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郭卞訴淵源，翰霆斷是非

這位闖入戴家老宅的人正是白天到雙塔山吃酒的郭卞。

戴瀚霆本就是小酌微醺，只是想借酒消愁，沒有喝得酩酊大醉。

而郭卞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倒是把他喊的酒醒了一大半。

戴瀚霆畢竟是曾經的四品御前帶刀侍衛，宅中遇賊看上去並沒有顯得格外慌亂。

上前邁了一大步，同樣回了一嗓子：“敢問是哪路神仙好漢來拜訪我戴家啊？今日老爺我心情不好，還請你這賊人速速走開，不然，老爺我的大刀可不是擺設！”

說完就要往外走。

可郭卞此刻就在門外站著，哪能讓著瘋老頭去拿刀啊。

“桄榔”一聲，郭卞一腳踹開了戴家主廳大門，嚇得一旁的黃久連忙用手護住身邊的小七，而此刻的戴瀚霆更是一點沒慫，直接將手裡的酒瓶當作暗器就擲了出去。

郭卞聞聽一響，也不閃躲，一手快如閃電般接觸到那酒瓶，迅速身子重心一變，將那酒瓶上的力給卸了下來。

“瑪德，還是個會功夫的賊！”戴瀚霆心裡驚到，下意識想拿起桌上的其他物品時，就聽對面那賊嘿嘿一笑。

“哈哈，戴老哥身手不減當年啊，不錯嘛，別緊張，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笑聲爽朗大氣，很容易使人有一股親和力。

黃久這時候才敢定睛一看，“欸，你不是街上趕馬車的郭大鞭子嘛？老爺，他不是賊，他是郭大鞭子，幾年前去京城的路上還是他幫夫人和大少爺趕的車呢。”

“是嘛？我咋沒印象了？”

“老爺那會兒你我都還年輕，差不多是光緒十五年的時候，只不過老爺你當時淨想著宮裡邊的事，趕車這塊都是我跟這位郭兄弟說的。”黃久連忙解釋，完了又看了看郭卞，發現對方也點了點頭。

“老戴大哥，我今是想來和您見上一面，畢竟有些事可能您也不清楚，是關於天理這孩子的。”郭卞上前一步，誠懇地說道。

黃久看情況想帶著小七要走，結果被郭卞攔住，“黃久兄弟，一併聽著。”黃久又看了看戴瀚霆，見其也微微點了點頭，便只好拉著小七站在一旁。

“天理？戴天理？鞭子兄弟你認識我的那個犟驢兒子？”戴瀚霆不解地說，他覺得今天有點不太尋常。

“是的，天理是不是從沒跟戴老哥你提起過他的武功師承？”

“對啊，難不成他的師父是你？他從沒和我說過。”

“是因為我沒讓他倆說，不瞞著您，我也是光緒十五年的時候和天理遇見上的，那天我夜裡睡不著，打了一趟拳，倒是讓他看見了，便一直纏著我要我教他功夫。”

“我被他纏得緊了，就跟他說讓他每日雞叫之刻就去承德街裡附近的磨盤山上扎馬步，一開始真沒想到他這個富貴人家的大少爺能堅持下來，到後來，我也被他的那份堅毅給打動了。”郭卞緩緩開口道，眼裡盡是回憶。

“光緒十五年？這小子9歲就跟著你練拳了？等等，他倆？還有一個是誰？”戴瀚霆疑惑地問。

郭卞點點頭，抱拳說道：“是的，天理我先帶他打了三年樁，又在跟我練了六年的拳，最後教完他之後他自己一個人上山就去給我採了只熊掌給我。”

“另外一個，就是對門那家的小兒子，他是跟著天理過來的，來之前統共才八歲，我見他蠻好的一併連他也收了。”

“對門那家？那圖魯這個小子？那確實是挺好的，倒是有禮貌，比他爹一臉陰沉樣好多了。”

“戴老哥，我此次來您府上，就是有著一個發現想和您講。”

“什麼？”

“您知道天理為什麼要殺洋人嘛？我告訴您，最起碼的原因也是為了保護我郭大鞭子的閨女。”

“那兩個洋人裡有一個看上了我家閨女，想要來個霸王硬上弓，就沒成想我那大徒弟抽空來孝敬我的時候給碰上了，您也知道這孩子的脾性，是眼裡不摻沙子，性如烈火愛憎分明，自然就打死掉了，後續的事您也知道，我就不細講了。”

戴瀚霆聽後，也是長嘆一聲，然後試探著問道：“郭兄弟，這項事情我不怪天理，他做得對！是咱熱河漢子該做到的，對了，你家那姑娘，情況咋樣了啊？”

“瘋了，人現在是我媳婦在家看著，整日不讓她出屋，唉……”

“苦了這孩子了，先不說這事兒，戴大哥，你可知道，這倆洋人現如今留下的坑，還沒填。”

“什麼意思？”

“有人想繼續做那黑疙瘩！”

“什麼？該死！”戴瀚霆雙眼不禁睜大，一團怒火在他心頭炸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