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季夏已經在這裡待了幾個月。這幾個月裡,她經常能聽到一些人對她的冷嘲熱諷,也經常被人尋開心。

在這樣的日子裡,她早已不期待,能交到什麼朋友了?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讀書。可望著被撕的稀碎的作業本,被扔進垃圾桶裡的文具盒。好像這一點點要求也是一種奢望。

當然,她也曾鼓足勇氣向老師反映,希望能改變狀況。

可老師卻沒有耐心聽她把話講完,讓她先管好自己,再去管別人。

於是她不得不獨自面對來自同齡人的惡意,和老師的漠視。

她不知道她的生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也曾以為是蔣緣給她使的絆子,可她偏偏又親眼看見蔣緣幫她撿起骯髒的文具,小心的將它們放在她的課桌上。

如今父母在外,奶奶年紀又大了,她沒有人可以訴說,所以她只能將不好的情緒自我消化。

可她終究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孩,總有崩潰的時候,於是她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默默流淚,日記本里畫滿了哭泣的小人。

在她幾乎崩潰的時候會將所有的怨氣用筆尖發洩在日記本上,日記本早已破敗不堪,有好幾頁都被劃破。

終於到了期中考試那天,季夏拿著試卷,想起這半個學期的種種心酸,她一直都拿學習在麻痺自己,如今也算是要看看成果了。

她抓起筆用盡所有力氣在上面奮筆疾書,想起如今的生活,因為在學校沒法安心學習,她每天學習學到凌晨,有好幾個夜晚,她學到幾乎崩潰。

最後成績公佈,季夏出乎意料的考進前三名,老師難得的對季夏露出了笑容,叫著季夏上講臺前領獎狀。

臺下同學神色各異,沒有人為她鼓掌,可她並不難過,她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沒有期待自然就不會難過。

接過老師手中的獎狀,頭也不回的走下去了,正當她回到座位上還沒落座,突然聽到了,從後面傳來的掌聲。

季夏無比震驚,轉過頭只看見一個少女一臉平靜的望著她,不顧旁人的目光,自顧自地鼓著掌。

兩人對視,蔣緣手裡的動作依舊沒停。

季夏呆在原地,她設想過無數可能,想過別人對她的鄙視,嘲笑與質疑,唯獨沒想到真有一個人會為她鼓掌。

她不知道蔣緣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至少那一刻,她真的有被溫暖到。

回想起那天放學後,她回來拿忘記的飯盒,無意間撞見蔣緣幫她撿起被別人扔掉的文具,並且一個人偷偷的在的她課桌旁,自導自演著。

只見她對著季夏的桌子來了個90度鞠躬“對不起,季夏,我明明說過要做你長久的朋友,卻沒有做到。”

然後突然跑到另一邊“哼!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還看著別人欺負我。”

“不是這樣的。我想幫你,但我卻不知道以什麼身份,而且是你先不要我的……”

回過神來,季夏忍不住又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蔣緣,誰知蔣緣也正好看著她,季夏慌忙回頭。

回頭前她清楚地看到了蔣緣在衝她笑,怎麼回事?心跳的好快,她在衝我笑哎,她笑起來好好看。

回家路上,蔣緣和小紅並肩走著,“大姐,你發什麼神經?自己一個人在那鼓掌”

說著用手摸了摸蔣緣的額頭,說著:“也沒發燒啊。”

蔣緣一把拍開她的手,“去你的,你才發燒,我好的很。”

“說來你也是個神人,當初當那麼多人的面,和新同學鬧這麼難看,現在還給他鼓起掌了。”

“我那是當時氣頭上了,再說人家新同學從外地來的,課本都和我們不一樣,能拿到前三名,還不值得鼓掌嗎?”

“那你幹嘛不早和別人和好?這半個學期來,一個朋友都沒有,新同學可不好受吧?”

“可是我當時都把話撂那裡了,那麼多人聽著,我要是跟她和好,那不是打臉嗎?我日後怎麼立威”

“所以你就在別人罵他的時候,喊老師來了。看到別人扔她的東西,默默給她撿起來放桌上。要不說你是神人,做這些幹嘛?別人又不知道。”

“你住嘴,我做那些說明我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翩翩君子,像你這樣的小人,懂個屁。”

“是是是,你是君子,我是小人”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季夏坐在路邊等班車,她開啟日記本,難得在一片哭臉小人中,畫了一個笑著的少女。

因為畫的太過入迷,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臉上也掛著笑。

雖然現在的生活很糟糕,但是她有預感,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