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發燒讓你徹底亂了套,今天已經是你發燒的第三天了,看著仍然頑固在38.3°的體溫計,你迷迷糊糊地嘆了口氣,繼續窩在被窩裡。

發燒帶來的頭暈讓你的腦袋變得越來越混沌,甚至感到了莫名的委屈,是的,委屈。

委屈難受的身體,委屈不能陪伴在身邊的人,迷迷糊糊的腦袋裡,清晰的全是齊司禮的身影。

好想見他…

“齊司禮…我好想你。”

你禁不住喃喃自語,語氣有說不出來的虛弱。

為什麼齊司禮不在?你想起一週前答應齊司禮的話。

“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已的,你就專心去準備展會吧,不用擔心我。”

“你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

“放心嘛齊司禮,你總不能把我隨時隨地揣在你口袋裡…”

“你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什麼?”

“揣口袋怎麼就是胡思亂想了,這不挺可愛的嗎,我還能一直陪著你。”

“等你可以變得那麼小了再說這種話。”

女孩的笑聲與齊司禮溫柔的話語慢慢消失在房間。

絕對不能給齊司禮添麻煩,你這樣想,起身準備再去衝一包退燒藥劑。

訊息提示音清脆地響起。

“一天不回訊息,看來你比我還日理萬機。”

你著急將藥水嚥下,不小心嗆到喉嚨,禁不住咳嗽起來,這樣的刺激讓你的眼眶頓時蓄滿了淚水,然而你不敢懈怠,你知道,你已經一天沒回齊司禮的訊息了。

“才沒有!這不是怕打擾你工作嗎。”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我了?想我了就直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你強打起精神,故作歡快的語氣回覆著齊司禮,對面果不其然沉默了半分鐘,隨後才蹦出一條訊息。

“…我沒這麼說,對了,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是還是要提醒某人,別忘了照顧好自已,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我知道啦!你也要照顧好自已哦,就算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也不要太想我,晚安!”

“…晚安。”

看著安靜下來的聊天框,你彷彿完成任務般終於鬆了口氣,扶著牆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回床邊。

連續幾天的發燒已經讓你的記憶開始模糊,齊司禮還有幾天才能回來吧?你這樣想,用被子裹住發冷的身體。

至於為什麼不去醫院?

對你而言,能夠自已忍下的,便不願向外界展示自已的脆弱了,發燒似乎並不是什麼大病,吃些藥也總會過去的。

藥效很快發揮作用,不一會兒你又變得昏昏欲睡起來,但身體冷暖交替,又讓你怎麼也睡不安穩。

迷迷糊糊中,你似乎做了個夢,夢到齊司禮回來了,他緊皺著眉頭,似乎不滿你的隱瞞,可那雙鎏金眸子裡又是滿滿的心疼與無奈。

“你以為你是機器人嗎…”

“笨蛋…”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我擔心…”

那麼溫柔而心疼的語氣,那一瞬,他不像齊司禮,他脫離了往日的冷靜自持,脫離了往日的毒舌傲嬌,不再是什麼總監,不再是什麼導師,不再是什麼清冷狐狸,更不是什麼外人口中的冷麵伴侶。

他只是一個擔心戀人的普通人罷了。

“齊司禮…”

你承認,此時,你真的希望他可以陪在你身邊,甚至,希望可以向他展示你的脆弱,因為他是齊司禮,是歷經磨難後無法割捨的感情,是你永遠的愛人。

你不知道為什麼頭越來越混沌,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如同墜入冰窖越來越冷,你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有幾滴滾燙的水珠從眼尾滑落,在兩耳積下一層薄薄的水。

你只覺得你從未這般,想要見到齊司禮。

“齊司禮…”

“…你在哪。”

“陪陪我…陪…”

已經多久了,你無從而知,眼皮的沉重讓你根本睜不開眼,也許又嚴重了,你想,也許要去醫院,你又想,可惜你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開啟手機,沒有任何力氣撥通一個號碼。

時間彷彿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世界彷彿都遺忘了你。

你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你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漸漸的變得燥熱,體力慢慢透支,你幾乎再也挪動不了一分,整個人蜷縮在滾燙的沙粒上,一切事物好像要將你融化…

直到,老天爺似乎終於眷顧你,一場清涼的雨重刷了一切,雨水一點一滴拍打在你的臉上,涼絲絲的,讓你禁不住伸出手去觸碰那好像就在眼前雲彩,入手是柔軟的觸感,帶著一絲溫熱…

這是什麼?

“…醒了?”

哎?

雲彩說話了,語氣卻怎麼聽都壓抑著怒火,好像下一秒就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驚雷。

“還是燒迷糊了…?”

…這雲彩的聲音怎麼越聽越熟悉?

突然…你似乎想起了什麼,原本混沌的腦子好似有幾分清醒,沉重的眼皮也放鬆下來。

齊司禮。

是齊司禮?

“齊司禮…?”

你睜開眼,愣愣地看著面前眉頭緊皺的齊司禮。

“醒了?還認得出我,看來腦子沒被燒壞。”

手上綿軟的手感…那不是雲彩,是齊司禮拿著溼毛巾的手。

“齊司禮…”

那一瞬間,你不想去想齊司禮為什麼突然出現,不想考慮接下來是否要承受齊司禮的怒火。

你只想抱抱他。

“齊司禮!你怎麼才回來…我好想你。”

你好似一瞬間恢復了體力,伸手攬住齊司禮的脖子緊緊抱住他,直到此時,淚水才大顆大顆落下,所有的委屈頓時傾洩,病痛的折磨,對戀人的思念…

齊司禮的身體頓時僵硬,可下一秒就緊緊摟住女孩,左手輕拍她的後背,傳遞著自已的安慰。

“好了…再哭半天頭又要痛起來。”

“我在這…我回來了。”

齊司禮並不打算任由女孩如此,於是輕聲安慰起來,原本緊皺的眉頭只得平緩。

哭過以後你的內心才冷靜下來,順著齊司禮乖乖喝淨杯中的藥。

“你怎麼回來了…”

你攬著齊司禮的胳膊,少有的想要一直黏著他。

“最後幾天事情不是很重要,倒是某人安分得一反常態,擔心你有什麼事,提前回來了。”

“那你…”

“嗯,你回訊息的時候,我就在機場。”

你有幾分愧疚,原本不告訴齊司禮自已生病了就是不希望他擔心,沒想到最後還是沒逃過。

齊司禮似乎注意到了你的情緒,伸手將你攬得更緊。

“不用覺得愧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抱歉…還是麻煩你了…”

“…你從來不是什麼麻煩。”

齊司禮淡淡開口。

“發燒本身就是件不舒服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訴我,或者說依賴我。”

齊司禮似乎變得十分坦誠,他想要你可以依賴他,無論發生什麼可以第一時間想到他,而不是你自已默默扛下來,自已受傷。

“嗯…我知道了。”

你微微勾起嘴角,心裡湧起的甜蜜怎麼也按耐不住,於是你抬高下巴,唇瓣剛剛擦過齊司禮的唇角,頓時停下了。

齊司禮並沒有躲閃,反而有幾分不解地看著你。

“…怎麼了?”

“我發燒了…不能傳染給你。”

“我身體很好,從不生病。”

“哎?唔…!”

齊司禮轉而俯下身,微涼的唇瓣如期而至,惹得全身滾燙的你微微一顫,你不知道齊司禮為什麼突然這般主動,原本想要後退的腦袋也被齊司禮的右手托住。

一個純粹的吻,沒有摻雜任何情慾,只是一個吻。

但裡面的思念,心疼與無奈卻在唇角化開,甜蜜而苦澀。

你窩在齊司禮懷裡,手指無意識描摹著他寬大的手掌,指尖感受著他的骨節分明。

“…我的意思是,不用怕傳染給我。”

齊司禮的聲音好像帶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聽著齊司禮的話,你禁不住笑了出來,身為十級狐語翻譯大師,齊司禮這句話可以簡單概括為四個大字——“我想吻你。”

“我好想你齊司禮。”

“我知道。”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啊齊司禮。”

“…我知道。”

“你知道嗎?可我還是想說,齊司禮,我真的好——想你。”

齊司禮的嘴角微微勾起,面頰染上一縷緋紅,他牽緊手下作亂的手,輕輕開口:

“記得,下次可以依賴我。”

“還有…”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