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兒子手上執了個大鋼叉,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爹,那我們就出發了。”
村長撫須,“去吧,注意安全吶。”
“是,諸位,那我先告辭了。”話畢又向座上的幾人拱拱手,才返身出去。
張凌寒看著他那鋒利的鋼叉,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又開口向村長道:
“彭村長,您先前講與我的有關那妖怪的情況可否再說說,我這幾位朋友亦是修道之人,大家可以共商對策。”
沈櫻有點頭大,好傢伙,我平日裡最煩管閒事,自從認識了你張公子,這些閒事還真是樁樁件件往我臉上撞啊。
“哎,如此倒勞煩各位了。說來,我們這啟明村,數百年來,都是以狩獵為生,但近十幾年,村裡招了大禍患了。”他用柺杖點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十三年前,我們照舊上山圍獵,有一個村民見著個斗大的蛋,覺得稀奇,非要帶回來。誰知道那個蛋,是山上一隻蛇妖王剛下的。那蛇妖王見孩子丟了,聞著味道,連夜追到我們村子裡,把那村民...把那村民一口就給吃入腹中。”
“再後來,蛇妖便要我們每日月中,都按他的要求準備好貢品,不然就、不然就又要拿我們的村民開刀啊。”說到這處,他又怒又怕,一張老臉面色通紅。
“不知,是什麼樣的貢品?”
村長轉頭看向秦一遙,一雙老眼渾濁,藏不住的恐懼,“每月十八日,備上十隻妖獸,十隻牲畜,放置於村口,到時全村各戶閉門不出,它便會來取。”
“這麼多?依您剛剛所說,便是每日上山,一月也只能獵得三十多隻獵物,它這一下就要了大半,你們這全村就僅著那麼一點點過日子嗎?”
“哎,是啊,此前,我們也找了些仙師來,見得那蛇妖真容後,他們逃的逃傷的傷,愣是沒人制服得了它。”
村長又轉頭看向張凌寒,“那蛇妖確實危險,諸位要是心存憂慮,也沒關係的,我即刻便將諸位安全的送回寄北鎮去。”
沈櫻看他一眼,暗中思量,村長這話到底是以退為進還是真心實意?
秦一遙卻搶先一步,“村長您放心,既是有妖怪作亂,我們斷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就交給我們吧。”
唉,這倒黴孩子。
村長聽他這麼說,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感動的涕淚橫流了:
“多謝,多謝各位仙師了。只是,今天才十六,那蛇妖月月準時,該是後日才來的,諸位可先在寒舍住下,好好休息休息。”
“無妨,村長也不必太客氣,我們先在村子周圍看看,還有沒有些其它妖物的足跡。”村長見張凌寒站起身來,也撐著柺杖起身。
“好、好,諸位隨意便是,隨意。”
“那我們便在村子裡四處看看吧。”張凌寒對著他們三人說道。
“好!我可要那些妖怪都見識見識我秦小爺的雷霆手段!”
沈櫻敷衍的點點頭,帶著沈梨梨往外頭去了。
走著走著,離村長家也有一段距離了,見她神情陰鬱,梨梨小心翼翼的開口,“姐姐怎麼了?是不高興嗎。”
沈櫻扶額嘆息,“哎,那倆男娃真的太能往身上攬事兒了,咱們自己那邊還一堆事兒沒處理呢,現在又出來幫別人救火。”
“哎,確實麻煩,不過啊姐姐,我看那些村民倒也可憐的,我們還是幫幫他們吧。”聽著妹妹撒嬌的語氣,她笑起來。
“幫幫幫,活兒都到手邊了,哪兒有不幹的道理。不然張凌寒又要跟我念叨什麼,見人處於危難而袖手旁觀,也是未出手的幫兇這樣的話了。”
“他什麼時候同你講過這樣的話?”
“唔...我忘記了,你也知道的,他那個人嘛,總是滿口大道理念叨個不停的。”沈櫻暗暗冒汗,差點說漏嘴,夜探恆山的事情說出來又要解釋一堆了。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他倒是很少對我念叨這些呢。”
“好了好了,不說那些了,快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妖怪留下的痕跡吧。”
“嗯。”沈梨梨收起疑惑,細細研究起路邊的草木叢來。
這村子不大,但細細搜尋起來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四人結束一天的搜尋回到村長家時,已是黃昏,村子裡出去狩獵的青年們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秦一遙見她們回來,湊過來問,“怎麼樣,你們有找到什麼妖物活動的痕跡嗎?”
沈梨梨搖搖頭,“我們看了一圈,感覺就是個很尋常的村落,也沒什麼妖氣,是吧,姐姐?”
“嗯,沒有別的妖物的痕跡也是好事,我們到時候就專心對付那蛇妖吧。”她看了眼天色,“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從固北山莊出來,這兩天也沒有好好休息過,先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再商議對策。”
秦一遙配合的打了個哈欠,沈櫻她們在馬車上睡覺的空檔,這兩位正在前頭騎馬呢,兩天都沒閤眼,此刻還真是有些困了。
“也是呢,那我們先睡一會兒吧。”
村長把兩間臥房騰了出來,自己到隔壁鄰居家擠擠去了,兩個女孩子睡主屋,張凌寒和秦一遙則睡在村長兒子夫妻倆的臥室。
在外頭條件畢竟艱苦,沈梨梨隨意擦洗幾下便睡下了,在床內側發出淺淺的呼吸聲,沈櫻輕輕關上門,到院子裡站崗。
月色銀色的光澤灑在人間,萬籟俱靜,她找了個石墩子坐下,哎,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一抖乾坤袋,一壺酒出現在眼前,月下獨酌,這意境,絕了。
“沈姑娘,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
這個聲音是,張凌寒?
她抬起頭,眼前的少年一身藍衣,青絲如瀑,那張臉又變成熟悉的白淨模樣,圓圓眼讓他看上去像個乖狗狗。
突然聯想到白天他頭上插著雞毛的造型,沈櫻輕笑出聲。
“你不是也沒睡嘛。”揮手又拿出兩個小酒杯,遞給他一個,“喝點兒?”
他猶豫著接過,還是念叨到,“此物醉人,還是少飲為妙。”
“誒,這你就小瞧我了,我可從來沒有喝醉過。”
他有些驚訝,“沈姑娘,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