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一怔,四爺來了?他今晚怎麼會出來參加這麼熱鬧的賞花宴?

眾人都循目望了去。

燕霆雲坐在輪椅上,他的身側竟然站著沈清嬌!

沈清嬌跟在燕霆雲的身側,笑得滿面春風。

“四爺。”沈清婉呢喃出聲。

孟川站在她的身旁,笑了笑,“看來你家四爺,不是如你剛才說的那般喜歡安靜,就像現在帶著你姐姐,過來湊熱鬧。”

沈清婉雙手緊攥,看著沈清嬌站在燕霆雲的身旁,尤為刺眼。

沈清嬌今日穿了身正紅色的衣裳,像是在彰顯她才是正室!

輪椅上的燕霆雲似有所察覺,轉頭,正對上沈清婉黯淡的眸子。

沈清婉緩緩向男人走去。

“阿川哥哥。”燕無霜一看見孟川,整個人如同花蝴蝶一樣撲了過去。

不過孟川見到她,臉色變了變,忙快速閃開。

“阿川哥哥,你要去哪啊?”燕無霜拽住孟川的胳膊,語氣嬌滴滴的。

孟川用另一隻手扶著額頭,都不忍直視面前的女人,那張臉不知塗抹了多少脂粉,簡直比臺上那唱戲的角兒還要濃豔。

“五小姐,男女授受不親,請您鬆手,免得損害了您的名節。”孟川隱忍著怒氣,客氣地說。

燕無霜完全無視,依舊死拽著他,“我不依!你和我都訂了婚,哪來那麼多的規矩?反正最後你都要娶我!”

孟川聽著冷汗直流,他生硬地抽出了胳膊,語氣擲地有聲,“五小姐,只要你我有一日沒成親,那你我就不是夫妻!”

燕無霜急了,“阿川哥哥,那為什麼你和我四嫂就沒那麼多的禮數?你就不怕四嫂的名節受損嗎?”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一眾賓客都紛紛望向了沈清婉。

沈清婉見著,心裡頓感不妙。

孟川也急了,壓低聲音對燕無霜說,“五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別拉上你四嫂!”

“好,那你告訴我,你和她剛才站在一起,偷偷嘀咕著什麼?我都看見了,你們倆很親暱地在說話!”

孟川的臉色越發難看,沉聲說道,“談論調香的事!”

“你騙人!”燕無霜急了,跑到燕霆雲的面前。

“四哥,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說,兩天前,我看見四嫂和阿川哥哥從食鼎酒樓出來,他們倆還有說有笑的。”

燕霆雲的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臉黑沉得如同滴墨。那一雙深邃的鳳眸極其凌厲地射向了沈清婉。

沈清婉看著男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心間一窒。

“妹妹啊,”沈清嬌開了口,“這事你可要給四爺一個解釋,也給五小姐一個交代。瞧你,既已為人婦,好端端的找人家孟公子做什麼?還孤男寡女相約酒樓,這想讓人不多想都不行了。”

沈清婉環顧了下週圍,周圍一眾人神情漠然,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與沉塘那日的情景簡直一模一樣。

燕霆雲森冷地開口道,“沈清婉,是不是之前的沉塘之恥,還不夠讓你長記性?”

沈清婉看著他,回道,“四爺,你也認定妾身跟孟公子有什麼嗎?”

“那你告訴我,你和他去食鼎酒樓做什麼?”

孟川走上前,正氣凜然道,“四爺,我孟川可以對天發誓,我和令夫人清清白白,絕無逾越男女大防!”

沈清嬌不由地冷哼,“一看就像是姘頭,自然幫著情人說話。”

沈清婉感到難受,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四爺,妾身對你從無二心,難道你就這樣不信任妾身?”

下一刻,她又將目光移向燕老夫人,“奶奶,我已將‘血骨生花’調出來了。”

燕老夫人一臉震驚,拄著柺杖站了起來,“你當真調出來了?”

沈清婉高高舉起手裡的香料瓶,向眾人揚聲,“各位,前幾日我和孟公子在酒樓制香,這款香叫‘血骨生花’,想必很多人都聽說過。”

沈清嬌聞言,內心一緊,這沈清婉到底要做什麼?

沈清婉繼續說道,“這‘血骨生花’雖然早就不見蹤跡,但它的香氣,相信在場的各位都還記得。”

一眾賓客聽著,紛紛起鬨起來。

“快開啟來聞聞看!”

“就是啊,快快開啟,別光說不做!”

沈清婉展顏一笑,隨即開啟了瓶蓋。

一股香氣幽幽從瓶中飄散出來,飄進在場所有人的鼻息間。

燕老夫人嗅到這味香,那雙渾濁的雙目頓時都亮了。

她看著沈清婉,顫抖地伸出手,“這味道……”

沈清婉上前扶住了燕老夫人,“奶奶,這味道像不像你聞過的‘血骨生花’?”

燕老夫人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激動,“像,太像了,這味道只有我的盛之才能調出來!想不到過了這許久,我還能再次聞到這味道。”

沈婉婉勾唇微笑,對著輪椅上的男人譏誚反問,“四爺,你現在還信不信妾身與孟公子是清白的?”

燕霆雲盯著她,臉上不辨喜怒,“你是在跟我示威?”

“四爺,妾身不敢,不過妾身希望你能夠懲罰姐姐,她辱罵孟公子是姘頭,有損他人名聲。”

“沈清婉,你不要得寸進尺!”沈清嬌挺了挺肚子,“我可是懷了四爺的骨肉,妹妹你想要怎麼懲罰我?”

燕霆雲幽幽開口,“沈清婉,推我回清風閣。”

沈清婉始料不及,目光怔然。

一旁的沈清嬌還以為是聽錯了,復開口問道, “四爺,您說要誰推您回清風閣?”

燕霆雲無視她,對著沈清婉嚴肅道,“沈清婉,還不快過來,推我回清風閣!”

沈清嬌聽著,臉色有些難看,“四爺,賞花宴才剛開始,您現在離開,不太適合吧?”

燕霆雲冷冷掃了她一眼,“適不適合,我需要你來教?”

“四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沈清嬌低下頭,心裡更氣了。

沈清婉走上前,伸手握住男人的輪椅,推著他離開了。

二人遠離後院,行至一條寂靜無人的長廊。

燕霆雲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單手撈過女人的腰肢,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先是燕霆驍,現在又是孟川,你就這麼不安分?”

“四爺,你真的誤會妾身跟孟公子了,妾身是因為調製‘血骨生花’,所以才去請教他。”

燕霆雲微微眯起雙眸,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沈清婉,你果然很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