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洞

太陽掛在天空的正中央，炙烤著大地。

走了大半天，一人一貓喉嚨都要冒煙了。

小白先趴下了，季瑤也邁不動腿了，汗水浸潤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哞~唏律律~”

季瑤和小白反射性的彈坐起來，不會又有什麼危險吧，再來一次可就真的要嗝屁了呀。

兩隻觀察四周，豎起耳朵來聽動靜。

這聽著好像是牛馬的聲音。

季瑤佝僂著身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沒走多遠，眼前出現了一處矮崖。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原，緊靠矮崖的地方鑲嵌著寶藍色的湖泊，遠處一條大河分出兩條支流，小的流入湖泊，大的遠遠的延伸進入莽莽蒼蒼的森林。

草原上的野牛野馬悠然吃草，還有一些她叫不上名的動物。

湖邊有動物警惕的喝水，吃飽了的鱷魚在岸上趴著曬太陽，不時有白色小鳥在它們身上啄來啄去。

乾旱了許久，湖水消退，遺留不少死魚爛蝦，牛馬的糞便味都被蓋了過去。

靠著矮崖有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樹，長得比矮崖還要高出許多，粗壯的枝幹搭在矮崖上。

季瑤和小白趴在矮崖上仔細觀察矮崖下的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遠處的草叢裡有埋伏著的獅子，還有最討厭的鬣狗四處遊蕩。

為了觀察得更仔細，小白跳上了崖邊的大樹，好在大樹上也沒有什麼危險生物。

小白先爬到高處看看，又爬到下面觀察，看著小白那胖胖的身子在樹上爬來爬去，季瑤為她捏了把汗，好在沒出什麼意外。

“這裡有一個山洞！”小白低聲比口型。

看著這麼高的樹，季瑤心裡發怵，這要是掉下去不得摔成八瓣兒啊？顫顫巍巍的上了樹，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磨蹭到小白所在的枝杈。

小白眼裡滿滿都是鄙視，氣得季瑤當場就給了她一個腦瓜崩，氣得小白想當場撓人。

“小白，你空間裡還有些啥啊？有沒有玩具車什麼的？”

“沒有，那是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兒。”

“我記得有手機的吧。”

……

季瑤享受了一把富豪的快樂——拆手機包裝到手軟，拆到第二十四個的時候才發現一個還有電的手機，但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三。

半個小時之後，綁著手機的樹枝探進了山洞，探查了十幾分鍾才退出去。

季瑤抱著樹枝的手都酸了。

“我看看我看看。”小白躥到季瑤面前。

“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好像是這麼回事。”季瑤也沒看出有什麼危險。

“這大石頭這麼寬，我們晚上可以睡在上邊。”

小白看著影片喜滋滋的。

“別急，萬一裡邊有什麼東西躲起來了怎麼辦？”

“那怎麼辦啊？”小白不想再一整天都在太陽底下溜達了。

“拿些兔肉出來。”

沒過一會兒，還是那根綁著手機的樹枝伸進山洞，唯一不同的是還綁了一塊肉。

又是十幾分鍾，洞裡依舊沒什麼動靜，錄製的影片裡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季瑤的心裡踏實了許多。

小心翼翼的扒開洞前的藤蔓，左手持刀，右手拿棒槌，謹慎的往裡走去。

洞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大概兩米的樣子，也就一間大一點的臥室這麼大。

中間是一塊凸起的大石頭，還算平整，只是形狀不太規則，像缺了口的葫蘆瓢，能夠睡下兩個大漢。

山洞深處有一些大青石，青石表面溼漉漉的，不時有水滴啪嗒滴下，也不知道水滴了多久，地上都滴出了兩個石頭水槽，一大一小，小的只有臉盆大，大的卻有浴缸大，裡面滿滿都是水，滿出來的水從一側流進石頭縫裡邊去。

水槽不是很乾淨，裡面有一些泥土和幾隻被淹死的小蟲子屍體。

季瑤和小白渴得嗓子冒煙，也不管那水乾不乾淨，埋頭咕嚕咕嚕的喝個痛快。

一人一貓喝夠了水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大石頭上，舒坦極了。

不過，只是躺了一會兒，季瑤就起來了，後背的傷口依舊疼痛，不好好處理一下，說不得晚上就會發燒。

沒有酒精，就用小白給的高度酒消毒，再抹上傷藥。

太陽在天上與雲彩肩並肩。

山洞也收拾出個人住的樣子，肚子又唱空城計了，晚飯是之前吃剩的烤兔肉，小白的胃口比較大，肉也不是很多，要不是季瑤及時阻止，估計小白能把骨頭都嚼吧嚼吧吞下去。

為了下頓著想，季瑤留下了一些肉。把之前被咬壞的薄外套裁成小條，一節節的打結捆在一起。小白貢獻了一個曲別針，那是一個飾品的配件，小白肉痛極了，用一樣少一樣啊，大物件都丟得差不多了，摔壞的不少，少數撿回來的都是還能用的。

季瑤利用這些東西做了個簡易魚竿，怕布條浮在水面上，季瑤還在魚鉤上邊不遠的地方拴了個小石頭。

山洞有兩個出口，一個是季瑤她們進來的那個，一個隱藏在洞內的石旮旯裡，只有半人高，不大，堪堪夠季瑤蹲著挪出去，出去後是一個還算寬敞的石臺，靠邊的石頭旮旯里長了一顆樹，離下邊的湖面大概有六七米高，季瑤打算在這裡釣魚。

季瑤以前沒釣過魚，業務不熟練，可也架不住湖裡都是些沒被釣過的呆魚。

沒過一會兒就釣到了一條大魚，季瑤險些沒拉住掉下去，小白也在後邊咬著布條使勁拽。

只是可惜了，魚鉤不夠結實，讓魚給跑了。

收線一看，掰彎的魚鉤又被掰直了，季瑤有些懊惱，她早該想到的，獸世的魚個頭不尋常。

小白在空間裡翻來找去終於找到了一個結實的鉤子，這鉤子像古代翻牆作案的工具，不過只有三個鉤，也沒有那麼大，就嬰兒拳頭大小，不知小白從哪撿的破爛。

季瑤重新做了更粗的魚線，又開始釣魚。

釣了許久，收穫頗豐。

魚很大，仍然似那黑豹一般，是藍星普通魚的四五倍大，最大的能有兩米，險些釣不上來。

季瑤果斷收工，太累了。

兩個水槽，一個像浴缸那麼大，一個只有臉盆那麼大，八條魚在大水槽裡十分擁擠，不時的有魚跳出來，小白不厭其煩的又把它推回去，雖然被魚尾巴打了幾次臉。

果然，吃貨都是有耐心的。

就地取材，在外邊岩石縫裡收集了很多朽掉的木頭，整齊的堆放在山洞一側。

又在石床不遠處搭了石灶。

把山洞收拾好，太陽也偏西了，一人一貓開始生火做飯，晚飯是一鍋魚湯，大鐵鍋燉了兩條最小的魚，依舊沒有鹽，很腥。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季瑤滿足的吃了一大碗，剩下的都進了小白的肚子。

月亮和太陽交班，白色的月光撒在洞口，從稀疏的藤條縫透射進山洞。

季瑤心裡有些不安，睜著眼睛望著洞口，生怕會有什麼猛獸突然躥進來，這兩天的經歷讓她的神經緊繃，不敢鬆懈。

季瑤翻了個身，眼前閃過白天的畫面，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想了想那黑豹健壯的四肢，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月光織就薄紗平鋪在大地上，枝杈葉間亮起兩個“燈泡”。

沉默的空氣發出低長的嘆息。

‘算了，不跟幼崽計較。’

“燈泡”默默然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