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第二天下午。

顧優一早就起來準備,穿什麼樣的衣服,做什麼髮型,化什麼樣的妝容她都反覆琢磨,整整花了一上午她才總算把自己收拾完。

對著鏡中的自己,長髮微卷,用絲帶在身後綁了個低馬尾,低調又知性。

濃妝淡抹,淡藍色的套裙包裹著她嬌好的身材。

她微微一笑,對自己很滿意,紀凡西大師一定會喜歡她的!

她也一定會把紀雲初比下去的!

吃過飯,看準時間,她就驅車往西岸咖啡去了。

許是近鄉情怯的緣故,越是接近約定地點她越是緊張。

走到包間門口時,她的心呯呯直跳。

這次見面對她太重要了,她的事業需要借紀凡西的知名度來起死回生;

她在戰家的地位需要借這次與紀凡西的見面來鞏固;

她能不能打敗紀雲初也在此一舉。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太緊張,她不但心跳加速,眼皮也直跳,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覺。

最終她甩甩頭,給自己加油。

做了幾個深呼吸,她鎮定了一點,抬手輕輕叩了叩門。

門很快從裡面開啟了。

“小優來了,快進來。”林湘笑容滿面地把她讓進去。

“老師好!”她很有禮貌地和她打招呼,然後跟著進去。

“老師,紀大師來了嗎?”她邊走邊問。

她是很準時到達的,紀大師這樣的大人物遲點到也是很正常的,如果紀大師先到等她豈不是罪過。

可是

裡面沙發上正坐著一個女人,她正悠閒地嘬著咖啡。

她是

紀雲初

“紀雲初?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頓時火冒三丈。

怎麼哪哪都有她?

“我怎麼在這裡?我和我師姐一起喝咖啡還需要徵求一下顧小姐的意見?”紀雲初吊兒郎當的態度讓顧優更加氣憤。

她就說心裡有股不祥的感覺,眼皮還直跳,原來是紀雲初在這裡,真是冤家路窄。

等等

她說和師姐喝咖啡?。

誰是她師姐?

顧優不安地看向林湘。

林湘依舊笑容可掬:“來,小優,我給你介紹一下。”

她把顧優拉到紀雲初面前:“這位是我的小師妹紀雲初,也就是傳說中的紀凡西。”

“小初,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顧優,在服裝設計上面……”

成優已經聽不到後面的話了,她的耳邊只不斷地縈繞著一句話,紀雲初就是傳說中的紀凡西。

不,不可能!

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不,不可能,紀雲初,你憑什麼坐在這裡?”

顧優突然衝上去,想把紀雲初拉出來。

紀雲初泰然自若地坐著蚊絲不動。看著顧優的臉如調色盤一樣的風雲變幻,心裡甚至有點可憐她。

她並不想對顧優怎麼樣,既然她是戰家的養女,那就繼續讓戰家養著唄,與她又不相關。

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依不饒又不自量力。

今天的局面是她自找的。

顧優的手還沒碰到紀雲初,就看林湘邁過一步擋在紀雲初面前。

“小優,你幹什?怎麼能對紀凡西這麼不敬?”

林湘厲聲呵斥她。

這個顧優怎麼回事,怎麼對小初這麼大的敵意?

顧優已經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她的老師一再的證實紀雲初的身份。

晴天霹靂!

五雷轟頂!

她寧願受萬箭穿心之苦,或者讓她就地死亡吧!

為什麼要這麼捉弄她?

紀雲初是紀凡西!

紀凡西是紀雲初!

多麼可笑,她千辛萬苦求來的見紀凡西大師的機會,她激動萬分地準備了一上午,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在紀雲初面前證明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多麼滑稽的笑話!

多麼滑稽的人生!

顧優自嘲地笑了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老師,我今天還有事,先回去了,我再和您聯絡。”

顧優極力維持著體面㞵完這句話,眼神複雜地看了紀雲初一眼就匆匆走了。

“誒?”林湘莫名其妙,不是她讓自己幫她約紀凡西的嗎,怎麼才剛見面,話還沒說就走了?

而且,這孩子今天的表現很反常啊,她向來都知書達理,從來沒有這樣不禮貌過。

林湘尷尬地衝紀雲初一笑:“小初,你別介意啊,這孩子以前不這樣的,今天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麼事了。”

林湘還在極力為顧優解釋。

紀雲初知道她遇到什麼事了。

看林湘皺著雙眉,看來師姐對這個學生還挺看重的。

不想她太擔心,紀雲初悠悠地說:“她喜歡戰墨擎。”

她說是陳述的語氣說的這句話,沒有帶一絲情緒。

林湘驚得半天合不上嘴。

顧優喜歡戰墨擎?

小初的老公?

如果換作別的女人說另一個女人覬覦自己的老公,那肯定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對方。

但小初的反應太平淡了。

反而是顧優的表現比較正常,像極了見到情敵的樣子。

林湘反倒同情起顧優來了,那孩子敢覬覦小初的男人,也膽肥了,難怪今天那般表情。

紀雲初沒有說顧優怎麼心機,怎麼白蓮花。

點到為止。

這下她該絕了念想了吧!

……

走出門的顧優越想心裡越難受,這個紀雲初就是來針對她的,什麼事對和她針鋒相對。

她喜歡戰哥哥,紀雲初就搶走他;

她想在戰家立穩腳跟,紀雲初就討好戰家全家,讓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她好不容易想出請來紀凡西討好戰爸爸,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結果老師說紀雲初就是紀凡西,這讓她情何以堪?

剛才,她幾乎是逃出西岸的。

她輸得體無完膚。

在強大的紀凡西面前,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那是時尚金字塔尖的人物,而她在她面前如螻蟻般渺小。

顧優艱難地走到車旁,坐進駕駛座,一想到紀雲初那穩若泰山,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裡就一陣痙攣。

好像一隻大手用力攫住她的心臟,不由分說地蹂躪,她痛不欲聲,卻無法叫喊。

紀雲初,你怎麼不去死?

顧優的眸中含淚,淚光中又好像迸出一點希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