,但錢銀等等交接還是要時間的。
酒過三巡後,楊東家得知程處默是醉仙樓的少東家後,更是佩服到五體投地,醉仙樓最近名震京城,作為行家誰不知其名!誰不羨慕!
聶楓得知楊東家的遭遇之後,也深感同情,於是把他那些菜式都一一指點了一番,楊東家聽後獲益匪淺,再一次感謝了聶楓他們。
交接的事情一直忙到了傍晚,楊東家才收拾好自已的私人物品,與聶楓他們告辭而去了。
"買酒樓的事情終於忙完了,今晚我們就到後面的思恭坊去考察市場,聽說洛陽城的思恭坊一點也不遜色於長安城的平康坊"尉遲寶琳說
聶楓、程處默聽到後並無反對,於是關好了門。老規矩,在北市附近一帶逛到了天黑,才進入了思恭坊,挑選了一間最豪華的,最多服務員小姐姐的夜市酒樓,名叫迎香樓的,進行了實地考察工作。
剛上完了菜不久,一個下人來報,洛城幫幫主許雲皓求見。程處默、尉遲寶琳、聶楓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接見了許雲皓。
許雲皓一進來就自來熟的,跟程處默他們打招了,笑著說"程世子、尉遲世子,兩位世子大駕光臨洛陽,也不找人到我叔父家知會一下,好等叔父為兩位世子接風洗塵。如今叔父得知兩位身處洛陽,所以派我厚顏登門拜訪,還望兩位世子莫要見怪啊"
許雲皓的意思很直白了,你們不聲不響的來到了洛陽,作為客人也不拜訪一下許家,還跟許家競爭起酒樓來了,是不是不把許家放在眼裡了。
許敬宗沒有派許雲皓來拜訪,許敬宗跟程咬金他們屬於同輩,當然不會主動派人前來訪拜訪後輩的了。
許雲皓是自已找人打探到他們的行蹤,特意前來告訴程處默他們知,不要忘了洛陽是誰家的地盤。
"是我失禮了,他日必定登門拜訪許伯父,許兄你要莫見怪,快來坐下說話"程處默說完站了起來,招呼許雲皓坐下。
許雲皓年齡二十多歲左右,比程處默他們都要大上好幾歲,衣著風度翩翩,一副小鮮肉的模樣,要不是他自報家門,根本不會聯想得到他是什麼幫主的。許雲皓是許家的旁支,但他聰明伶俐,深得許敬宗喜歡、信任。
許雲皓也沒有客氣一坐下來了,就大聲叫道:"來人,多上幾道酒菜,以及把嫣紅、柳月、如霜等姑娘叫過來,招呼好程世子他們"說完又對程處默他們說:"兩位世子莫要見怪,既然兩位來到了洛陽,當然要用最好的東西招呼著,今晚就等我來為兩位世子接風洗塵"
許雲皓反客為主的行為,程處默並沒有見怪的意思,他也是老油條了,你帶著銀子來踩場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於是說:"許兄,你也別世子前世子後的叫了,你我兄弟相稱即可"說完又介紹了尉遲寶琳、聶楓給許雲皓識認。
大家相互客氣了一番後,酒菜以及那些頭牌服務員小姐姐就上來了。不得不說許雲皓一開口,迎香樓都不敢怠慢,來人、上菜的速度也是槓快的。
程處默看到小姐姐多了,菜也多了,他直接叫小廝多擺幾張臺,把跟著自已的兩個下人,以及寶琳的兩個下人也叫進來了,一起吃,一起享受小姐姐們的服務。"今天許兄做東,大家也別跟許兄客氣,盡情享受"
許雲皓看在眼裡:程處默你是幾個意思,連下人都叫來進了,與我同室吃喝了,他內心非常之在意。但他沒有表露出來,依然笑臉相迎。
程處默、聶楓他們就有那麼多想法了,有人爭著要買單,他們當然是最開心不過了。
酒過三巡後,許雲皓忍不住了,本來他今晚是過來踩場的,現在難受的是他。他今天連打了兩場敗仗,他非常之生氣,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於是他就提出告辭了。臨走前還交待那些小姐姐們,要招呼好程處默他們,說完就揚長而去了。
許雲皓走了之後,程處默、聶楓、尉遲寶琳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玩的更歡樂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有人主動上門買單。不得不說那些頭牌服務員小姐姐,真的是極品,難怪怪那些貴人們,為求一宿,不惜一擲千金。
當晚他們留在了迎香樓過夜,至於誰當了禽獸,誰禽獸不如,只有他們自已才知道了。唐朝社會風氣開放,就連那些飽讀聖賢之書的文人墨客,都不覺出入煙花之地會有什麼不妥之處,更何況程處默他們呢。
主要程處默他們也想關心一下下屬,主人家都不留下來過夜,當下人的自然要跟著主人走了。主要是他們也不想浪費許雲皓的一番心意,人家熱情好客,你當是逢場作戲也好,假戲真做也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第二天,程處默安排好人回長安,找人手過來,準備好酒樓的事情後。就帶上尉遲寶琳去了許家,正式拜訪許敬宗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