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賈東旭多吃點。”

“也不會出這事。”

旁邊幾個小年輕聽了許大茂的話,表示深以為然。

其他聽到的人,也~忍不住一陣議論。

議論的人多了。

自然忍-不住聲音就大了些。

坐在地上的賈張氏,正好聽到了旁邊的人議論, 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

指著旁邊的人罵道: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好有沒有良心了。”

“我們家都出這樣的事。”

“東旭人都沒了。”

“你們還要在旁邊說風涼話,人心都被狗吃了啊,真是一群沒心沒肺的東西!”

“特別是你,許大茂。”

“你要是再在一邊嚼舌根,我直接罵到你老家去!”

賈張氏本來就是潑辣不講理的人。

此時家裡出這事。

賈張氏這番破口大罵,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紛紛閉嘴。

旁邊的易忠海看到這情況。

制止了賈張氏。

也讓大家安靜下來。

現在。

易忠海心裡也難受。

雖然這是賈家的事情,但他心裡是一直把賈東旭養老人選來培養的。

結果出了這檔子事。

養老的人沒了。

相當於之前都是白努力了。

易忠海臉上的難受,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

此時安撫好院子裡的人之後,將劉海中叫到一邊,和賈張氏一起商量治喪的事情。

易忠海說到:

“老嫂子,淮茹。”

“出了這檔子事,我們知道你傷心。”

“但該辦的事情也要辦。”

“這喪事。”

“還是要置辦起來。”

“老閆還沒下班,你們看看這事情要怎麼辦。”

聽到這話,賈張氏傻眼了。

平時家裡需要出力和動腦筋的事情,她一般都是甩手不管的。

此時賈東旭不在了。

她也沒注意。

倒是旁邊的秦淮茹。

揉了揉眼睛,對易忠海說道:

“一大爺,現在東旭不再了,您是他的師傅。”

“而且賈家也沒成年男丁。”

“這喪事。”

“還請您幫忙張羅著。”

“我們這些孤兒寡母的,對這些事情也不瞭解,還請幾位管事大爺多幫幫忙。”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易忠海點了點頭,轉頭對劉海中說道

“老劉。”

“現在閆老師還沒回來。”

“不過東旭一直襬在院子裡也不是個事情,想讓院子裡的這些年輕人, 一起幫忙把靈堂搭起 來。”

聽到易忠海這麼說。

劉海中點了點頭。

本來他就是個官迷,喜歡耍官威。

現在讓他來指揮院子裡這些人來幹活,這下正好撞到他專業上。

連連點頭道:

“這沒問題。”

“回頭,我來指揮人。”

“還有其他的事情,你這邊就安排一下吧。”

“等老閆回來,看看這些事情的支出事情,讓他來幫忙登記下。”

“到事後。”

“一起和他們算……”

一路討論著。

慢慢也到晚上天黑了。

閆埠貴下班回來,才知道院子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心裡忍不住感慨。

之前看到賈東旭的樣子。

他還和三大媽說。

就這樣。

遲早要出事。

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

不過此時說什麼也晚了,人都已經沒了,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幾人一起商量著治喪的事。

正商量著。

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嘀咕:

“李懷山回來了。”

“說起來。”

“之前李懷山就預言了賈東旭要出事。”

“還是他看的準啊。”

“本來還說他這是詛咒賈家,看來他是早就想到了可能會今天……”

其實下午的時候,就有人在悄悄議論這件事。

賈東旭出事。

而且聽說,還是因為吃不飽飯造成的。

這難免會讓人想到,前幾天李懷山在院子裡說的話,預言了賈東旭有血光之災。

現在看來。

那傢伙真是烏鴉嘴。

此時在討論著事情的人越來越多。

賈張氏聽說李懷山回來,當即向前院跑過去。

嘴裡還罵道;

“李懷山,你這個殺千刀的給我出來。”

“我家東旭出事都怪你,要不是你再背後說東旭壞話,惡意詛咒,東旭也不會出這些事。” “這件事。”

“你必須要給個說法。”

“要不然,這件事沒完。”

前院。

李懷山回來了。

剛才還沒進院子,看到院子門口圍著不少人,大家在那竊竊私語討論。

李懷山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事情。

他知道是必然的事。

平時,看賈東旭的目光和看死人也沒什麼區別。

現在賈東旭死了。

大正常了。

進院子的時候。

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三大媽還提醒他:

“懷山。”

“東旭出這事。”

“雖然和你都沒有關係,但前幾天你那麼說了。”

“說不定,東旭他媽要怪上你。”

“他家出這樣的事。”

“東旭他媽和淮茹的心情都不會好,說不定要來找你麻煩。”

“要不你先不要在這,出去避避。”

“也省的麻煩。”

三大媽這是為李懷山好。

這些天,他們家從李懷山這邊沾了不少便宜。

在心裡上。

三大媽也偏向李懷山這邊。

此時提醒倒確實是出於一片好心。

不過。

李懷山卻說道:

“賈東旭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何況,之前我還好心提醒了賈東旭,偏偏他自己都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還是出了這事,妥 妥當個冤死鬼。”

“只能說。”

“是他自己運氣不好。”

正說著。

賈張氏一路罵著從中院過來。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聽到賈張氏罵街。

李懷山皺眉。

看賈張氏還沒有停歇的意思,李懷山一巴掌扇過去:

“就你逼逼叨叨!”

嗯 !

清脆的耳光聲之後。

賈張氏被打愣了, 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懷山。

旁邊的人同樣被驚的呆住了。

院子裡。

一時間竟然突然安靜下來。

不光是院子裡的人懵,就連在院子門口看熱鬧的其他院子的人,都被這下驚住了。

李懷山冷冷的說道:

“老虔婆。”

“不要到我這邊來撒潑。”

“你才死了個兒子,還有孫子呢,就給子孫積點德吧!”

“賈東旭的死因,誰還不知道?”

“這個事。”

“我之前可是提醒過你吧。”

“是你們家不聽,不給賈東旭吃的,才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你們把他害死的。”

“還有臉在這嚷嚷。”

“給你臉了。”

“你兒子這是被你們害死的,冤死的人怨氣大的很。”

“小心他晚上來找你。”

就在李懷山說到這的時候。

院子突然起風,把旁邊的人嚇一跳,以為賈東旭真的找回來了。

而賈張氏更是被嚇的汗毛倒豎。

脖頸一涼。

整個人都一個哆嗦。

其實。

她自己也心虛。

院子裡人的議論聲她都聽到了。

想到大家說的,賈東旭死的有些冤屈,賈張氏是有傷心又害怕。

平時虧心事做多了。

遇到這種事。

難免會感覺心虛。

她又怕別人不停在面前提起,怕真有鬼來報復。

所以才把事情往李懷山身上推,感覺這樣自己就要心安不少。

此時被李懷山當眾揭穿。

驀的。

賈張氏感到有股陰風圍繞在自己身邊。

一大媽二大媽她們一些婦聯,看到賈張氏在那發呆,而且還帶著一臉的驚懼。

將賈張氏拉著回到中院。

繼續商量給賈東旭置辦喪事。

不過。

這第一步搭靈堂,就遇到了些問題。

本來家裡有人去世,搭靈堂肯定是要搭在自己家。

只不過。

賈張氏卻找到傻柱:

“柱子,東旭是你兄弟,靈堂就搭在你屋裡怎麼樣。”

“我們家就一間屋子。”

“淮茹要生了。”

“而且屋裡還有棒梗和小當兩個孩子在。”

“你家兩間屋子,而且雨水現在也不在家住,就是借你的房子打一下靈堂。”

雖然話是這麼說。

其實。

賈張氏是心虛了。

想到剛剛李懷山的那番話,賈張氏就感覺有個影子圍在自己旁邊,揮之不去。

看著地上賈東旭的屍體。

此時。

賈張氏哪裡還敢把靈堂搭在自己家。

但這種事,傻柱肯定不樂意。

他不是真傻。

這種事。

對他來說不吉利啊!

如果死的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這倒是也沒什麼了,如果年紀確實大,而且還可以當時喜喪。 但賈東旭不同。

他才二十多,而且還是橫死。

傻柱小時聽有些神鬼的故事不少,知道橫死的人可能會成厲鬼的。

在自己家搭靈堂。

多不吉利!

看到傻柱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遠處的秦淮茹走上前來,哭著對傻柱說到:

“柱子。”

“我們也知道。”

“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了。”

“但我們家這樣,實在也是沒辦法了,棒梗和小當還小。”

“就求你幫幫我們家吧。”

此時。

秦淮茹披麻戴孝。

俗話說,要想俏三分孝,此時秦淮茹一身孝衣,眼睛哭的紅腫,看著有種格外楚楚可憐的感 覺。

此時輕聲細語一番話。

傻柱也挺不住了,只能答應下來。

而且。

還是親自動手。

和院子裡的幾個小夥子,開始搭靈堂。

……0………

只是在忙乎的時候。

剛剛秦淮茹楚楚可憐的模樣,在他的腦子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又想起了前兩天李懷山那傢伙的話。

“東旭死了”

“直接接手他媳婦……”

這時候,自己卻在想這些事情,傻柱感覺自己有些禽獸。

但越拒絕去想又止不住的想。

等靈堂搭好,傻柱還在神遊天外,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其他幾個人悄悄議論。

許大茂:

“你們看看傻柱那傻樣。”

“剛才秦淮茹找他說話之後,他就一直這樣。”

“你們猜猜。”

“這孫子現在在想什麼!”

聽到這話。

閆解成劉光奇幾人,擠眉弄眼的在一邊看笑話。

不過他們也注意到了,之前秦淮茹就挺漂亮的,今天穿上這身衣服之後,別說還有一種不一 樣的感覺。

靈堂搭好。

賈東旭的一張黑白照片此時也被拿過來。

就擺在靈堂的中央。

此時。

天也很晚了。

這才第一晚,肯定要人守靈堂。

這種事,本來說秦淮茹是第一人。

但都哭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而且她還有身孕,其他人擔心她身體吃不了。

秦淮茹倒是表示她來守靈堂。

不過。

旁邊的人都勸說。

現在可不能動了胎氣,要不然孩子就危險了。

其他人看向賈張氏。

賈張氏有點慌。

連忙對傻柱說道:

“傻柱,要不你幫守一晚吧。”

“平時你和東旭關係好,你們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你幫守靈堂也沒事。”

…… …………

賈張氏心裡虛,下午她也看到賈東旭屍體慘狀。

又想到李懷山說的話。

可不想守靈堂。

不過。

傻柱可不幹。

他也看到賈東旭腦袋的模樣了,此時打死也不願意幫忙守靈堂。

易忠海看到賈張氏推三阻四。

皺眉說道:

“老嫂子,這事情就不要找別人了。”

“就你自己來吧。”

“自己兒子。”

“有什麼好怕的。”

“你不要聽李懷山在那胡說八道,不要迷信。”

“今晚守一夜,明天就去火化了。”

賈家不想出力。

旁邊的人就算是幫忙,也不想太耽誤時間,事情儘量一切從簡。

賈張氏也知道這事情躲不過。

本來。

院子裡就在議論。

要是自己再推脫,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說。

此時也只能嘴硬的說道:

“誰說我怕了。”

“誰說我不想守靈堂了,我還想多陪陪東旭呢。”

“東旭哎,你死的好慘啊!”

又哭上了。

此時已經很晚了。

外面很冷。

其他人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且靈堂正對著門的就是賈東旭的照片,看著那照片也感覺瘳得慌。

大家都離開了。

靈堂中。

就剩下賈張氏一個人。

一開始,賈張氏還強壯鎮定。

但在裡面呆了會,越是看著白布蓋著的屍體,賈張氏越是感覺心裡發毛。

一個人。

難免胡思亂想。

想到李懷山的話,賈張氏就感覺屋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只能不停的小聲禱告:

“東旭啊。”

“你也不要怪媽。”

“不是我不給你吃的東西,家裡人多,都不容易啊。”

“回頭我給你多燒點錢過去。”

“到那邊。”

“你想吃什麼,就自己買。”

“在那邊過的舒舒服服的,就不要惦記這邊了……”

賈張氏神神叨叨的唸叨著。

感覺安心了不少。

鬧騰半天。

她也是困的不行。

迷迷糊糊中,就慢慢的睡了過去,只是睡眠很淺。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起風了。

“吱呀”。

屋子的門突然響了,將賈張氏驚醒。

剛醒來還沒有完全清醒,眼睛迷糊著就感覺面前有東西在晃動。

等看清。

才發現因為外面的風吹進來,蓋在賈東旭身上的白布被吹的,緩緩的擺動。

長明燈的照耀下,映在房頂上的影子在晃動。

整個屋子也在忽明忽暗的閃爍。

賈張氏汗毛倒豎。

屍體。

白布。

陰風。

晃動的油燈。

再加上賈張氏自己的心虛。

看到這一切,她再也忍受不了這裡的氣氛,悄悄爬起來。

推開門出去,快步向自己家走去。

這裡。

她是一秒都不想待。

只想趕緊回去,別人到底怎麼看她也顧不上了。

只留下靈堂中。

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的長明燈。

隔壁屋裡,傻柱此時睡的不錯,而且他還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夢中。

他突然和秦淮茹搭夥過日子。

雖然賈張氏經常挑三揀四,但總體來說日子還算是不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