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內將近傍晚，樓偐凡晚餐點了幾份驢打滾，撈汁海鮮外賣犒勞各位。
海鮮包裝盒一開啟還冒著滾滾白色濃煙，在空氣中飄遊，四處散開。
他因為在醫院被六角搞了一出綁架戲碼而一連倒胃口，到今天還沒完全恢復。
麥靈犀看在眼裡，巴不得亂拳揍一頓六角解解氣。腦海中時不時回放樓偐凡的教導，遇事不急不躁才能冷靜自持。
“老大，牢房那邊傳話來說六角有事交待”輔警人員走進辦公區傳達訊息，面上表情莊重。
分別關押六角與七角八的牢房都是特別加固建設，看過《死亡飛車》的人應該對那座監獄有所印象，一座陰森森的海上監獄，裡面的人們想越獄基本不可能的，當然斯坦森憑藉主角光環，現實中不存在這種偶然性。
這座作為琥珀川城最早歷史監獄，罕尛堡壘建造於十九世紀中期，矗立於城市邊緣地帶，名字可以得出它最初的建築初衷不是要當監獄場所，而是一座用來抵禦外來侵略，抵抗敵對勢力。
後來隨著和平世界，它存在的意義便不再無可替代，漸漸改造成監獄模樣。
整體像橢圓形鴿蛋形狀，裸露的石塊嵌入時代斑駁的縮影斑痕。每道厚實的大門，暗黑的走廊，窗戶上的鐵欄杆，到處都展露著當年可怕的場景。
更恐懼陰森的建築格局還是當屬地下層，有曲通綜合戰略要塞的攻略點，唯一一座從古至今蟬聯經典的建築風格。
通體外圍採用六根與牆體同等高度的塔樓式，各柱子連線通道蜿蜒迂迴又各呈現雙通道，前尾端分別設定秘密機關，一旦觸發六根承重牆柱體的機關同時發散式掃射。
內圈後來經過整改，每間監獄房皆設定防挖通道報警設定，整改地面板磚時安裝防盜感應系統。分散式逃生消防通道，以及緊急逃生窗。
囚房分為單間內部，地下二層囚房，分門別類，地下二層特地關押重刑犯。
屍檢部門
運回來的男屍交由法醫部進行細緻屍檢，許法醫從死者身上提取的檢測物質中發現兩種毒素作用，一貫嚴謹的他會進行反覆對比測驗過程“在運回來之前透過屍體表面屍斑有顯微青紫黑斑”。
“還伴有死前多器官衰竭，相思子毒素脫不了干係，另外一種毒則是蓖麻毒素”。
蓖麻毒素從蓖麻子中提取出獲得的蓖麻毒，是一種具有兩條肽鏈的高毒性的植物蛋白，可引起人的呼吸與身體器官衰竭，導致人在幾小時內死透。有時，嚼少量蓖麻子就可致命。
由於其毒性強烈，診斷、治療困難，早在第一次外界大戰期間，外軍就將其候選為化學戰劑進行廣泛研究。
許法醫雖然涉及的相關專業廣泛，但每年每月大批次的屍檢作業已經夠他燒腦運轉的。
檢測過程中仍需要大量查閱相關案件，資料文獻，已是司空見慣。
貝曼森建築工地
監工辦公室內這兩天給被害人家屬圍堵了水洩不通，上午鬧騰一頓後，蹲完點下午繼續抄傢伙鬧騰，勢必要討回公道。
一個約莫六十幾歲的老大爺，爬滿老繭的手掌，眼神老兇瞪著監工，身上穿著的七八十年代老款迷彩服飄散著泥土的土腥味兒。
腿上的褲管隨意卷著幾圈，卷著圈的褲管上沾著半溼透的泥土。
手微顫抖拿出來兩份合同，上面印著入職證明，用工合同以及工傷事件條款。最底下是袁肖傑親筆簽名。
“你們幾個還不快將這些和稀泥，鬧事的給我趕出去”監工笑面虎的假嘴臉，彷彿一切的正經事都與他無關。
“誰敢動”袁家堂兄弟身體擋在老大爺面前。
“怎麼不敢動，你家祖上冒青煙”監工臉上遭人嫌棄的吊樣。
“這兩張憑證分條列目都證明著入職證明，用工合同，怎麼你們想不認賬”
監工摸了摸下巴，眼神審視袁肖傑的幾個親戚，看猴似的輕蔑。
笑面虎般揮動了手指，接過來兩份合同瞅了瞅，拍兩下老大爺的臉又玩味地笑起來。
在手上擺弄了會像扯開玩物一樣將合同撕成兩半，對摺後再次撕成碎片。
“在爺眼裡就是堆廢紙”監工大笑嘲諷道。
嚴技術見狀瞠目結舌，原來昨天他說的話全是個忽悠的幌子。
咬牙切齒狀用力撲過去將監工拽倒在地上，揮起來拳頭準備砸他厚實大臉龐。
“你老家的租賃快到期了吧”這話一出嚴技術緩慢鬆了握緊的拳頭，嚥了兩口水。
監工翻身踹開嚴技術，掄起拳頭在他臉上揍出幾拳淤青，口輪匝肌也吐了口老血。
旁看著的劉細弟怯弱杵在那，驚慌害怕的神情，愣是沒敢說幾句話，有的是一身使不完的牛力氣。
監工偏頭推倒老大爺，腳上的力氣分毫不減猛踹他肚子，腰部，踹累了替換另一隻腳。
兩堂兄弟特急躁趴上來牽制監工後背及兩手臂，企圖攻擊他後腦勺。
要撂倒身強力壯的監工也是一頓消耗體力活。
袁肖傑的兩個堂兄弟攙扶著老大爺，對著監工破口大罵，其中一個堂弟幼年被紡織機器壓斷一條腿腿骨折，後來落下病根走路一瘸一拐。
袁家父輩祖上大都在紡織工業上班，早期有編制包分配工作，後來社會發展飛速漸漸不再包分配工作崗位，出社會後各自憑本事拼掙家業。
“咱做人得講講良心”嚴技術隱忍的怒氣值再次飆升，握緊的雙拳手背青筋暴起，
眼眶奪目的紅絲如即將掙脫牢籠的洪水猛獸，等待爆發力。
監工步步緊逼過來，手指戳著他的的胸腔，嚴技術左右腳邁開往後退，直到碰到幾根鋼筋位置上，中間少了一根，那根正好是穿透袁肖傑的鋼筋。
“MD，我今天就算是失業也要算筆賬”嚴技術猛然爆發的拳頭力道正好落在監工的眼睛中間，力道足有一斤磚塊重量。監工踉蹌地往後倒退兩步，妥妥的熊貓眼，
他認為一隻熊貓眼不協調，索性湊一對。
第二拳打完嚴技術瞬間如釋重負般拍拍手掌上的灰。
監工大叫兩聲，口袋裡拔出一把摺疊小刀，握緊刀柄，奪過他的手背攤開在地上一刀扎進去，鮮紅血還冒著熱氣噴濺出來。
“啊”隨著一聲嗷叫，原本跪倒在地的嚴技術露出十分痛苦的哀嚎，一手握著刀子扎傷的手腕處，他還沒來得及緩衝，原本駝背的背更彎了。
“別打、別打”劉細弟行動遲緩顫顫巍巍想要幫忙，手腳抖個不停，唯唯諾諾盯著監工，“敢管老子的事，過來”監工眼疾手快將劉細弟拖拽過來，捆綁在柱子上。
“礙眼”他一把扯過劉細弟寸頭又甩出去，跟摔假人般。
“王經理你快來評評理”王經理夾著公文包，一副大領導氣派，大蒜鼻的兩鼻孔很是出戏，提起視察工作的由頭過來檢視。
附在監工耳旁嘀咕，王經理攏過監工的肩膀，拍他胸脯，“差不多得了，別太過”。
“上面發話了這事全權交由你負責，辦妥了升職，辦岔了收拾東西滾蛋”
“明白意思不”王經理右手臂夾著公文包，伸出小拇指挖了下鼻孔，又放下來蹭蹭西裝。
包裡抓了把焦糖味瓜子，挑了一顆掰開瓜殼將瓜子丟進嘴裡，瞥一眼監工，
順手抓一把丟他手裡，“嚐嚐，嘎嘣脆”。
“吃啊”監工微彎腰，瞄他兩眼再看看瓜子，舔了下嘴唇。
“上次你給找那地段環境是還行，地段夠偏，就是這價格，地理方位有點缺陷，不夠大氣”
王經理用力猛拍監工後背，意在警告他。
“再給你一週時間，動作要快”
“王哥您放心，我還有另外一套備選，改天你有空我倆去看看地段”。
“你看這項工程尾款什麼時候能打過來”監工的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有種諂媚樣。
儘管他使勁賣力討好也效果不佳。
“去去去，少不了你，急什麼”王經理黑熊般的眼睛凝視他，他話鋒一轉，轉頭看見正前方熟悉的人影正朝這邊走來。
推了一把監工，“你眼神好給我看看，那人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昨天那個那個警官”。
他還沒來得及放大瞳孔，樓偐凡率先拿出工作證放他眼前。
樓偐凡再現刀人的凌厲眼神“幹什麼私刑啊”。
監工捂著肚子點頭哈腰，與王經理同步動作，“樓警官怎麼這會過來”。
“接到報警電話說工地有人尋釁滋事”樓偐凡火氣一股腦竄上來，抬起手想扇兩人一巴掌，無奈指著他們，眼神間想刀死兩人。
監工正要說點什麼被及時制止了。
“你涉嫌故意傷害，跟我走一趟警局”樓偐凡示意他什麼話都不必說的舉動。
監工那副受害者臉孔一度想博得同情，“那個樓警官能讓我去拿兩件替換衣服不”
速吧散場後
程時駕駛太子繞了整圈琥珀川城才將麥靈犀送回家裡，半路途中超車違規被罰了250，副駕駛的麥靈犀暗自慶幸北楚凝沒搭順風車，不然又將成功拿捏他一把黑歷史。
她有些不爽喘著氣，將揹包攬在肩上不準備聽程時任何辯解“開門”，
同時她又清醒幾分躲開他所有明顯動作。
程時多少帶著想窺探她內心活動軌跡，麥靈犀舔舔唇角，伴隨著口腔內龍舌蘭的濃烈氣味散了口氣，像剛釋放了某種有害氣體。
“我有一疑問，不知道你有何解”
“開解、誤解、無解這三解你選哪個”程時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
看著麥靈犀的程時哪怕知道現在她對自己還有誤解，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面。
脖子上乍一看是領帶勒出的紅印子，短時間內沒法去除。
麥靈犀不著急生氣，“敢情在這給我繞文字謎”，“你想什麼時候離開誰什麼時候回來，選擇權都在你”她整晚上的囂張氣焰半分未減，越發上頭，無厘頭也罷！
“你有什麼想法完全不用給我知道”，她整個背部往後仰，順便鬆了鬆筋骨。
程時拿起來旁邊的計劃書翻開幾頁，坐躺在沙發背椅上似乎沒打算走，眼角眉梢間多少九曲迴腸。
他脖子上的紅印包越來越明顯，越抓越癢有過敏的症狀，甚至蔓延至臉上。
麥靈犀拿來生理鹽水、碘伏與溼毛巾，冰塊，一邊給他擦拭酒精一邊散熱。
“你這是什麼止癢的，腥辣”
“啊！生理鹽水”她眼神再三確定，生理鹽水與酒精麥靈犀是完全分辨不出。
程時拿過來再次確認一遍“你確定不是酒精”他手掌捂臉，將透明液體遞給她。
“我這麼跟你說”麥靈犀手指著程時眼睛對視，眼神帶著迷醉的閃爍。
她現在很想找個由頭搪塞過去，偏頭過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程時扭頭期待地眉目傳輸訊號，頭埋在雙手交叉的沙發椅背上“我認為你現在非常不理性”，忍不住總想撓幾下脖子泛癢的部位，前面麥靈犀錯誤的用法導致紅腫地方越多。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程時此次回來的動作不小，因為之前的事情牽扯不少選擇出國，對所有人的不告而別，突然退賽並突然宣佈退役，對此很多人表示不解，心存疑慮者不在少數。
網上關於那場程時退役賽眾說紛紜，添油加醋。
他難道沒有任何悸動牽扯，整個人的周身氣質都因為那次而變化得已是曲中人。
回不去的就再也換回不了什麼，就如同當初她對待麥靈犀的追問，幾十上百條訊息，
給他傳送成百上千封郵件沒有任何迴音。
當然那時起麥靈犀清醒後也將所有程時的痕跡清空資料，郵件賬號也一併登出。
“光環退去後你還剩什麼”
有一點沒怎麼變化的是在對方邊緣瘋狂試探，程時骨子裡的傲性到底是隨了他姥爺，特能隱藏鋒芒，麥靈犀族人不止一次兩次提醒過她，這個人一向隨心，但有時看到的是他另外一種風格。
“無能狂怒”麥靈犀靜止幾分鐘升高的氣壓，不能再因任何人血糖飆升。
“收斂點”非靜止狀態的另一個自己告誡她，破除規則的最低底線是原則，什麼時候都不能太丟原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