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抱著懷裡的剛滿月的小閨女真得是心滿意足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真得是一件比一件精彩,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

原本大奶奶走了以後,夫人雖不知因為什麼和大少爺鬧了一場。

但畢竟是親生母子,後來不僅關係緩和了,夫人甚至同意了等江若水生產後就扶她為正妻。

春燕惆悵著以後要如何在江若水手下討生活,這段時日都過得小心翼翼的。

沒想到江若水居然早產了,早了快兩個月,還是大半夜發動的,讓餘氏措手不及。

因為沒有想到她會早產,家裡並沒有預備下穩婆,餘氏只好大半夜的派人到處去請穩婆。

好容易才在城東找到一個技術還行的吳婆子。

江若水由於前期進補太好,生的時候很是受了一番罪,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來。

一看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吳婆子顧不得力竭暈過去的產婦,抱著孩子就出去報喜了。

“恭喜夫人,是個白胖的小公子!”

餘氏聽說是個男孩兒也是開心得不得了,她接過孩子,看著他圓團團的小臉兒,“是個有福氣的,早產出來還能這麼白胖。”

“其實這位奶奶的日子也就是這兩天,算不得早產,哥兒的身體很健康的。”吳婆子笑眯眯地回道。

餘氏心裡咯噔一下,江若水明明早產了近兩個月,為何這婆子要說這孩子是足月的?

但是這種事兒事關重大,且涉及家中隱私,餘氏硬是把心頭的疑惑壓了下去。

雖然當天沒有顯露,但是事後餘氏藉著讓人給江若水檢視身體的機會,特意請了有名的兒科大夫來。

檢查過後,餘氏將人請到自已房裡,細細問起江若水和小孫子的身體情況。

這位大夫一五一十地答道:“江姨娘的身體雖然在生產的時候因為胎兒過大有些受損,但是隻要好好休養,並無大礙。

小公子也是足月出生,底子也好,只要選個奶水充足的乳孃,畢竟身體強健。”

這下餘氏終於坐不住了,這日子錯個十天半個月的或許有情可原,但這錯了兩個月的可要如何解釋呢。

餘氏畢竟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豈會連這點貓膩都想不明白。

這個孩子,多半不是兒子的。

一想到江若水居然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偷人,餘氏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押來打死。

不過事情還是要有證據才好。

驗親的方式自古有之,只是沒想到自家居然能有用上的一天。

這種事情也不宜大張旗鼓,餘氏託人七拐八繞地請了專門驗親的師傅來家裡,只說兒子在外面養得一個外室生了孩子,倒要看看是不是兒子的種。

大戶人家的這種事情多了去了,這位師傅也是見怪不怪,並不多問。

拿出自已配的藥來,又要了一碗水,將藥粉倒入攪勻,要求將驗親的兩位滴血進去。

歐陽敬章被母親找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但是這一套流程下來他也知道母親的目的了。

本有些氣惱母親居然會這樣疑心表妹,但是畢竟有外人在,也不好發作。

事已至此,大不了就是驗一下,打消了母親的顧慮也好,最後將表妹堂堂正正地扶了正。

歐陽敬章神情嚴肅地刺破手指滴了滴血進去。

此時乳母已經將小兒抱來,同意刺破手指滴了血進去。

片刻後,兩滴血依舊各自凝固在水中,分毫沒有相融。

驗親師傅也不多話,只是恭恭敬敬對餘氏說了句“夫人,看來這位小公子並不是大爺的孩子。”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餘氏也不禁呆住了,她想不到江若水真得能如此不要臉,竟敢真得去偷人,還把這野種假冒自已的長子長孫。

歐陽敬章不可置信地拉著驗親師傅,非讓對方重新驗一次,這江若水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有機會偷人呢?!

驗親師傅無奈,只得又給他驗了一次,結果依舊如此,歐陽敬章徹底傻了。

待把人送走後,餘氏怒道:“我歐陽家斷不可能留下這種女人和野種。

把江若水給我帶過來!”

劉媽媽帶了幾個身體強健的僕婦,將還歪在床上喝著燕窩的江若水用藤椅抬了過來。

江若水滿臉驚恐地看著餘氏母子,不知道為何自已突然就遭到了這樣的待遇。

只聽餘氏冷冰冰地說道:“江氏,是你自已從實招來還是要我用刑?”

江若水一頭霧水,不知道餘氏所說的是什麼事情。

歐陽敬章看著她這副樣子,再沒有往日的憐惜,過去一腳踹在她的心口上,江若水“哎呦”一聲,差點沒有暈死過去。

好容易緩過氣來,大哭道:“表哥,表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可是才給你生了孩子啊!”

歐陽敬章又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孩子,你還有臉提孩子!

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和誰生下的孽種?

你可真夠噁心的!”

江若水聽聞此言,驚恐萬分,怎麼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

不可能啊?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表哥的呢?

江若水還想拼死一搏,她哭著往前撲了一步,抱住歐陽敬章的大腿,“表哥,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啊!

我除了你怎麼可能還有別的男人!

不信你問問這院子裡的人,我何曾有踏出過見賢閣一步呢!”

餘氏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啊。

我就問問你,為何你明明是九月的產期,為何孩子七月底就出生了?”

“因為……因為我貪涼吃多了瓜果,所以就早產了。”

江若水的謊話信口就來,不過她生產之前也確實因為貪嘴,吃了不少西瓜葡萄之類的水果。

餘氏斜著眼睛看著她,“那為何接生的婆子說這孩子是足月而生?”

江若水立刻介面道:“您也知道,我先前胃口好,滋補的東西沒少吃,胎兒過大也是有的,所以這孩子雖然早生了兩個月,但是看起來與足月的孩子也無二般。”

“啪”的一聲,餘氏將一個茶杯扔到了地上,明明都已經鐵證如山了,她卻還敢在這裡狡辯,實在是讓餘氏氣得不輕。

“我本以為你能老實交待,沒想到你居然還如此嘴硬。

我告訴你,孩子生下來我就起了疑,專門找了兒科聖手過來瞧瞧。

結果大夫很肯定地對我說這孩子是足月生產的。

驗親師傅走了還不足半個時辰,已經很肯定這個孩子不是敬章的種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