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哭……”

沈清婉望著他，一行清淚滑落下來。

“別哭……”燕霆驍伸手欲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他不喜歡她哭，也見不得她哭。

手離她只一指距離，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三爺，三爺！”

是陳芸兒和趙倩倩兩位姨娘，她們憂心忡忡地往臺上跑過來。

“三爺，您怎麼樣了？嗚嗚，你不要嚇妾身啊……”陳芸兒拿出繡帕擦拭眼角的淚水。

趙倩倩不著痕跡地將沈清婉擠開，語氣柔和：“來三爺，妾身扶你回去處理傷口。”

陳芸兒還在抽抽搭搭地抹著淚，甚至有愈哭愈大的架勢。

“哭什麼哭？本侯還沒有死！”燕霆驍朝她怒吼著。

陳芸兒被這一吼給嚇傻了，忙止住了哭聲。

“扶本侯去馬車上，回府。”燕霆驍沉聲道。

“是。”

兩位姨娘扶著燕霆驍上了馬車。

與沈清婉擦身而過時，燕霆驍深深看了她一眼。

沈清婉站在原地，目送著男人上了馬車。

剛才燕霆驍為她擋箭的那一幕，她除了震驚，還有感動。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這個男人如此的捨身相救？

沈清嬌這時走到她的面前，嘲諷道，“真是沒想到，這侯府裡，兄伯和弟妹的關係竟是如此之‘好’。”

沈清婉回過神，抬眸問她：“你是我的家人嗎？”

沈清嬌盯著她，冷聲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家人，你也不配為沈氏千金！”

“為什麼？”

“為什麼？”沈清嬌嗤笑，“你竟還有臉來問我？”

“想起當年我沈家是何等風光，要不是當年的那場大火，我沈家只會更加風光！

“而你呢，不僅忘了自己的家仇，還當起了侯府四夫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

“你說，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來當我沈清嬌的妹妹？”

沈清婉連連搖頭，辯解著，“不，不是這樣的，一年前，我被燕老夫人帶回府，我不記得我之前發生過的事了。”

“呵，忘了便忘了吧。反正沈家有我沈清嬌一人足矣，我會重振沈家，為我沈氏一族報仇雪恨！”

沈清婉聞言，有些著急，“那你知道仇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 沈清嬌冷冷地看著她。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你我不是姐妹，你還是回去好好當你的侯府四夫人吧！”

話落，沈清嬌吹起哨子，一匹駿馬飛奔而來，她利落地上了馬，一騎絕塵。

沈清婉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沈清嬌遠去的身影。

良久，她忽然想起燕霆驍為自己擋箭受的傷，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她帶著妙雪坐進馬車裡，往侯府方向趕。

而調香賽也因這場變故，草草結束。

馬車上。

“小姐，奴婢不知，為什麼三爺要給你擋箭啊？”

“我也不知道。”

沈清婉掀開簾子的一角，出神地望著外頭的風景，此時的她，心裡亂如麻團。

妙雪聽著，皺了下眉，“你嫁給四爺那天，三爺將你丟進冰湖，奴婢以為三爺是厭惡你。可是今天他又捨身救你，小姐你說，三爺是不是……”

沈清婉放下簾子，打斷她，“你先別說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回去看看，三爺的傷勢如何了。”

＊

紫雲樓。

陳芸兒和趙倩倩站在門外，急得像是無頭蒼蠅，到處走來走去。

屋內，宮廷御醫正在為燕霆驍取出身後的箭。

燕老夫人聽聞燕霆驍受傷的訊息，忙趕來紫雲樓。

“老夫人到！”管家喊道。

陳芸兒和趙倩倩忙走上前，欠了欠身子，齊聲道，“老夫人，妾身給您請安。”

燕老夫人掃了一眼她們，“老三的箭取出來了沒有？”

“不知道，御醫還沒有出來。”陳芸兒回道。

趙倩倩接著說：“老夫人，三爺受傷是因為四房的沈清婉，要不是她，三爺也不會受傷！”

陳芸兒也說：“沒錯，都是因為她。三爺要不是為了救她，也不會中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肆意責怪沈清婉。

“都住口！”燕老夫人用柺杖重重敲了下地面。

“我人是老了，但還不至於到眼瞎的地步。調香賽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兩位姨娘忙住了嘴。

“沈清婉呢？怎麼沒見著她？”燕老夫人又問。

“誰知道她在哪？將三爺害成這樣，她啊，想必是害怕受責罰，故意躲了起來吧？”陳芸兒陰陽怪氣地說。

“我在這裡！”沈清婉在紫雲樓門口喊了一聲。

她快步走到燕老夫人的面前，恭身行禮，“奶奶，妾身給您請安。”

“還請什麼安！燕府掌權人都受了傷，我怎麼安得了這個心？”

沈清婉聽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奶奶，是妾身的錯，是妾身害三爺受了傷，還請您責罰。”

沈清婉內心明白，燕老夫人是要她給侯府一個交代。與其等著老夫人主動責罰，倒不如她先行認錯，興許還可寬大處理。

兩位姨娘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清婉，都是一臉的得意。

燕老夫人凝眸看向沈清婉，這丫頭倒有幾分聰明。

須臾，她威嚴出聲，“沈清婉作為侯府四夫人，讓侯府掌權人身受箭傷。從今日起，月錢減半一月，去後院花園清理雜草。”

“妾身明白。”

這時，緊閉的大門開了。

御醫走出來，朝燕老夫人行禮，說：“老夫人，箭頭已取出，三爺目前無礙。”

“太好了！”陳芸兒和趙倩倩都一臉欣喜。

這時，陳芸兒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沈清婉。

“弟妹，老夫人要你去後院花園除草，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沈清婉聽見燕霆驍已無大礙，心裡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她正要起身。

“四夫人，請您留步。”一名丫鬟從房裡跑了出來。

沈清婉停下腳步，朝她看去。

丫鬟快步上前，恭敬開口：“四夫人，三爺有請。”

沈清婉愣了一下。

陳芸兒和趙倩倩聽了，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陳芸兒不死心地問了句：“三爺可有說過要見我？”

丫鬟尷尬地回答，“七姨娘，三爺說了，他只見一人，那便是四夫人。”

沈清婉聞言，看向燕老夫人。

燕老夫人面色冰冷，幽幽開口，“既然老三要見你，那你就去吧，好生照顧老三，除草的責罰免去。”

說完，燕老夫人隨著貼身丫鬟離開。

“是，奶奶。”沈清婉恭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