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臨近高速公路口了,薛無極駕駛著汽車到達了收費站,遠遠地看到魏叔牌子的邁巴赫,心裡頓時安全感滿滿,看到後視鏡裡還在熟睡的兩人,薛無極慢慢的停下了車,魏叔從車後排下車走了過來,薛無極降下車窗,眼神示意熟睡的兩人,然後開啟車門走下了車。

“這是我跑路國外的兄弟留下來的路虎,車本啥的證件都在手套箱,看看能不能過戶到我的名下。這車你先開回去吧,她們兩個累了,經歷這麼多,確實難為她們兩個了。”薛無極到嘴邊最為難的我沒有說出口。

“好,小薛你也奔波一天了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了,馬上就天亮了,燒烤攤今天開業,我得去一趟。”

“我讓司機送你去燒烤攤吧。”

“不用了,這車挺危險的,你小心點吧,至少讓司機跟著你點,以防止半路突然有人衝出來撞你。”

“那好吧,小薛你注意安全吧。”聽到薛無極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魏父也沒有再次強加。而是囑咐他注意安全,然而這種老狐狸怎麼不能聽出話裡的疏遠和不對勁?魏父還是想等女兒醒來再問問看,畢竟從微聊上的聊天看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女兒這再次遇險讓她很惱火,畢竟跟沈若柔在一起已經出了兩次事情,要不是和沈寂設的局他怎麼也不會讓女兒再次和沈若柔在一塊了。而且設局這事幾乎是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為什麼綁架除了沈若柔還一直綁架魏青青?應該是哪個位高權重且極為親近的人,魏父確定自已跟什麼人都沒有提起過,包括自已老婆,那麼出事的肯定就是沈寂那邊。

“老沈啊老沈,看來小薛已經初見倪端了,咱們兩個還能瞞到什麼時候呢?”魏父所知道的是薛無極可能意識到什麼。但是不知道薛無極已經意識到自已是個棋子了,是那種想要跳出棋盤的棋子。

“小薛,說實話我可能對不起你,但是年輕人哪裡有不犯錯的呢?你又是見義勇為又是全省推廣,想必你跌倒了還能爬起來,就幫魏叔過了這個難關吧。”魏父自已小聲嘀咕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睡醒的魏青青,以及自已女兒看向自已銳利的眼神。

青青有時候真的不想聽到這些話,有時候覺得自已要是還在熟睡多好啊?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這樣還能和有些間隙的薛無極修復關係,但是她現在意識到自已可能沒有這個資格了。乘著天空有些魚肚白的光暈,魏青青流下了已經哭光的眼淚,一次又一次拯救自已的男孩,最後還得落井下石,如果我是旁人來看,這農夫與蛇的故事主角,真的有點令人心疼啊。明明意識到蛇已經三番五次的咬向自已,自已只能靜靜地等待毒性的發作,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救蛇。這真的是常人能做出來的嗎?現在從薛的身上已經看不出愛戀曖昧的感覺,即使這樣也是義無反顧嗎?魏青青想不懂,也不再去想,看著窗邊的魚肚白,又抱著沈若柔沉沉的睡去。

走在大街上的薛無極,看著有些早期已經工作的人們,看著街道上漸漸多起來的車流,看著早餐店門口正在準備早餐的小商販們,每個人臉上都透露著痛苦和麻木,自已也是一樣的表情,和周圍人無異。

勞累,睏倦,不甘,心痛彷彿充斥著朝陽升起前的每一個人,一個笑臉都看不見的薛無極慢慢悠悠的走在步行道上,看著遠處的早餐店門口,薛無極順著香味來到了餐桌旁。八月的天氣原本是比較炎熱的,但是盛夏的早晨伴隨著涼爽的微風還是能吹散人們心頭的煩悶,但是吹不平人們臉上的愁容。

薛無極不知道怎麼點的餐,只看見桌子上的一小屜包子和一碗湯,熱氣騰騰的冒著蒸汽,薛無極咬上一口。

“好苦啊。”薛無極喃喃自語道。原來心痛的時候,食物也帶不來美味啊。從爺爺走後不再流淚的薛無極此時默默的流下了眼淚,知道第二口下肚,摻雜著眼淚苦澀和白菜鬱悶的味道狠狠地衝擊著薛無極的味蕾,堵塞的鼻子止不住的抽噎著,薛無極不想哭,把頭仰到天空,看看繁星點點,希望重力的作用能夠止住這個悲傷之人的心碎。

“師傅,我應該怎麼做呢,我好像被人套住了呢,原來這個燒烤街是個陽謀啊!”再也止不住的悲傷讓薛無極痛哭起來。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狠心的人呢?明明我是救了你女兒,為什麼你捨得狠狠地咬我一口呢?原來法人是這麼個作用啊!

“呀,亞娃子!枯坐這哭成這樣,這是怎麼了馬兒?”聽著這方言的言語,薛無極意識有點恍惚,但是天生要強的薛無極怎麼能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已脆弱的一面?

“沒事,阿姨,就是想起來傷心的事情,你的包子做的好像我逝去的一位親人做的啊,很多年沒見他,有點想他了。”

“哦哦哦,這樣啊,亞娃子,累了吧,啊庅給你茶葉蛋吧,不要錢不要錢。”

“謝謝阿姨了。”薛無極不再推辭別人的善意,有時候世界就是這樣,自已善意以待所有人,期望的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對自已善意,當然,這種情況只存在於每個人的幻想中罷了。

小薛整理好自已流淚的痕跡,又整理了一下自已昨天去沙灘搶的猛男哥的沙灘T恤,一飲而盡碗裡的湯水,一口吞進帶著殼的茶葉蛋,任由著蛋殼刺激著自已的口腔,刺激著自已的食管。匆匆把手中的包子三口兩口吃進肚子。

在他踏向燒烤街的途中,雖然只是清晨,但是朝陽一點點升了上來,開始片縷陽光灑在他身上,灑在他向前走的路上,灑在這個少年的額頭上,彷彿想要撫摸他受傷的額頭,撫平他鬱悶的面容,撫碎他壓在胸口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