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蕭智順著山路,走出了山區,來到了一處小城之中。

這一路,蕭智的白襯衫早就髒的不成樣子,皮鞋也開了線,腳趾一翹,鞋面就和鞋底分了家,走起路來啪嗒啪嗒,別提多狼狽了。

他這模樣,說是討飯的也不為過。

村長送給蕭智的衣裳,蕭智還沒來得及穿,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站在街口,看著眼前一片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蕭智恍若隔世,遲遲不前。

牙刀見蕭智站住,就聽話地蹲在了蕭智的腳邊,鼠鼠的體型恢復到普通老鼠大小,趴在蕭智的肩膀上。

一人,一鼠,一狼。

這個組合十分怪異。

恰恰好,在蕭智的身前有一個破陶罐。

一名心善的老婦人經過蕭智,往罐子裡扔了兩枚銅板,而後搖頭而去。

銅板的吧嗒聲讓蕭智一臉疑惑。

正疑惑間,又有一名面板白皙的年輕婦女牽著孩童經過蕭智身旁。

婦女也扔下兩枚銅板,孩童伸著胖嘟嘟的小手,指著牙刀,奶裡奶氣地說:“小狗狗。”

“好可愛的小狗啊。”婦女蹲下身,撫摸牙刀。

牙刀竟未反抗,反而拱著小腦袋,朝著婦女的腿上蹭。

這一蹭,牙刀的腦袋就鑽進了裙底。

待年輕婦女走後,牙刀微微齜牙,好似邪魅一笑。

“咦?”蕭智斜著眼,瞅了一眼牙刀。

牙刀立馬挺起腦袋,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

“不對勁,不對勁。”蕭智嘟囔著。

就這一會兒,陶罐裡已經有了好幾枚銅板。

這些銅板,足夠蕭智飽餐一頓了,

“不要白不要。”蕭智撿起銅板,聞著香味,來到了一處小吃攤前。

就在等待食物的時候,蕭智聽到一旁的人在議論。

“欸,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皇帝被殺了。”

“啊?怎麼回事?”

“嗐,你這都不知道,昨天鎮南王反了,率領五百精兵闖進了清泉園林,將皇帝連同一併皇子全都給斬了。”

“真的假的?才五百人就敢反,我不信。三皇子可有一支黑騎營,號稱三千可戰數萬兵,鎮南王才區區五百人,還不夠黑騎營塞牙縫的。”

“黑騎營當然厲害啊,但黑騎營已經沒了啊,就是因為黑騎營沒了,鎮南王才敢反的。”

“啊!黑騎營沒了?怎麼沒得,給我說說。”

“聽說是被一名修仙者給消滅了。”

“我勒個去,修仙者!”

…………

他們口中的黑騎營不是別人,正是被蕭智消滅的那夥騎兵。

蕭智在一旁聽著,心裡想笑。

沒想到我這一出手,竟然改變了一個國家的命運。

蕭智拿著靠著被動乞討買來的四個肉包子,給了牙刀一個,牙刀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就給吞了,鼠鼠也吃了半個,剩下的兩個半進了蕭智的肚子。

看著兩個小傢伙大快朵頤,蕭智微微一笑,滿臉寵溺。

“小霞,你吃不吃東西?”蕭智詢問。

“主人,我與神獸空間共存,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小霞說。

“那呱呱呢?”蕭智正詢問時,旅行青蛙戴著荷葉小帽,從神獸空間跑了出來,蹦蹦躂躂,朝遠處走去。

“嘿,不知道這一次它能給我帶來什麼好玩的東西。”蕭智自言自語,看著旅行青蛙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蕭智的視線之中。

…………

寒露山,夕霞村。

一名身著青灰色長衫,揹著長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此處。

他望著滿地的屍體,神色如常,並未有任何震驚之色,像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

他彎下腰,撿起三枚銅錢,捏在手中。

“普通法器,還有未散盡的火屬性靈氣波動,有意思。”男子說著,雙腳一蹬,身體飄起,如一隻大雁一般,藉著風滑行到了陳常和當初設下的障眼陣前。

“低階的障眼術,不值一提。”

男子輕輕一跺腳,陣法直接崩潰。

“竟有人先我一步對赤雲宗下手,有趣,有趣。”

說著,男子抬起右手,輕輕勾動手指,背後的長劍自動飛出劍鞘,平直浮空。

男子踩在劍身上,御劍飛行,翻過重重山巒,來到了清泉園林之中。

此時的清泉園林裡已一片廢墟,曾經的酒池早就被鮮血染紅。

那些白皙的肉林,全都化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鎮南王身著重甲,指揮著手下士兵,將清泉園林摧毀。

在他身後,皇帝的屍身被綁在旗杆上,高高掛起。

那名男子飛至此處,落在鎮南王面前,鎮南王當即跪下,無比虔誠地說:“恭迎上仙,我已將梁國皇帝斬殺,其餘皇室成員也全都被我處理。”

“嗯,做的不錯。”男子點了點頭,看向正在放火計程車兵,又問,“你這是做什麼?”

“這裡是壓榨子民的象徵,我要摧毀這裡!”鎮南王說。

男子輕哼一聲道:“沒必要這麼做,反正以後由你來當皇帝,你也可以享受。”

“不!我絕不會做昏君!絕不會辜負上仙的期望!”鎮南王信誓旦旦地說。

“哼,在我面前不用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如果我四玄宗鬥不過赤雲宗,你的皇帝位也別想坐穩。你就是兩個宗門博弈中的一顆棋子,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不老實,我隨時可以更換棋子。”男子居高臨下,以蔑視的目光,俯視著鎮南王。

鎮南王冷汗直流,不敢吭聲。

…………

與此同時,趙元朗正帶著陳常和,向著梁國地界趕來。

天空上,一隻彩色的風箏飄舞著。

趙元朗和陳常和就站在風箏上。

能夠支撐起兩個人的風箏,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法寶。

風箏上,趙元朗與陳常和師徒倆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路上說個沒完,本來最多一個時辰的飛行時間,硬是讓他們飛了半天。

“徒兒,為師還是有些擔心啊,為師擔心那人是四玄宗的人。”趙元朗說。

“師父,您放心絕對不是,那人鐵定是一名散修。”陳常和說。

“徒兒,你不應該如此貿然回宗,宗門這次派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注意梁國內的動靜,保護梁國皇室,提防四玄宗趁虛而入,以凡人之名發動政變,從而在名義上佔領梁國。到時候,我們想討回梁國,就難了,畢竟我們赤雲宗和四玄宗同屬正道宗門,兩宗不可貿然出手……”

趙元朗一直囉嗦個不停,陳常和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聽進去,等趙元朗說完了,他才開口說:“師父,您給我的金龜翻江印上有我留的標記,憑藉這標記,咱們就能找到他,我已經感應到他的位置了,師父您一定要狠狠修理他,給我出氣。”

趙元朗聞言,當即收起愁容,像模像樣地抖了抖肩,故意抬高腔調,說:“徒兒,你可瞧好了,為師一出手,定讓那惡賊有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