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清月已逝，暗夜無光

看著眼神紅彤彤沈清月，薛無極立刻感覺到自已彷彿矮了不少，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

然而情況沒有持續多久，沈清月慢慢的在河堤上做了下來，周圍都是青草和野花，芳香的氣味使人很容易放鬆下來，薛無極沒有跟著坐下來，而是在手機的軟體上叫了個代駕，代駕先是一路小跑跑到河堤這裡，取得鑰匙後又把停在醫院的路虎車開了回來。

“清月姐，一天沒吃飯了，吃點東西吧。”

薛無極順勢從汽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來一大包麵包，剛想塞進沈清月的懷裡。此時天公不作美，剛剛還夜明星淨的夜空，現在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走吧，清月姐，咱們上車吧。”

沈清月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這時抱著雙膝靜靜地望著河面，河面上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擊打出串串漣漪，透過路虎車的燈光隱隱約約看的不清不楚。

就這樣，薛無極和沈清月足足在雨中待了近一個小時，沈清月被薛無極強拉硬拽著拉上了汽車，沈清月的衣服都溼透了，裡面成熟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衣透露出來，薛無極堅持著非禮勿視，但是上車的沈清月呆呆的，眼神空洞的一直望著遠方。薛無極有些許無奈，只能自已親自上陣，幫沈清月繫上了安全帶，自已中途還吃了幾口豆腐，但是望向沈清月，她依然呆呆的。

薛無極把暖風開大，渾身溼透的他在暖風的烘乾下也沒有這麼冷了。薛無極一腳油門讓車啟動，速度提了上來，任由著水滴從臉上滑落，流向自已的心間。

薛無極也沒有意識到，沈清月今晚有這麼小女孩的一面，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屬於沈若柔的外貌加青青的知性。

夜晚的雨夜真的很奇特，薛無極開車行駛在這雨夜中不見一輛車，只見旁邊路標的黃色反光。車外能聽到遠處微小的雷鳴聲，雨滴擊打在車上的聲音彷彿一場交響樂。

淅淅瀝瀝的敲擊感，彷彿敲打著清月的心裡，大女孩此時細膩的心裡，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明明先動感情人的，總是最先輸的，明明先動感情的，總是最卑微的。但是自已從來沒有在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這種感覺，她只是感覺到，就像自已的表妹仍然像小時候搶走她最喜歡的玩具，如此這樣般搶走了她現在喜歡的大男孩。

明明失憶就好了。

自已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他的呢？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剛剛結束高考，在警局裡嗎？

還是在自已綁架沈若柔失敗的時候呢？

還是一直躲著自已的時候呢？

還是初到濱海給予我關心的時候呢？

還是為了得到專案，差點假戲真做的時候呢？

還是他每次見到自已都桀驁不馴的時候呢？

沈清月自已不知道，二十多年的內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動搖過，明明雙方都知道小男友是敷衍表叔的藉口，明明都知道這是表演，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看到他在沈若柔面前急於解釋的時候，自已為什麼像個失敗者一樣落荒而逃呢？沈清月，你什麼時候像這樣落魄頹唐呢？你的驕傲呢？即使發配到濱海替別人背鍋自已都沒有低下過驕傲的頭顱，自已卻在這樣的小男生面前不止一次低下頭顱，甚至卑微過，自已甚至還在這個小男生面前流淚了。

這就是喜歡人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嗎？早知道這種無疾而終的感覺，我寧可不要。

溫暖祥和的汽車內，沈清月的內心卻充滿著潮溼，彷彿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我不是在8歲的時候，就失去了愛的能力嗎？我不是生來就為了復仇嗎？我不是不應該有這些感情嗎？

在帝國商學院學習的日子，沈清月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青年才俊，但是沒有一個人進過她的視野，別說進入她的內心，明明這個小男孩什麼都不行，什麼都不會，比之前見過的人都差這麼多，為什麼還能這樣吸引我啊，明明我只想利用他，他也知道我利用他反過來利用我，我們各取所需不好嗎？為什麼，我感覺自已的內心被偷走了，像是被狠狠地拋棄了。

明明你這麼差勁，有色心沒色膽，城府這麼淺薄只會耍小聰明，不會安慰人，但是作為你的敵人在我最危難的時候為什麼不落井下石？為什麼世界上所有人不能都一樣壞？

我恨你，薛無極。

為什麼你要對敵人仁慈？

為什麼你要這麼花心？

為什麼你這小鬼這麼多小心思？

為什麼你不能多看看我？

隨著時間的流逝，薛無極開著車到達了濱海，在臨近濱海公路的時候，沈清月突然開口說道：

“把車停在海邊，我要看看海。”

薛無極隨口答應到，清月姐的心情不穩定，自已那句話打擊對她來說有點大，便找了一處海浪和激烈的懸崖上。

這裡既可以聽到海浪被撕裂的聲音，也可以避免被海水打溼。

“薛無極，我想問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當然，清月姐，你說。”

“你對我動過心嗎？”

薛無極沉默了許久，當沈清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閃現出了沈若柔，魏青青的身影，最後才復現了清月姐的身影，他一直以為沈清月是能夠獨擋一面的超強大姐姐，但是今天看到了她小女孩的一面。

“動過，喜歡過。”

薛無極的這句話說出口，清月彷彿萬箭穿心，眼裡再也止不住，奔湧而出千里之外中心城的雨水。

“你是不是把我當做沈若柔的替代品？”

經歷了長久的沉默，薛無極久久張不開嘴，他覺得不能騙清月姐，因為感受到她已經發現了，但是感覺到也不能說，畢竟現在的她這麼痛苦。

“對不起。”

薛無極最後也沒說出來。

“薛無極，希望下次能早點遇見你！”

沈清月狠狠地吻了薛無極的嘴唇，然後迅速跑向懸崖邊，縱身一躍。

“啊！不要啊，清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