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眠說愛,伏月頓了下,她依偎在陸眠還算溫暖的懷抱裡,抿了抿唇,從被子裡傳出來的聲音悶聲悶氣,“陸眠,你也許是喜歡我而已。”

自從死後就沒有過去的記憶,因此伏月不知道她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現在,變成人後,她就成了一個理智的人。

伏月喜歡陸眠,真真切切的喜歡,但是陸眠的心思,伏月不敢保證。

“不是。”陸眠摟住伏月纖細的腰肢,低眸看向她,女孩的發頂濃密烏黑,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陸眠斂了斂眉,把伏月摟進他懷裡。

他聲音低沉又溫柔,緩緩的,一字一句說出他想對伏月說出的話。

“伏月,愛上一個人很容易。”

忘記一個人倒是很難。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陸眠還是想起了“鬱詞”這個名字。

陸眠在感情方面的經歷不太多,但是陸眠明確地相信,如果曾經他真的用生命去愛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忘記。

過去陸眠被困擾在“鬱詞”這兩個字中,他覺得他的過去出現了問題,所以近乎執拗的在過去中尋找答案。

隨著病情越來越惡化,陸眠終於從黑暗中脫身,在生命的盡頭,他不要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他要真實存在的伏月。

只要有伏月,陸眠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真的很容易嗎?”伏月大概是想睡著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陸眠,你要活下去。”

軟軟的聲音消失,伏月躺在陸眠懷裡睡著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躺在一起,陸眠深邃的目光落在伏月身上,他摸了摸姑娘柔軟的後腦勺,低頭在伏月鬢角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

伏月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她醒來的時候,還像睡著前那樣依偎在陸眠懷裡,被窩裡暖烘烘的,但是從外面傳來雜亂的說話聲。

伏月仰起頭,溼漉漉的眼睛朝陸眠眨了眨,“幾點了?”

“中午十一點。”陸眠摸摸她的頭髮,唇角的笑容溫文爾雅,“還想睡嗎?”

伏月搖搖頭,“不想了。”

說完,伏月從陸眠被窩裡鑽出來,沒成想,伏月剛出來,忽然,臥室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隨之而來的是快速且凌亂的腳步聲。

伏月坐在床沿邊,衣衫凌亂,乾淨的小臉上還有剛才在被窩裡悶出來的紅暈。

應純惜闖進來後,伏月和她對視,伏月目光平靜,應純惜滿眼都是不可置信,漆黑的瞳孔中還有一絲不明顯的落寞。

“你是誰?”應純惜盯著伏月問,她咬了咬牙,想走進臥室把伏月從陸眠床上拉下來,但許瓊林攔住她了。

許瓊林緊張得額頭都快冒冷汗了,他撥出一口氣,立刻向陸眠賠罪,“抱歉少爺,我現在就讓應小姐出去。”

陸眠應了聲,看都不看應純惜一眼。

應純惜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把無形的鈍刀捅得七零八落,巨大的疼痛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應純惜站在門口,第一次在陸眠面前紅了眼眶。

她彷彿一瞬間從人間墜入地獄,原來即使沒有鬱詞,陸眠也不會愛上她。

應純惜扯了扯唇,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隨即,她再次看向伏月。

下一秒,應純惜猛地頓住,心中悲痛的情緒好像忽然結冰,緊接著,又出現一種震驚得情緒把這些冷冰全部打碎。

心中彷彿有冰碴摩擦的聲音。

“鬱詞?”應純惜盯著伏月的臉頰呢喃。

同時她心中也有不確定,過去,應純惜只見過鬱詞一面,還隔了很遠的距離,時間過去這麼久,應純惜本以為她自己已經忘了鬱詞的那張臉,但如今仔細看看伏月,鬱詞的臉又浮現在應純惜腦海裡。

她們兩個為什麼這麼像?

伏月皺了皺眉,不明白應純惜在說什麼。

陸眠也是瞳孔緊縮,他冷冽地看了眼許瓊林。

許瓊林額頭上冷汗直冒,立刻把應純惜請出主臥。

許瓊林關上門,站在門口,應純惜臉上那種不可置信的神色還沒完全消失,應純惜抿抿唇,抬起眼簾盯著許瓊林,“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許瓊林心剛剛落地,一聽到這話,剛放好的心臟又開始忐忑。

“她是伏小姐,是我們家少爺的女朋友。”許瓊林道。

“叫什麼?”

“伏月。”

原來不是那個人,只是長得像罷了。

也許是心裡的嫉妒心作祟,應純惜冷哼一聲,用嘲諷的語氣挖苦道,“陸眠的審美還真是前後一致。”

聽到這話,許瓊林皺了皺眉,看向應純惜,“應小姐,您到底知道什麼?鬱詞到底是我家少爺的什麼人?”

許瓊林查了很久,調查的過程中沒有一刻放鬆,仍然無法找到關於鬱詞的蛛絲馬跡。

她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又彷彿是活著的人臆想出來的一個人。

應純惜勾了勾唇,心中那顆破碎過的心有了報復性的快感。

應純惜沒有回答許瓊林的問題,她沒有說出關於她知道的鬱詞的任何事。

看著應純惜下樓的背影,許瓊林嘆了口氣。

……

此刻,南山公館。

霍燃在沈聽雨家。

對於施唸的事情,沈聽雨很希望霍初宜和霍燃能夠調查清楚。

她和施念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沈聽雨和施淵理一樣,都念現在的情況。

只不過,事情的調查一直沒有進展,直到今天,霍初宜才得到一個可靠的訊息。

霍初宜把她帶過來的ipad放在沈家桌子上,隨即點選乾淨的螢幕,播放一段影片。

影片中還是上次手背上有胎記的那個女人,上次她出現在鏡頭中,是溫柔有禮的大姐姐的風格。

但是這一次,幾秒鐘的影片中,施念打扮狂野,嘴裡叼著煙,和一群街頭混混在一起,和其中一個染著紅色頭髮的男人姿態曖昧,言語低俗。

有一點和上次一樣,施念手背上還有和上次相同的紅色胎記。

等沈聽雨和霍燃看完,霍初宜才合上平板,“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反差太大了,要不是有和上次一樣的胎記,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