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是空的哦,這又是誰的墓碑呢?”鬼火妹很快入戲,她眉頭緊縮蹲在最後一個無字碑前細細端詳。漢服妹挨著她大氣都不敢出。老唐像三明治一樣夾在她們倆中間,一副認真思考狀,時不時轉過頭對老煙和阮帆南擠眉弄眼。

老煙和奶蓋正在玩“萬一有鬼跳出來,是我躲你身後還是你躲我身後”的過家家,奶蓋花枝亂顫,老煙笑中帶淚。

阮帆南仔細打量了四周,發現開放給他們活動的區域僅有一個房間那麼大,稱之為亂墳崗主題風格裝修恰如其分——除了四個墓碑之外,還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草叢,裡面散落著不少雜物。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機關謎題,完成謎題才能進入下一個場景。

完全是小case啦。

阮帆南清清嗓子說:“這四個墓碑前各有一個凹槽,這個很簡單嘛,只要找到相應的道具,一個蘿蔔一個坑,放對了凹槽就完事了。”

奶糖連聲稱是,阮帆南於是指揮她去扒拉一下附近的草叢,看看有什麼線索。奶糖乖巧照辦。

漢服妹也說在墓碑前面讓她很不安,乾脆和奶糖一塊去草叢尋寶了。倆妹子心細眼尖,很快就蒐羅了一大堆東西回來,啤酒瓶,皮球,掛曆,髮簪,鍋鏟……

這時老唐也有所發現,那個村長之子李小民之墓,明顯高度不太正常,鬼火妹一下來勁了,喝令老唐幫忙把墓石向上一抬,竟然從下面抽出了一本日記!

正在被迫和奶蓋打情罵俏的老煙如獲大赦,興致勃勃湊了過來:“來,看看官二代日記裡都有啥猛料。”

幾人翻開日記,在裡面尋找線索。

日記裡提到,李大民有三大愛好。酗酒發瘋打老婆。

李大嫂也有三大技能,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兩口子倒是專業對口。”阮帆南點評道,“怎麼沒有李小民的?”

“後面有一頁被撕了。”鬼火妹翻了翻後面。

“麻煩嘍這下,還要找日記本殘頁。”老煙嘆氣。

阮帆南手一揮:“這玩意顯然就是個說明書呀,來來來,聽我的,先照著擺起來。

李大民喜歡酗酒。這個啤酒起子放他墓碑前。

大民嫂一看就是老受氣媳婦了,估計天天掰著指頭想離婚呢,這個掛曆非她莫屬。

李小民麼,小朋友應該是天真爛漫的,那就先把這個皮球放上去吧。暫定,暫定。”

鬼火妹行動力超強,在墓碑之間輾轉騰挪一一照做。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如果是東西擺錯位置了,那多試幾次就好。然而這個時候,大家卻不約而同都有一個疑問。

最後那個無字碑,是給誰的?

這時漢服妹突然尖叫了起來,眾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漢服妹和鬼火妹都歸老唐監護,老唐急忙湊過去問怎麼了。

漢服妹帶著哭腔說:“剛才……剛才我們找回來的道具,就放這邊地上的,突然莫名其妙就……就少了一個!”

在場所有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怪了,真有鬼不成?

鬼火妹小聲說:“我這貢品都擺上了,我的小公主,你可別開玩笑昂。你不是說趕緊通關了我們轉場嗎,不要節外生枝好不好。”

漢服妹都快急哭了,說自己一直看著呢,地上的那個髮簪真的突然就沒了。

“小意思,是他們中控在搞鬼而已。”阮帆南急忙放話穩定軍心,“既然髮簪被他們偷走了,說明那個是關鍵道具,反而幫咱們排除了地上剩下的這堆東西。咱們接著到處找找就行了。”

奶蓋和奶糖直呼大哥太有實力辣,逛密室跟逛自家後院一樣老練。阮帆南聽在耳裡,洋洋得意,繼續熱心科普:“對了,通常他們工作人員都會玩點jump scare的小把戲,比如在你撿起來的時候故意抓你的手嚇唬你什麼的,一會找的時候小心點。”

老煙連聲稱讚:“我就知道帶阿南來準沒錯,密室金牌顧問,靠譜!”

阮帆南一想到,自己本應在豪華酒店套房的大床上等待昨夜的姐姐再次寵幸,如今卻被騙到這個黑咕隆咚的密室裡帶豬隊友打逆風局,不由怒從心來:“金牌顧問也經不住你這麼糟蹋啊,哥。”

老煙自知理虧:“出去了請你吃麥當勞窮鬼套餐,行了吧。雙人餐!還不行?全翅桶!不能再多了。”

阮帆南順勢蹬鼻子上臉:“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吧,一會單線你就第一個上,先給大夥探探路。這樑子咱們就算一筆勾銷。”

老煙後悔不迭,但自己親口答應的也不好反駁,只好硬著頭皮應允下來。

阮帆南其實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主持人說的那句“注意這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什麼意思?

莫非隊裡這些人,其中有店裡派來的臥底?

以玩家身份混在他們當中?

那最可疑的人,無疑就是……

突如其來,這次是奶糖大大的尖叫了一聲。

眾人跟著齊刷刷回頭,赫然發現一個“人”正無聲無息出現在了她們身後。

那人穿著土黃色的蓑笠。毫無生氣。

“啊,居然還會有人來這個村子。”此人用密室NPC特有的浮誇聲調念著臺詞,“自從村長一家慘死之後,村裡怪事頻發,這個村子就再沒有人來過了。

我只是個路過的砍柴的。

你們自求多福吧。”

奶蓋顫巍巍的問:“那,砍柴的大爺,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地上有一個髮簪?”

“在……那裡。”蓑笠男緩緩抬起胳膊,指向身後的方向。

這時光線突然被掐滅,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眾人都是驚呼了一身,奶糖更是緊緊攥住了阮帆南的衣服。阮帆南叫苦不迭,難以掙脫。

中控聲音傳來。

“前面就是各位的單線任務了,你們誰第一個去?”

“老煙,自覺點!”阮帆南喝道。

老煙儘管面如土色,但還是拿出了球場熱身的架勢,聳肩壓腿,左右彈跳,隨後雄赳赳氣昂昂跨進了黑暗,留下一個偉岸的背影。

帥不到30秒,老煙就連滾帶爬回來了。

“他媽的,裡面有個水缸,還有個聲音讓我看水缸裡面,黑漆漆的好像還有人摸我,嚇死老子了!”

妹子們聽的花容失色。

只有阮帆南一下來了精神。

他媽的,終於等到你,幸好我沒放棄!

水缸!水!

我可以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