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城是個小城市，並未通高鐵。
想要進入這座城市，要不就選擇火車，要不就選擇大巴。
陳景松一行人先是乘坐高鐵到了省會城市，又換乘火車前往霞城。
等他們到霞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傍晚顯然是不適合登門拜訪的。
所以他們就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先住了下來。
這一路上，陳景松一直在看凌唸的資料。同行的副主任王海，則在看楚娣婧的資料。
他們先在陳景松的房間開了一個碰頭會，然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在房間裡待著有些無聊，陳景松準備出門遛遛彎。
來時他就發現，在酒店的不遠處就有一個廣場。
他打算去廣場逛一逛。
剛到廣場，就看到一群人正圍在一個攤位前。
周圍攤位很多。
其他攤位都是門可羅雀，唯獨這個攤位擠滿了人。
出於好奇，出於閒著也是閒著的想法，陳景松湊了上去。
“小夥子。”他拍了拍一個正在圍觀的年輕人的肩膀。“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年輕人被人拍肩膀，原本是有些不爽的。
眼看是一位長者，收斂起了臉上的不爽表情：“買衣服。”
“買衣服？”陳景松特別的費解。“這地攤上的衣服很好嗎？為什麼大家都在這裡買衣服啊。”
年輕人耐心的回答道：“這地攤的衣服不說有多好，勝在款式新穎。而且，價格還不貴。”
“價格不貴嗎？”陳景松皺起眉頭。“可那邊不是寫著嗎？一件100塊，這還不貴啊。”
霞城是一座小城市，物價不可能太高。
不是陳景松瞧不起小城市，而是透過經濟邏輯分析出來的。
“100是有點貴，可如果能打折呢？”年輕人指著大轉盤，向陳景鬆解釋道。“衣服原價，確實是100元。可如果你能介紹一個人來的話，那麼你就能獲得一次轉轉盤的機會。”
“運氣好轉到免單，衣服拿走。運氣不好賺到減免20元，就拿走20元。”“每個人最多邀請三個人……”
陳景松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誰想出的這個好點子，我一定要和這個年輕人見一面。”
這個邏輯之下，客人得到了實惠、攤主賺了錢、攤主還拉來了流量。
這是典型的一舉三得。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的話，攤主並未吃虧。
客人也不會覺得吃虧。
那誰吃虧呢？
陳景松一直看到晚上十一點。
看著看著，他就覺得擺攤的三個年輕人中，有兩個特別的眼熟。
不是他想不起來，也不是他記性不好。
而是他所看的資料上的照片，都是之前的。
凌念資料上的照片，是高一時候拍的。那個時候的凌念，還沒長開。
楚娣婧就更不用說了。
高一時期的照片，妥妥的非主流。
陳景松認不出她來，也很是正常。
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凌念三人正準備收攤的時候，陳景松湊了上去。
“年輕人。”他面帶和煦的微笑，笑著問道。“方便聊兩句嗎？”
凌念有些警惕的看著陳景松。
一番打量確認陳景松無害之後，他不解的問道：“你想聊什麼？”
“聊什麼都可以。”陳景松笑道。“你們也忙了一晚上了，要不我請你們吃個夜宵吧，咱們邊吃邊聊怎麼樣？”
直覺告訴凌念，陳景松沒有惡意。但他卻總覺得，陳景松接近自己的目的不是太單純。
“大叔。”收拾差不多的盛天，看向陳景松沒好氣的說道。“您有事就直說行嗎？我們累了一晚上了，要回去休息了。”
“也沒什麼太重要的事。”陳景松臉上的笑容依舊未變。“只是單純的想和你們聊聊而已。”
凌念沒有答應，而是看向楚娣婧。
楚娣婧剛才也一直在觀察陳景松。
她也覺得陳景松不像是懷著惡意來的。
她微微點頭：“行吧！”
楚娣婧同意了，凌念、盛天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了。
陳景鬆開始幫忙。
多一個人幫忙，速度自然快的多。
很快攤位就完全收拾好了。
“去吃什麼？”凌念問陳景松。“我是外地人，不知道你們本地有什麼好吃的，你們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上車！”
盛天開始，陳景松坐在副駕駛。
凌念、楚娣婧坐在後面。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車廂裡的氣氛有些沉默。
陳景松是說他請客，盛天卻也沒有想宰他的想法。
車停在了一個大排檔的前面。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撲面而來的煙火氣息，著實讓人身心愉悅。
“呦呵。”大排檔的老闆看到三人，連忙招呼道。“來了，吃點什麼？”
“老規矩。”盛天回應。
回應完他意識到還有陳景松，連忙扭頭問陳景松：“叔，你吃點什麼？”陳景松大概掃了一眼大排檔的選單，笑著對老闆說道：“一份紅燒牛肉麵吧。”
“得嘞，四位先坐著休息，馬上就來。”
四人找了一張桌子就坐了下來。
“叔。”凌念看向陳景松。“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這個模式，是怎麼想出來的？”陳景松也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
凌念微微一愣，脫口而出：“什麼模式？”
“就是你擺攤轉盤的模式。”陳景松道。
“哦。”凌念恍然，笑著說道。“有一天睡覺的時候福至心靈，所以就想出來了。”
盛天、楚娣婧都知道凌念在扯淡。
陳景松也知道。
“你這裡面的經濟邏輯是什麼？”陳景松的這個問題，問的相對比較專業。
“還真沒什麼經濟邏輯。”凌念這次沒再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回答。“我這裡面利用的是心理學。”
“心理學？”陳景松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你喜歡貪小便宜嗎？”凌念問陳景松。
陳景松沒有馬上回答凌念這個問題，而是陷入沉思。
他很想說，自己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
可實際上，就算是聖人，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貪小便宜的心思。
“喜歡。”陳景松點頭。
“你喜歡貪小便宜，我喜歡貪小便宜，大家都喜歡貪小便宜。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