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皇后提到當初的事情,也有些唏噓。

不管如何,公主確實是她親生的孫女,她是心疼的。

可正當她開口要喝這杯酒時,玉貴妃顫聲說道:“母后體弱,不宜喝酒,這種酒名為烈火醉,上了年紀更不該喝。

臣妾合該幫母后喝下這杯酒的,可臣妾懷著龍胎,數次胎像不穩,實在不敢喝。要麼,還是請皇后娘娘代喝了吧……”

得,兜兜轉轉又到了自己身上。

可江攬月卻並不怕,仍舊是笑吟吟的,一雙眼跟月牙似的:“但前些日子欽天監曾說,本宮是不祥之人,怎的敢替太后喝了這盞酒呢?”

眼見著這酒推讓的時間越來越久,端王坐不住了:“母后,兒臣替您來喝吧!公主生辰日換新冠的吉時快到了,不能耽誤。”

他計劃的便是在那個吉時動手!

端王說著上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動作實在是太快,玉貴妃只猶豫了一秒,便瞧見端王喝下了那杯酒!

她想大喊出聲,卻只能猛地捂住嘴巴,而後昏死過去!

而大公主一愣,端王才喝下那酒,坐到位置上,這覺得腹部猛地一痛,一下子栽倒在面前的桌案上!

砰的一聲,整個大殿都混亂起來!

太后急得站起來就往前去:“穩兒!穩兒你怎的了?”

皇上也要去檢視,可他竟然活生生被太后給拂開了,甚至因為太后這麼一幢,皇上胳膊碰到旁邊的桌案上,猛地一痛!

太后著急又心痛地趴在端王身邊聲嘶力竭:“傳太醫!傳太醫啊!”

端王吐血,疼得臉孔扭曲,倒在地上,皇上看著太后痛哭的模樣,心中一空,卻也還是厲聲吩咐:“護駕!捉拿下毒之人!將端王抬到後殿,著太醫醫治!”

江攬月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幕,心底無比快活。

上輩子,玉貴妃害她的背後,是端王在遙控全域性,這輩子,玉貴妃會受到懲罰,端王也跑不掉!

茯苓也硬憋著笑,今日真是太痛快了啊!

可誰都沒有注意的大公主忽然惡狠狠地看著江攬月。

這些日子,母妃與皇后之間發生的衝突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母妃越來越不愛笑,時常暗自垂淚,

聽聞父皇極度寵愛皇后,好幾次她去父皇那裡表達孝心,父皇都與皇后在一起,對她避而不見。

可從前,父皇寵愛母妃的時候,她每次過去,一家人在一起都是高高興興的。

母妃說的對,若是皇后死了,他們孃兒幾個的好日子就來了。

若是皇后不死,他們未來要受的苦還很多!

為了妹妹以及母妃肚子裡的小皇子,大公主李婉咬牙撲了上去!

她手裡抓了一塊方才慌亂之下被人打碎的瓷碗碎片,聲音驚恐地喊道:“母后!婉兒好怕!”

江攬月回頭時,李婉正在往她的懷裡撲!

可江攬月清楚, 自己與兩個公主並沒有什麼感情,公主都是玉貴妃一手撫養長大的,素日甚至都不去給她請安,

再好的場面話也都是虛的,因此在李婉撲上來的時候,江攬月作勢往旁邊皇上的身上撲去!

“皇上!皇上小心!”

李婉的手失去控制地劃了過去,李婉手裡的碎片直接劃上了江攬月的手背!

“嘶!”江攬月痛得倒在皇上懷裡。

李霽心裡一驚,立馬有侍衛衝了上來,江攬月的手背已經鮮紅一片,她方才一直在盯著大公主,

也瞧見了大公主手裡的碎片,因此是故意讓大公主割傷自己的手背,好博取皇上的心!

江攬月伸出血淋淋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公主:“大公主,縱使皇上再怎麼令你不滿,你怎可弒父?先是毒酒,再是瓷片!你小小年紀太惡毒了!誰教你的這些?”

大公主慌張地想要上去:“父皇,我沒有……”

誰知道李霽面色一冷,再親密之人,對他使這樣的手段,他都斷然不能容忍!

“將大公主抓起來!”李霽下令。

大公主趕緊掙扎:“父皇,你聽我解釋!兒臣不是要傷您與王叔,是皇后她……”

李霽轉頭去看江攬月的傷,白皙的手背上被碎瓷片割傷的口子還在流血,瞧著真是觸目驚心!

他看看江攬月一雙杏眸中眼淚要落未落,無辜脆弱的模樣,忍不住心疼起來。

她明明那麼柔婉,床底之間稍微用力她都能哭出來,可卻有一腔孤勇為他擋上!

李婉被侍衛壓在地上,大哭起來:“你們這群狗奴才!本宮是公主!放開本宮!”

她雖然才五歲,可把玉貴妃的跋扈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見父皇只顧著疼惜皇后江攬月,李婉崩潰,大喊:“父皇!皇后就是個惡毒之人,她想害死我與妹妹還有母妃肚子裡的弟弟!還請父皇明鑑,殺了她!”

李霽猛地回頭,眼神中都是意外,他從未想過,自己這個溫柔乖順的大女兒,會這樣冷血惡毒!

“大膽!李婉!誰教會你這些的?”

李婉瘋狂笑了起來:“父皇,皇后生不出孩子,她只會把父皇您的孩子全部殺了!父皇,您真的只愛女人,不愛子嗣嗎?”

她才說完,忽然,大殿上方一塊石板轟隆一聲倒塌掉了下來!

一聲巨響!

侍衛們嚇得下意識四散!

而李婉剛剛被壓制著,腿腳摔得一下子站不起來,只見那大石塊砰的一聲砸在了她的雙腿之上!

“啊!!”李婉慘叫,雙腿血肉模糊,拼命喊著救命!

江攬月心裡咯噔一下,喃喃自語:“皇上,臣妾害怕……”

李霽將她護在懷裡,臉色鐵青:“來人!務必查清楚,今日究竟都是何人所為!!”

這接二連三的計謀,究竟都是想害誰?

李婉雙腿被砸,昏死過去,先被抬去醫治。

太后照看著喝了毒酒的端王,玉貴妃暈死過去被太醫緊急診治,但皇上李霽卻並未去這些人其中的任何一個那裡。

所有的嬪妃,都親眼看著李霽心疼地把江攬月護在懷裡,把最好的太醫宣來,為江攬月包紮傷口。

江攬月手背上的傷並不是很要緊,可她還是悄悄地使用了個計策,那邊是趁人不備在傷口上灑了一些令傷口越發潰爛的藥粉。

如此以來,太醫診治的時候肯定會看到,李婉的重就會更重。

江攬月會疼一會兒,但等到無人之時,她再服用一顆強身健體的藥,便無大礙了。

李霽看著她梨花帶雨強忍疼痛的樣子,此時百感交集。

太后滿心只有端王,玉貴妃心中只有權勢與地位,大公主只會爭寵,陷害旁人,滿宮嬪妃要麼唯唯諾諾,要麼爭風吃醋,唯有皇后待他是真心實意。

偏生江攬月還顫巍巍地說:“皇上,您去看看端王與大公主吧,公主的傷,比臣妾的要緊。”

可李霽只微微動了下嘴唇,淡聲說道:“那是她咎由自取。”

即便是親生的,能做出這種事,李霽也不會容忍。

江攬月心裡笑了下,她怎麼記得不久之前,原身還因為大公主被罰跪過幾次呢。

看來如今她在李霽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了。

可這算什麼?好戲還在後頭,等到太后與顧大人的舊情,端王與玉貴妃之間的糾葛爆出來,李霽會恨不得弄死那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