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敬嶽對餘氏這個決定自是全力支援,如果能讓秋月養著就最好不過了,將來有機會,他把秋月和孩子一併都收到自已院兒裡來。

歐陽敬章沒想到母親居然如此輕易就把這件事給瞭解了,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母親,那他呢?

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歐陽敬嶽頗有眼色,急忙跪著往歐陽敬章那邊挪了挪,“大哥,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對,但是那晚我著實是喝多了些,你怪我也是應該。

我任打任罵,只要你出了氣就好!”

歐陽敬章也不客氣,抬腿就給了他一腳。

歐陽敬嶽捱了三分打也演出了十分的疼,但依然咬著牙,捂著胸口說道:“大哥,你打吧,只要你能出氣,就是打死我都行!”

歐陽敬章氣得青筋暴突,他握著拳頭喊道:“你別以為我不敢!”

“夠了!”餘氏喝道,“他畢竟是你弟弟!你還真的要為個女人打死他不成?”

“再說了”餘氏看向江若水,“她本就知道這孩子是敬嶽的,卻還要假裝成是你的,若我說,江氏才應該罪加一等。”

江若水沒想到餘氏能如此不講道理,她欲張口辯解,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江若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了歐陽敬章身上,她不信他們倆這麼多年來的感情是假的。

“表哥,這件事真得非我所願啊,我心裡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人!”

歐陽敬章看著狼狽不堪的江若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確實,他二人之間這麼多年來的感情也不能說是假的,只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接受自已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過苟且之事吧。

即使她是被強迫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啊,更何況連孩子都生了。

而且母親還說了,這個孩子只能先放在自已院兒裡,充當自已的孩子來養,難道自已必須吃了這個啞巴虧?

歐陽敬章越想越憋屈,他本就對治好病一事有些心灰意冷,如今得知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居然不是自已的,對他而言實在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歐陽敬章大喊了一聲,抱著頭就衝了出去,他現在恨不得殺人,卻又不能真得去殺人,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該殺誰。

餘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頹然坐回椅子上,眼前這一攤子爛事,還是要自已出手來解決。

餘氏先讓小兒子起來,這事兒他做得雖然不地道,但是畢竟是酒後犯錯,也是無心之過。

“你起來吧,這事兒是你不對,你也別怨你大哥。”

“是兒子錯了,兒子不怨大哥。”歐陽敬嶽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餘氏又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已這一日簡直要老了十歲。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按我說的做吧。

再有三個多月你也要成親了,對方又是太師的愛女,肯定是不能把孩子放到你那裡養的。

不過好在你們二人是兄弟,這自古以來兄弟之間的孩子互相過繼也是有的。

你就當把這個孩子過繼給你大哥了吧。”

“兒子聽母親的。”歐陽敬章對江若水和孩子都沒感情,自是餘氏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了,這事兒切不可再聲張,今天知道這事兒的人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先回去吧。”

歐陽敬嶽跪下給餘氏磕了個頭,“都是兒子的錯,要讓母親費心費力,兒子給母親磕頭了。”

餘氏雖然之前對他也頗有怨氣,但是小兒子如此明理,馬上又要成為太師府的乘龍快婿,就是有再多不滿這會也散了。

“好了好了,咱們母子之間,用不著這般客氣。

你還是想想如何讓你大哥消氣吧。”

“等大哥過兩日心情緩和些,兒子自會再去他面前請罪的。”

餘氏點點頭,讓小兒子離開了。

現在,就只剩下了她和江若水。

事到如今,江若水內心已經近乎絕望。

看到歐陽敬章跑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他不要她了。

他像是丟掉一件髒衣服一樣把她丟在了這裡,任憑餘氏處理。

餘氏雖然氣惱,但依然沒有忘了江若水怎麼著也算是府裡的親戚,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絕。

她想了想,“在川陽老家的莊子裡,有一個尼姑庵,你就去那裡為歐陽家祈福誦經吧。”

江若水聽說自已要被送回老家的庵裡,本已心灰意冷的她居然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只要自已不死,說不定就有機會再聯絡上表哥。

他是對自已有情的,保不齊過陣子氣消了就能想起自已的好,哪天又將自已接回來了呢。

所以江若水對餘氏這個提議也並未多說,只是垂著頭接受了。

沒想到,餘氏在將江若水送走之前,硬是灌著她喝下一副啞藥,生生將她毒啞了。

來給她灌藥的劉媽媽冷冷說道:“你也別怨夫人,那天在屋裡的知情人,除了薔薇、海棠,剩下的人都被灌了藥發賣出去。

說起來他們才是無辜的。

你自已做的孽,就自已受著吧。”

說完,就將江若水和她的幾件衣服一起送上了往川陽的馬車。

直到走,她也再未見到歐陽敬章一面。

最後那個孩子,果然安排給了秋月,秋月雖然自已馬上也要生了,但是依然將那個孩子視若親子,倒很是讓餘氏刮目相看。

又過了兩個月,秋月和春燕先後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子一女。

說來也巧,秋月生子那天正是歐陽敬嶽成親那天。

歐陽府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春燕本還想去看看熱鬧,沒想到秋月卻突然發動起來。

還好餘氏知道這院兒裡的兩個孕婦不過這幾日就要生產,提前讓穩婆住了進來。

所以秋月這邊剛一說肚子疼,蓮兒馬上就把穩婆找了來。

這一生就生到了月升當空,歐陽敬嶽與新娘子喝合衾酒時,秋月的孩子呱呱墜地。

餘氏聽說生了個男孩,自是欣喜不已,這回大兒子總算是得了個親生子。

而且今日家裡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歐陽敬嶽正準備和崔雅兒寬衣解帶時,忽然聽見身邊的小廝冬青在門外不知和誰說話,大聲說了句“見賢閣的秋姨娘生了個男孩兒。”

歐陽敬嶽臉上的笑意如何也止不住。

崔雅兒問道:“夫君為何如此開心?”

“自是因為要與你……共赴雲雨了啊……”

說完歐陽敬嶽便吻在崔雅兒唇上,一手將床幃的繩結扯開,紅紗帳將二人身影掩住。

沒過兩日,春燕也生了,雖然她只生了一個女兒,但是她依舊滿心歡喜。

女兒也好啊,女兒是孃親的小棉襖。

而且歐陽敬章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看著春燕這個極其可愛的小閨女也是愛不釋手。

雖然江若水的離開讓他很是憔悴了一陣子,但是如今兒女雙全,他覺得對自已也是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