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楓的目光微涼,不動聲色的擋在軒轅戰的身前,擠出和煦的笑容,向朔風作揖,“朔風長老,這是為何?”
朔風不再將目光放到軒轅戰的身上,而是看向司徒楓,“司徒島主,你們不請自入,不適合吧?”
司徒楓笑容滿面的搖了搖頭,“哪裡是不請自入,這老漢乃是縣中罪犯,前來尋誣告之人,本島主……”
軒轅戰直接擠了過來,不顧踉蹌的司徒楓,伸手就去扯楊老漢,“老漢,你要小心啊,這群烏合之眾可是會顛倒黑白的呀。”
楊老漢顯然對軒轅戰更為信任,聽他此言,面色大變,戰戰兢兢的看向朔風,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兩極閣的某柆公子搶他的女兒。
兩極閣的長老稱要為他主持公道卻是要趕走相護他的傻殿下。
他如何能信?
軒轅戰已經將手按到楊老漢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揮舞著破掉的鞋子,咋咋呼呼的問道,“老漢,別怕,我陪你一起。”
兩極閣的諸弟子厭惡又憤怒的看著手中拿鞋的軒轅戰,終是有一名弟子受不住這等“侮辱”,大喝一聲,持劍刺向軒轅戰。
軒轅戰拎著楊老漢,利落的躲開,伸鞋戳向朔風,“你們這是要殺人滅口。”
司徒楓也笑眯眯的搖著頭,“朔風長老,此非待客之道。”
軒轅戰那弟子再次上前,卻被軒轅戰一腳輕巧的踢開。
“長老,這個傻子欺人太甚,不可再姑息於他。”不知是哪位弟子喝了一聲,引起激憤,竟不等朔風開口,便齊齊的攻向軒轅戰。
軒轅戰揮著拳頭,竟腳步一閃,閃到司徒楓的身後。
司徒楓被迫趕鴨子上架,笑容也快要掛不住,硬著頭皮相護於軒轅戰,“朔風長老,難道你們兩極閣的弟子要與我為難?”
朔風看向這些衝動行事,不聽號令的弟子,已是青了臉,正準備開口喝止,軒轅戰就搶先喊了話。
軒轅戰揮著鞋子,大喊著,“喂,那個叫縣令的人,你家主子捱揍了,你們還不快進來幫忙。”
縣令只顧著討好軒轅戰和司徒楓,並未看清眼前形勢,便帶著被轟出去的衙役再次衝進兩極閣。
雙方頓時混戰在一起。
這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謾罵之音。
軒轅戰被吵得耳朵疼,正準備摳摳耳朵,卻發現自己還抓著鞋。
他的腳丫子早就沾了灰。
軒轅戰輕呼一聲,忙抬起腳丫子,以金雞獨立的姿勢,開始拍著腳心的灰塵。
但眼下,無人有心情理會他。
朔風與司徒楓都試圖喝著混戰的弟子和衙役,但無人理會。
楊老漢距離朔風更近些,只能躲在朔風的身後以求庇護。
至於吳銘舞梓。
吳銘舞梓的目光掃過混戰中的那些人,慢慢擰起眉頭,轉頭問道,“朔風長老,凌白不在?”
凌白是誰?
軒轅戰支起耳朵。
朔風正準備以武力阻止這場混戰,忽聽吳銘舞梓開口,便回道,“閣主,凌白這小子出身商賈之家,素時紈絝慣了,不知去何處散漫。”
他疑惑的問道,“閣主,可是有什麼不妥的?”
吳銘舞梓的目光微凝,沉著聲音,“未曾不妥。”
只覺得蹊蹺。
凌白乃是無極閣六弟子,素喜熱鬧,最愛惹事。
他竟會錯過這麼熱鬧的場面。
便是不對。
吳銘舞梓丟下一句、“長老,莫要再生枝節”後,便轉身離開。
軒轅戰瞧了個完全,將手中的鞋一甩,丟到地上,迅速趿起。
他趁著眾人無暇理會於他時,一個提氣,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吳銘舞梓。
吳銘舞梓走在前面,竟毫無察覺身後有人跟隨,而是一路向後院而去。
這院子的形狀很是奇怪。
一個圈著一個。
軒轅戰尚未走出一個院子,便入了另一道門。
這門剛走出去,便發現前方有兩面矮牆,牆後依然是各種大小不一的院子。
環環相扣。
重重疊疊無窮盡。
軒轅戰走得很是頭疼,稍有差池,便不見了吳銘舞梓的身影,忙腳下瞬移,再次追上。
軒轅戰不再怠慢,沉著心情,暗暗回想著走過的路,便做到心中有數。
這些院子組成的兩極閣應該是一個完整的太極八卦陣。
陣中有陣。
陣眼也會隨著入侵者而變化。
若非他跟著吳銘舞梓,怕是早就迷失於其中。
當真是小看了這個地方。
軒轅戰在心中暗道,再抬頭時,發現吳銘舞梓已然走到一個死衚衕。
他搓了搓不算乾淨的手,腳尖輕點,悄悄的湊了上前。
吳銘舞梓莫非也不記得路了?
哪知,吳銘舞梓的身形一轉,從看似是一面完美的牆間穿了過去。
竟是一處障眼法。
軒轅戰自認為眼力極佳,卻也沒有瞧出來。
他暗暗稱奇,心中稱讚連連。
覺得這兩極閣的設計者,果然是有一套。
吳銘舞梓忽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到左側,眼中已閃過一抹帶著殺意的寒光。
軒轅戰也迅速站住,耳聞四路,目觀八方,也不曾發現任何異樣。
吳銘舞梓倒是腳下一轉,改成走左側的那條幽徑,在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一處小院子。
在這院中,可以清楚的聽到嗚咽之音,像是被矇住嘴巴,正在奮力的發出求救的聲音。
還有時不時傳出來的“呸”聲,細細聽來,應該是個女子。
吳銘舞梓的面色一冽,快走幾步,順著聲音來到一個屋前,伸手便要去推那道門。
軒轅戰緊隨她後,自然也聽到奇怪的動靜,卻也聞到血腥氣、幽幽的甜香,以及難以形容的臭味。
這味道好生複雜。
情況必是不對勁。
“等一等!”他更謹慎些,想要阻止吳銘舞梓。
吳銘舞梓聽到軒轅戰的聲音時,右手握著鳳求凰,挽了個劍花,以示警告。
她的左手已是推開那道門,但不曾再往裡面走一步,而是錯愕的瞪大眼睛。
軒轅戰的身形瞬移,來到吳銘舞梓的身前,伸手將吳銘舞梓擋在身後,“你太魯莽了。”
他再轉頭一瞧這屋裡的情況,同樣是目瞪口呆,眼中的詫異是掩也掩不住。
這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面而來。
但裡面的景象更令人吃驚。
這……該不是會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