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一峰緊緊地抿著嘴唇,強忍著疼痛,將那把染滿鮮血的腥紅色叉子從身上拔出來,然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沒有人注意到他眼眸深處掠過的一絲怒火。
\"輝哥,對不起。\" 區一峰低聲說道。
輝哥只是揮了揮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好了,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區一峰並沒有處理傷口,靜靜走到視窗倚靠在窗邊,凝視著手中的香菸。
他拿起其中一支,塞進嘴裡,並未點燃它,此刻的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馬雲廷走上前來,幫他點著了香菸,並斜眼看向坐在客廳裡的輝哥。
輕拍著區一峰的肩膀安慰道:\"輝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瞭解,沒人能夠挑戰他的權威或者質疑他做出的決定。\"
區一峰深深地吸了幾口煙,依舊沉默不語。
馬雲廷見狀,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窗臺,留下區一峰一個人,繼續默默地注視著窗外。
區一峰狠狠地將菸頭彈飛出院牆,他面無表情地下樓走到一樓,突然間,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從後院傳來。
他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抓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徑直朝著後院奔去。
當他來到後院門口時,卻冷不丁地踢到一個東西,是尚未斷氣的一名同伴!
區一峰立刻蹲下身子,湊近同伴想聽清他說些什麼。
只聽見同伴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喘息著說道:\"囚……囚犯……跑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區一峰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閃過,同伴的喉嚨瞬間被劃開。
同伴圓睜雙眼,滿臉驚愕與難以置信地盯著區一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區一峰冷漠地拔出小刀,任由同伴的屍體倒在地上,他若無其事地用同伴的衣服擦拭掉刀上的血跡,然後慢慢站起身來。
這時,馬雲廷領著另外兩個人匆匆趕來。
他們看見緩緩站立起來的區一峰,不禁失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區一峰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
馬雲廷急忙上前仔細檢視已經死去的同伴,發現其胸口處有一個巨大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被某種尖銳利器刺穿了身軀所致。
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區一峰手裡乾淨的水果長刀,然後照向黑暗的院子。
“有人闖進來了,你們守在這裡,我去通知輝哥!”
兩個男人緊張的點頭,區一峰也出聲:“我和他們守在這裡。”
馬雲廷飛速轉身朝著樓上狂奔而去。
看著馬雲廷離去的背影,區一峰轉頭對身邊的一個男人道:“你去前門檢視一下情況。”
“好的!”那個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接著,區一峰又轉向另一個人說:“我們一起去後院檢查一下。”
同伴顯得有些猶豫,開口說道:“這樣不好吧?要不還是先等待輝哥的指示再行動吧。”
區一峰瞪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獨自踏入那片漆黑的後院。
後院並不大,能夠藏身的地方也很有限,他徑直朝著牢籠走去。
不出所料,當他來到牢籠前時,門鎖已經被開啟,原本應該關在裡面的兩個囚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籠門前橫躺著一具屍體。
區一峰暗自思忖著,這兩個人的動作還真是夠快的。
就在這時,從後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區一峰急忙折返回去,只見留守在門口的同伴也和之前的那個人一樣,胸口被銳利的武器刺穿,鮮血正不斷地從傷口處噴湧而出。
區一峰眼皮一跳,那兩個人真是學生嗎?出手狠辣程度出乎意料。
“光憑你們殺不了所有人,屠宰房頂有梯子,你們的女同學在二樓左邊第二個窗戶的房間裡,她們已經醒了,救人之後就離開吧!”
區一峰言罷,輕輕合上房門。
馬雲廷邁步走下樓梯,一眼便瞧見門口橫陳著一具屍首,其死狀竟與先前那人一般無二。
\"我剛才去牢籠檢視,發現學生已經逃脫了。\"區一峰語氣平淡地說道。
\"真該死!早知道就該先把他們殺掉!\"馬雲廷怒嗔一句。
\"輝哥那邊有什麼指示嗎?\"區一峰追問。
馬雲廷剛要答話,前門處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呼聲。
兩人聞聲急忙飛奔至前院,但見屋外火光熊熊,烈焰沖天,竟有人從院外拋擲汽油瓶入內。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雲廷氣得破口大罵,今夜可謂禍不單行,接二連三的死人令他心煩意亂。
區一峰心中倒似明鏡般透亮,是孟海川的手下所為,他們已然開始行動了。
輝哥怒不可遏,他瞪大雙眼,手指顫抖地指向眼前的一群人,嘴裡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簡直連狗的警覺性都不如!今晚誰也別想睡覺了,全都給老子守好窗戶!”
“要是出了什麼岔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人群中傳來一聲整齊的應答:“是!”
馬雲廷瞅準時機插話道:“輝哥,我覺得孟海川可能已經知曉咱們在此處藏身,儘管您手裡有槍,但對方人數眾多,實力懸殊,為保險起見,咱們還是趕緊轉移吧!”
輝哥一臉煩躁地擺了擺手,沒好氣兒地說道:“這事明天再議!”
緊接著,他又下達命令:“你們快去把屋裡那兩個女孩兒帶出來!”
說完,輝哥迅速脫下衣服,孟海川就在這附近轉悠,他實在不敢安心待在房間裡。
區一峰看著兩名手下朝輝哥的房間走去,只要那兩個女生腦子不笨,肯定會將房門反鎖起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聽到其中一名手下壓低聲音喊道:“輝哥,門打不開!”
\"難道是鎮定劑的藥效已經過去了?\"輝哥終於回過神來,憤怒地吼道。
按照以往的經驗,他讓手下注射的神經麻痺劑劑量大到足以致命,被注射者通常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意識。
今天,這些藥劑被人調換成葡萄糖,藥效僅僅能維持兩個小時而已。
輝哥氣急敗壞地衝向房門,猛地一腳踹去,並舉起手槍對著門鎖釦動扳機。
\"砰!\" 一聲巨響過後,門鎖雖然已被破壞,但鎖止機構仍然完好無損。
\"給老子把門撞開!\" 輝哥怒不可遏地下令道。
此時此刻,房間裡的唐承與馮天宇剛剛成功撬開了窗戶的防盜網。
兩名女生迅速搬起櫃子和桌子堵住門口,唐承呼喊著大家趕緊逃離。
馮天宇負責墊後,他將屋內的書籍和衛生紙扔得滿地都是,用打火機點燃了紙張。
\"我要燒死你們這幫畜生!\" 他怒吼著,盡情發洩著心中的憤恨。
將梯子搭到圍牆之上,唐承身先士卒,第一個縱身跳出牆外,相比於屋裡的那些惡徒,外面的喪屍簡直要和藹可親太多了。
圍牆有兩米多高,落地不準容易扭到腳,過程沒出意外,房間門被破開時,女生早已逃之夭夭。
出到外面的四個人不敢開燈,只能摸黑走,唯一的麻煩是兩個女生沒有穿鞋子,走路會刺傷腳,而且她們身上的白裙在夜裡可能存在可視的情況。
唐承能夠抱著朱雨桐走,馮天宇和徐初夏稍微有點尷尬,二人有點互相嫌棄的意思。
“你別多想,老子救你只想勝造七級浮屠!”馮天宇指著徐初夏說。
天太黑看不見各自表情,徐初夏則推開馮天宇,“誰要你抱,滾…嘶!”
她沒有走出兩步腳掌傳來劇痛,不由悶哼,好像踩到碎玻璃了。
“嘿嘿,讓你清高,走啊!你倒是走啊!”馮天宇幸災樂禍。
“行了,你們別鬧,萬一他們追出來就完蛋了!”唐承無語死了。
馮天宇不驕作,抱起徐初夏就走,四個人走出好幾百米方才稍稍心安,沒有人追出來。
“放我下來。”朱雨桐臉上帶著一絲嬌羞的說。
徐初夏因為腳踩到了玻璃,馮天宇把她放地上,身上的裙子立即沾上泥土。
四個人回頭卻見到那邊院子和外牆著火了,有人往裡面投擲燃燒瓶。
幾個人頓感處境不妙,附近竟然不止一隊倖存者。
令人費解,明明軍隊建立安全區,他們為什麼不去投靠?
逃出來的四個人自然被人注意到,有一隊人開車向這裡來。
聽到貨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唐承無奈感嘆,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