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過可惜，嫁給個殘廢守活寡……”

“那好吧。”沈清婉點了點頭。

她坐在燕霆雲的腿上，感覺怪不舒服的，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頂著自己。

燕霆雲問她：“怎麼了？你怎麼動來動去的？”

“四爺，您腰間是佩戴著什麼東西嗎？磕得妾身很難受。”

燕霆雲聽了，臉色頓時就黑沉起來，低聲道，“起來吧。”

“哦。”沈清婉起身，下去。

燕霆雲喉結微動，嗓音沙啞，“天色已晚，早些歇息，明日的調香賽，記得起早些。”說完，他滑動著輪椅離開了。

“好。”

第二天，臨安城上人群攢動，熱鬧非凡。

臨安城以擅制各類香料而聞名，加之氣候適宜，土壤肥沃，種植著大片鮮花。

先帝在世時，尤其愛香，曾三次微服出訪入臨安。

偶然收到一位燕姓人家制作出的香囊，贊之，特封燕氏為侯，賜府邸，賞黃金萬兩。

燕氏一族承蒙皇恩浩蕩，一時風頭無量。

原先還有一戶沈家可與燕氏媲美，誰知這沈家在一年前的那場大火中，家破人亡。

唯一的孤女被燕老夫人救走，嫁給侯府裡的那位殘疾四爺。

調香賽的臺中央坐著臨安城的城主，還有一位是宮廷御香師孟川。

還空有一個座位，自然是留給位高權重之人。

臺下，坐滿了臨安城的百姓。

以燕侯府為首，燕老夫人坐在前排。

沈清婉坐在第二排，身旁坐著燕霆驍的兩位側室。

再旁邊一些就是侯府裡的兩位小姐，分別是五小姐燕無霜和六小姐燕無憂。

“弟妹啊，今日這調香賽如此盛大，你家四爺怎麼又不來？”燕霆驍的七姨娘陳芸兒開口問。

沈清婉淡淡笑了，說：“四爺喜靜，我代他出席。”

陳芸兒輕嗤，嘲諷道，“弟妹，你懂香？”

“不懂，我只是代四爺展示一味香，其餘的，不必我來操心。”

就在這時，八姨娘趙倩倩神情激動，“快看，我們三爺來了。”

“看三爺身邊，那人好像是北寧王！”

“是啊，但這遠遠看去，還是我們家三爺高大俊朗！那北寧王站在一旁，也是稍遜幾分！”

沈清婉也抬頭看了過去。

一身玄黑色交領長袍的燕霆驍立於臺中央，面容冷峻。

他的身旁站有兩人，除了北寧王，還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二人在說著什麼，燕霆驍時不時微微頷首，儼然上位者的身姿。

這時，臨安城城主走到臺前，宣佈比賽開始。

就這樣，調香賽正式開始了。

“第一位參賽者季家姑娘，香名：奼紫嫣紅。”

一位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輕點地面，一個飛身越到臺上。

她拿出一瓶香，分別滴入桌上的三條繡帕上。

緊接著，三條繡帕遞給燕霆驍等人。

“下一位，朱家少東家，香名：百花齊放。”

……

一位又一位參賽者登臨上臺。

燕霆驍的神色漠然，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孟川湊到他的耳邊，低語道，“三爺，您聞了這麼多味香，可有滿意的？”

“平淡無奇，皆是俗物。”

孟川聞言，輕笑出聲，“聖上命我前來尋找奇香，如今看來還得看三爺您的壓軸好戲。”

燕霆驍的臉色依舊漠然，忽然，他的目光掃到臺下坐得端莊的沈清婉。

一身淡紫色襦裙，長髮挽起，插著支白玉簪。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眸間流光溢彩。

臺下。

趙倩倩叫囔著：“快看，三爺他在看我呢！”

陳芸兒也不甘示弱，爭辯著，“胡說，三爺明明是在看我！”

沈清婉抬眸看去，燕霆驍那雙深邃的鳳眸望向她。

她一怔。

是錯覺嗎？為何她感覺燕霆驍正看著自己？

侍者高聲道：“下面有請燕府四爺上臺展示香料，香名：忘憂。”

方才還熱鬧喧譁，轉瞬鴉雀無聲。

臺下眾人誰都知道這燕府四爺，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很少有人能一睹他的真容。

“小姐，到你上臺了。”妙雪扯了扯沈清婉的衣袖。

沈清婉忙站起身，朝著臺上走去。

臺下某個角落裡，知畫一臉冷笑。

等會，有你好看的。

沈清婉走上臺，拿出四爺給她的香。

一旁的孟川側身，對著燕霆驍笑道，“這位便是你的弟妹？”

“嗯，你覺得她怎麼樣？”燕霆驍應聲，語氣平靜。

“怎麼樣？”孟川忽然低聲笑了，“長得倒是很漂亮，不過可惜嫁給了你那個殘疾弟弟守活寡。你這個做三哥的，就不打算幫人家一把？”

“呵。”燕霆驍笑得清淺，“本侯倒是想幫，可也得她願意。”

“這世上還有你燕府三爺得不到的？”孟川促狹道。

燕霆驍眸色越發晦暗，語氣低沉，“的確沒有，只是現在還未到時候，等時候到了，她自然會乖乖臣服於我。”

臺中央。

沈清婉微笑開口，“各位父老鄉親，我家四爺前段時間著了涼，不便前來參加調香賽。我是他的夫人，代他向各位展示一味香，名為‘忘憂’。”

語畢，她開啟手裡的瓶塞。

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沈清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眉頭緊鎖，“怎麼會這樣？”

旁邊的侍者自然也聞到這個臭味，忙捂住鼻子，“四夫人，您確定沒拿錯瓶子？”

沈清婉看了看瓶身，心裡疑惑，是四爺給的沒錯啊？

一陣風吹來，這臭味直接吹了開來。

周圍人都聞到了，都在紛紛議論。

“好臭啊，這什麼味啊？”

“對啊，不是展示香料嗎？怎麼這麼臭？”

臺旁，燕霆驍等人也都聞到了臭味。

城主有些生氣，看向燕霆驍，“三爺，這是侯府四夫人展示的香料嗎？該不會是什麼臭水吧？”

“燻死人了，趕快拿下去！”臺下眾人都齊聲叫嚷著。

沈清婉忙拿起瓶塞堵住了瓶口，她的身子微微在顫抖。

她看了眼臺下議論紛紛的眾人，平生第一次感到什麼叫‘慌亂無措’。

“怎麼回事？”一道熟悉且帶有幾分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轉身看去，就見到燕霆驍那雙銳利的鳳眸正盯著自己。

“三爺，妾身也不知為何會發生這等事？不過妾身懷疑，妾身的香料是被人調了包。”

“調包？”燕霆驍微皺眉頭，“四弟讓你展示的是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