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罪不及子女,還請父皇從輕發落江澈哥哥。”荊國唯一的公主玉舟拼命的敲打著乾承殿的門,眼中的淚水如雨一般向被夕陽映照得發紅的地磚上打去。
“熙柔公主,我們也不容易,求您高抬貴手吧,陛下說了,不準殿下您進去,小的不敢不從啊。”門口的兩名侍衛手中的長刀交叉,橫在玉舟的前方,皇帝身邊的內侍西晟滿臉愁容的勸說著。
玉舟想起自己的封號——熙柔,是江澈七歲時起的,那時候他見到剛剛出生的她,是在宮廷為自己舉辦的滿月宴上,他代表他的父親北崇候獻上賀禮,是用北方特有的透明晶石打造的可調節大小的手環,他用盒子裝著,小心翼翼的呈上。玉舟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他愣神後對父皇說,公主殿下如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一抹柔光照在他的心上,讓人喜歡得緊。父皇龍顏大悅道:“既然朕的女兒喜歡你,那便賜她殿下封號熙柔,賞你青康殿,與熙柔的未漣殿離得近,閒暇時多去陪朕的女兒玩耍。”玉舟的思緒拉回現實,用衣袖草草的拂過臉上的淚水,繼續敲打著,嘴中依然是求父皇從輕發落江澈。
“罷了,讓她進來。”荊國皇帝玉驍揉了揉眉心再揮手說道。侍衛的手當即收回長刀立在地上,玉舟撞在門上再跌倒在大殿的地上,玉賦連忙上前去攙扶玉舟:“皇妹,你可摔著?”但玉舟徑直推開她的大皇兄,跌跌撞撞的撲在江澈的背上,打在江澈身上的鞭子落在她的背上,她嗚咽一聲,顫顫巍巍的繼續說到:“父皇放過江澈哥哥吧。”玉賦不忍心,跑到玉舟身邊跪下:“父皇,皇妹與這叛臣之子從小一起長大,且江澈作為質子這十五年來一直呆在荊國國都,求父皇開恩。”說罷頭重重的砸在地上。
“好啊,好啊”,玉驍的手猛的拍在桌案上“這深宮中宮女怎麼行事,那便賜他怎麼行事。”玉舟眼睛紅紅的,一臉失望和不可置信的看著玉驍“父皇當真如此心狠,非要這般折辱他人嗎?”
玉賦連忙拉扯一下玉舟的衣角,示意玉舟別再繼續說下去,玉舟嚥下一口氣,緊緊的抱著江澈,但江澈卻開口“如此,不如直接殺了我。”玉舟剛剛平息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滑落“澈哥哥你別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玉驍被吵的頭疼,手又是拍在桌案上,嚇得玉舟身子一抖。
這時二皇子玉宥左手抱著頭盔右手持劍大步邁進了乾承殿,臉上和身上的鎧甲上還沾著血漬“拜見父皇,叛軍已全數圍剿,兒臣特獻上叛賊江頻首級。”玉宥向身後使了一個眼色,後面走上來七個人,“父皇,這分別是叛賊江頻,以及他的大夫人和妾室,兩個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玉舟感覺到江澈身子一緊,隨後江澈站起身,右手扶著胸口,喘著粗氣的瞪著皇帝玉驍吼道:“你還不如直接殺死我,叛國的是我父親,幹我母親和家中老小什麼事,你真是昏君,昏君!”
玉驍輕蔑地哼了一聲,道:“這種誅九族的事情,難道你跟在熙柔身邊日日出入學司還不懂?你既然想死,那朕。”
“父皇不要啊。”玉舟驚慌的去捂住江澈的嘴,向二皇兄使眼色,玉宥皺眉,但還是快步上前一掌打在江澈的頸上,江澈昏睡在玉舟懷裡,玉舟的眼淚還在不停的滑落著,打在江澈的臉上。玉舟抬頭“父皇,求求你給江澈哥哥一個機會,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以下犯上,求求你不要殺他。”
玉驍應允:“要是做不到,那你就給我好好的禁足未漣殿,他乖乖的給我賜死。”
玉舟連連磕頭,玉驍無奈的嘆氣:“罷了,你們都下去吧。”玉賦和玉宥連忙扶起玉舟,攙扶著她和江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