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汀小花的狗

‘長空商務’百分之一的股份。

按照青山市地下的地盤分佈而言。

區區千萬的價值應該是有的。

但是！能用錢買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值錢的。

【犀首】在意的也不是這點小錢。

他在意的是‘態度’，在意的是‘立場’。

如果有需要。

他憑藉著這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有資格坐在‘長空商務’的股東會上。

只要【犀首】坐在股東會上。

他就能‘說話算數’。

股份的多少，並不重要！

鉛筆上沾染的夏楓的鮮血，從筆桿上滑落，滴在老頭子伏地的手上。

由於這鉛筆是剛從夏楓的口裡拔出來的，所以這鮮血還帶著些許的溫熱。

可是這溫熱在‘陰沒羽’的手上感受到的卻是那般的熾熱。

伴隨著鮮血的溫度逐漸消散。

‘陰沒羽’卻感受越發的覺得那鮮血在逐漸發燙。

簡直是燙的可怕，想要把他整個的點燃一般。

沒錯！！這是‘陰沒羽’的錯覺。

但是也意味著鮮血溫度消散的這段時間裡。

白髮少年的耐心，同樣逐漸消散，殺心漸起。

就在‘陰沒羽’感受到那滴血液快把自己點燃的時候。

這隻蒼老如同樹皮的老手，最終還是抓住了鉛筆。

用這支根本就沒有筆芯的鉛筆，在檔案上籤下了自己血色的名字。

“很好！很聽話，但是還不夠聽話。”

“沒關係！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會變的足夠的聽話的。”

“畢竟！訓狗是主人的職責啊。”

白髮少年溫柔的笑著。

也是將沾染了泥土的黑色登山靴踩在了老頭大褂的肩頭上。

土是花園裡的土。

那鍊金荊棘翻起泥土把張天賜埋進去的時候，多少撒了一些出來。

汀小花看著不是特別的喜歡。

隨手拿過剛剛‘陰沒羽’用尊嚴簽下的合約，直接拿來擦鞋。

並且提醒道：“下次見面，這種事情就別讓我來了。知道嗎？”

‘陰沒羽’神情悽苦。

他作為一方黑道大哥，雖然已經退居二線，平時只接點‘散活’賺點點零花錢，刷刷名望。

可是在江湖上叫的出名號的人物啊！

結果如今被人叫來擦鞋！

奇恥大辱啊！真真是奇恥大辱啊……誒誒人嘞！

‘陰沒羽’一個沒注意到 ，原本踩在他肩膀上的金屬義肢突然就不見了。

就和做夢一樣！

在場的，除了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娘們和自己以外，就只有自己肩膀頭子上的泥巴腳印。

‘陰沒羽’的心思活絡。

看汀小花人不見了。他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夏楓，就想是不是能夠把剛剛那粒‘神藥’摳出來。

才這麼久，應該還沒有消化乾淨吧！

半粒就半粒唄。

自己又不是沒有吃過‘剩飯’。

就在‘陰沒羽’考慮是‘剖腹取藥’還是‘灌腸催吐之時。

汀小花幫他做出了選擇。

‘橫七豎八’這個成語，向來是形容場面混亂的。

但是把它安放在屍檢上作為‘術語’，也是同樣也是適用的。

兩堆‘東西’從天而降，灑落了一地。

被鍊金長槊橫七豎八砍了十六刀分切的兩名賞金獵人，向‘陰沒羽’和【白鹿】陸春華解釋了【犀首】對外的處世準則。

跪下，做汀某人的狗。或者……

剁碎，喂汀某人的狗。

‘陰沒羽’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他似乎誤會了和這‘大人’之間的差距。

就像白犀從來都不在乎腳下踩過的雜草。

汀小花之所以給三個A級賞金獵人一個選擇的機會。

只是無聊之餘，給自己找一個選擇的藉口罷了。

就像晚飯給‘狗’吃糖醋排骨還是鍋包肉一樣。

如果‘陰沒羽’再稍微猶豫一下。

‘狗狗’晚飯兩個菜一起吃，也不是不行……

‘鍋包肉’陰沒羽膽顫的看著地上蠕動的屍體。

那屍體的埠處滿滿的都是神秘的銘文。

他多看兩眼，都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生命力的流逝。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流淌進了那名叫做夏楓的女子身體裡面。

“叫陰沒羽是吧。”

冷不丁的一下，汀小花的聲音傳來，嚇得老頭子一個哆嗦。

“是的呢！所長大人好記性！”陰沒羽的臉上再沒有之前的惶恐。

反倒是臉上的諂媚之色真心實意。

那遞煙，掏火，躬身的動作一氣呵成。

彷彿是幹活多年的老管家一般。

汀小花沒有接煙，反倒是有些惆悵的看著被張天賜踩爛的鵝卵石路。

地上的屍體在鍊金矩陣的作用下，半分鐘的時間裡已經腐朽了個乾淨。

秉著不浪費的原則。

汀小花和老頭，一起找來了水泥、青石板、鵝卵石子，一老一少兩個人就地打起了水泥灰，修補那原本破碎的石子路。

“喲呵！看不出來啊！老頭你還挺有兩把刷子！”

汀小花看著‘陰沒羽’利索的手腳。打灰，嚯沙，砌磚，鋪路，一氣呵成。

完全看不出這是一方黑老大。

老頭不好意思的嘬了口煙，菸灰順勢就彈進了水泥裡，一點都不耽誤手上的功夫，連聲客氣：

“所長過譽了，碼頭出來的，扛包打灰，接電挖坑，怎麼地都會一些。”

“就為了吃口飽飯嘛。”

“不過不是小老兒客氣！”

“就這打灰還發揮不出咱的水平，咱當年刷牆膩子，那可是一絕！”

“長空商務，當年就是靠咱刷牆膩子發的家。咳咳！”

陰沒羽越說越起勁。

結果發現汀小花看著手機皺眉不語。

一時間也不敢多說話。

直到菸頭燒了太長，菸灰滴落在地上。嗒吧一聲，引起了白髮少年的注意。

汀小花一皺眉，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把攪水泥的鐵鍬丟給了對方。

汀小花：“以後別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說完這句話。

汀小花拖著半死不活的夏楓一條斷腿，就往實驗室走去。

陰沉的臉色，明顯十分的‘煩躁’。

陰沒羽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結果因為精神緊繃，而且跟的太近，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突然站住的汀小花的身上。

嚇得他的膀胱都差點鬆了閥門。

“陰沒羽！”

陰沒羽一個激靈：“小老兒在的，您吩咐！”

汀小花看著恭敬如同老狗的老頭，緩緩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們黑社會……會……辦假證嗎？”

陰沒羽：“啊？”

汀小花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今年剛滿十八，還沒有出過國，有些證件，這兩天需要你幫我趕緊弄下。”

少年靦腆溫柔的笑顏，讓這老頭一時間忘記了幾個‘戰友’的死相。

竟然有膽子敢‘反問’了：“去哪？幹啥？”

汀小花深呼一口氣。

濃郁的血煞之氣外洩，衝擊得老頭差點沒有喘過氣來。

“瀛川！刀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