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看著眼前的“鐵皮怪物”噴著蒸汽開始從目光裡褪去,方夢橋緩緩嘆了口氣,步履蹣跚地走下臺階。

放眼一望,看到了在站門口一個偏僻拐角處正四處打量環境的熟悉身影。

方夢橋腳下步伐不禁快了幾分,正巧前面有一段矮牆,需要繞路才能透過,他臉色有些急,草草地就把雙手攀上了牆頭,臉色有點紅,咬緊了牙,身體一用力,就翻過了牆。

然後他先是左右間張望了一番,發現沒有穿著號衣的巡邏兵卒後,暗中鬆了口氣,隨後湊到申冰面前,有些氣急說道:“冰兒,你這是做什麼?你身子還沒好利索,郎中說了你最好不要下地了,怎麼還出來尋我,你就這麼不聽話?”

申冰臉色蒼白,面對著情郎的怒斥,也是有氣無力地辯解著:“不是,橋哥,我前陣日子身子本是已經調好,只……只不過,我就是有點想你,再說了,我這也不是沒事嘛?”

方夢橋一聽,也是大為羞窘,“這人多,咱先回住處,對了,冰兒,津門這裡環境怎麼樣啊?你住著還行不?”

“還好。”申冰答道,隨後又轉身示意方夢橋跟緊她,在繞了幾圈路後,終於走到一處簡陋的小屋子前,大大方方的開啟門戶,“就是這啊,有點擠,你先忍忍,屋子裡面有床有小案几,我去準備餅子和熱湯,你先等等。”

方夢橋看著眼前正為自己忙前忙後的妻子時,不禁雙目早已哭的紅腫,一行淚珠流過臉龐,嘴裡說道:“冰兒,你辛苦了,這兩年跟著我顛沛流離,受盡了苦,咱第一個孩兒也因為我沒了,都賴我啊……”

申冰聽到自家夫君的話,急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趕緊走兩步上前抱住方夢橋道:“沒事的橋哥,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咱娃娃是命苦,怨不得你,畢竟也不是你主動要暴露咱那位置的,是那姓佟的太過張揚,引起了朝廷探子的注意,不賴你的。”

方夢橋聞聲也是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算了冰兒,你也莫要怪小佟了,他已經在朝廷的地牢裡英勇就義了,我有時候也還真羨慕他,就這麼了無牽掛的去了,那是何等的瀟灑啊!”

“呸,莫要胡言亂語,橋哥你可要好好活著,要就義也要等你我有了那血緣後代,再說了,你不許先沒,你要沒了我絕不獨活!”申冰一手捂住方夢橋的嘴一邊正色衝著他說道。

方夢橋也是感慨萬千,用力抱緊了懷中的愛妻。

“橋哥,我算過日子了,今日正是良辰吉日,你我快點……”

方夢橋微微搖搖頭,雙手捧著申冰的臉直言道:“先別說這些了,南方這次來了位大人物,你我得快去迎接她!”

“誰啊?”申冰瞪著眼睛在一邊賭著氣問道。

“還誰啊,你的偶像!”

“啊,鑑湖女俠!快,我要去見她!”

“嘿,冰兒那你快些收拾收拾,咱們準備一下便去接頭。”

“好。”

與此同時,秋瑾正大步流星地走在一處街巷上,突然雙耳一動,解開衣袍亮出手中利刃,洪亮的音色響起,說道:“行了,別躲躲藏藏了,都出來吧,省的我一個個去找。”

話音剛落,角落裡的黑影竟悉數走出來,一團團的已將秋瑾圍住,只留下手中閃著一片銀光的女俠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