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舒晚搞不懂秦霆妄忽然的離開是為了什麼。

轉念一想,世家公子哥向來高高在上,他那樣驕傲的人,被丟在醫院,擱誰都心情不好何況是二爺。

思前想後,舒晚再次打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很快接通。

“喂....”舒晚捏著手機心裡沒底的開口:“你還好吧?”

面對那頭的沉默,舒晚吃不準,於是故作可憐的撒嬌:“對不起嘛,不是故意的,當時實在是太忙了,就忘了,不過我想起了就立馬回去找你了,別生氣了好嗎?”

“阿妄在休息。”薄煙的聲音悠悠然從那邊傳過來。

舒晚捏著手機的手,有一瞬疲軟,故作波瀾不驚的說:“二爺呢?”

“她在忙。”

舒晚詞窮,但又不想讓那頭的薄煙聽出自己的窘迫,搜腸刮肚的想著怎麼找補時,聽見薄煙說:“沒事的話,我們忙了。”

旋即,不等舒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忙音,舒晚心思輾轉,好幾次想打電話過去問清楚,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有什麼立場呢,人家青梅竹馬,曾患難與共,如今有旗鼓相當,在事業上齊頭並進。

況且,剛才的事已經夠難堪的了。

生平第一次撒嬌,還是被別的女人聽見,這比扇她一巴掌都尷尬。

忐忑的心,因為薄煙的出現,而變得複雜。

本來第二天要下山,清早舒晚起床去鎮上的派出所報了案。

雖然身體沒有受什麼傷害,但這裡是旅遊景區,她不希望下次來這兒的小姑娘遇到和自己同樣的傷害。

這次她有幸逃脫,得人所救,可下一個呢?

回到酒店在大堂遇到了莫心愛和薄妄等人。

莫心愛第一個拉著她過去問:“到底怎麼回事?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秦霆妄找你就跟薄煙一起離開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即使有誤會,也不想把莫心愛扯進去,畢竟薄煙以後可是她的大姑子。

舒晚故作輕鬆的笑笑:“不礙事,他是公司有事,就跟薄煙一起離開了,你別多想。”

“是嗎?”莫心愛顯然不信,“你最好別瞞著我,否則我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心愛,薄煙和薄妄的關係,雖然有隔閡,但畢竟都是薄家人,就算是為了薄妄,你對薄煙也別那麼抗拒。”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薄煙這個人吧,我怎麼都喜歡不起來,尤其是她盯著一張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臉,就覺得特備裝。招人厭。”

“好了,薄煙和我的事情,你別摻和,你們以後可是一家人。”

“誰跟她一家人了,我和薄妄有沒有以後還兩說。”

莫心愛說出來藏在心裡很久的話。

舒晚捕捉到苗頭,看到薄妄拿好行李走來,捏了下她的手,下一秒,莫心愛臉上的煩鬱一掃而光,換上招牌甜笑:“這麼快呀?”

薄妄很自然的摟著莫心愛的肩膀,摸了摸及腰長髮,寵溺的笑:“這不怕凍壞我的寶貝嘛。”

後面跟上來的秦蕭澤見到舒晚,擔憂的問:“昨天去哪兒了?我們都擔心你。”

舒晚笑:“沒事,就出去轉了轉。”

餘光瞥向身後的蔣星媱,對上她分毫不讓的鄙夷,舒晚很快又收回來。

難道不是她?

回去的三個小時車程,舒晚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理不清頭緒,只好頭靠著窗戶閉眼假寐。

後排的秦蕭澤拿出一個U形枕頭,戳了戳簡嬌嬌,示意給舒晚墊在頭上。

簡嬌嬌白了秦蕭澤一眼,拿過枕頭,旁若無人的掛在自己脖子上,然後閉眼呼呼呼大睡。

“你這個情況,我說了很多次,儘早心理醫生干預吧。”病房裡醫生再三說服秦霆妄。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薄唇緊抿,聽完醫生的話,始終沒有表態。

站在後面的薄煙,目光從秦霆妄臉上收回來,溫和的對醫生點頭:“趙哥,麻煩你了,我來跟他聊聊吧。”

戴金絲眼鏡的醫生輕輕點頭,轉身離開病房。

秦霆妄這次發病毫無預兆,薄煙在醫院找到秦霆妄時,覺察他的表情不對,吩咐手下人強行將秦霆妄帶到醫院,這家醫院秦家有贊助,算是大股東之一,醫生的話,可信度很高。

“阿妄。”薄煙遞過去一杯水,“有些話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說起來,不太合適,所以就....”

秦霆妄停頓了三秒,伸手接下水,沒有喝,握住溫熱的水杯,表情淡漠,薄煙眼看這招以退為進不成效,便不好再說什麼。

恰好眼神一抬,餘光瞥見玻璃窗外有個人影,手比腦子的快的,握住秦霆妄的手,眼帶懇求的說:“你是我的家人,看著你被心魔這般折磨,我於心不忍。”

這次,秦霆妄總算幽幽開口,“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不,我害怕失去你,我已經沒有父母了,不想再失去親人了。我害怕一個人。”

薄煙偏頭靠在他的肩上,擋住了窗外的視線。

餘光瞥見薄煙脖頸處的醜陋又明顯的傷疤,往事湧上心頭,秦霆妄一直時間忘了推開。

“阿妄,你快走.....”即將坍塌的廢墟里,小薄煙瘦弱的身子拖著秦霆妄往出走。

外面咯吱咯吱搖曳的架子,似塌未塌,搖不停搖晃。

秦霆妄嚇得一時之間忘了哭泣,直到被薄煙推出,下一秒,嘩啦一聲,塵煙四起,眼前一片餛飩,幾分鐘後,小秦霆妄看著面前凌亂的廢墟,嚇得差點站不穩。

薄煙滿身是血,氣若游絲的被挖出來,經過三天三夜搶救,才轉危為安。

薄煙渾身插著管子,腿部、胸骨多處骨折。

“爸,阿妄呢?他有沒有....”

“啪....”氣急敗壞的父親一巴掌甩過去。

劫後餘生的薄煙心靈上再遭到沉重的傷害,就在她忍住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時,一旁的母親添油加醋的開口:“好啦,一個小丫頭片子,至於這般動怒嗎?何必跟一個小孩計較!”

“以小見大,吃裡扒外的東西,下次再讓我看見你胳膊肘向外拐,老子打死你!”

“哎呀,老薄,孩子小不懂事,這次就算了吧。”

黎蘭之和母親對視一眼,兩人餘光裡皆有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