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僅是林軟軟如此想,殿內不少大臣也是這麼懷疑的。

宮宴結束後。

北辰淵沒有回寢宮就寢,而是回了紫宸殿,只留下安福一人在旁。

“咔嚓!咔嚓!”隨著輕微的機械轉動聲,地下通道緩緩被開啟。

北辰淵看了一眼安福,示意其守在上面,便抬腿步入了向下延伸的臺階。

他一步步深入地下,越往下,空氣中潮溼的氣息越重,火光在石壁上跳躍,投下長長的影子,使得整個通道幽深而恐怖。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漆黑的大門,大門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似乎是某種古老的符號。

北辰淵伸手撫摸著其中一個圖案,手指輕輕劃過每一個凸起的部分,不一會兒,他指腹用力按了下去。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漆黑的大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個複雜的地下囚牢。

大門一被開啟,一股陰冷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囚牢內部幽暗陰森,只有幾束微弱的光線透著光,勉強照亮了四周。

大門才一被開啟,幾道幽靈一般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朝著北辰淵單膝跪地,恭敬道:“主人。”

北辰淵抬腿步入門內,開口問道:“那人被關在何處?”

“主人,這邊請。”其中一個身影低聲回應,聲音低沉而恭敬。

北辰淵點了點頭,順著他指著的方向走去,穿過一條狹小的通道,來到一排刑架前。

刑架位於角落邊,鐵鏈和鐵架交錯,散發著血腥陰冷的氣息。

石壁上掛著的火把投射出搖曳的光影,映照出刑架上的大片血跡,讓人不寒而慄。

北辰淵的目光從一排刑架上劃過,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彷彿這種場景早已司空見慣。

他眼神落在被束縛的人身上。

“陛下,你還是來了……”被束縛在刑架上的人抬起頭,正是宴會上突然出現的那位老嬤嬤。

北辰淵凝視著她,眉頭微微皺起,這人好像有些眼熟。

“你是喬蓮心的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詫異。

喬蓮心身邊的人不是都死了嗎?

當時自已一怒之下處死了靜嬪身邊的所有宮人,這人怎會還活著?

北辰淵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銳利,他審視著面前的老嬤嬤,試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

老嬤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悲傷,但同時又帶著一股濃烈的怨恨。

“是靜嬪救了奴婢。”老嬤嬤艱難開口,沙啞的嗓音帶著顫抖,“可奴婢還是太天真了,她那哪裡是要救我,她是想要殺我全家啊!”

說到這裡時,老嬤嬤臉上的神情變得癲狂,眼中浮現出怨毒的光芒,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

“奴婢以為能夠出宮和一家人團聚,沒想到喬蓮心竟早已派了殺手前往奴婢家中,等奴婢回到家裡,只見那火光沖天,到處都是煙霧,一切都太遲了。”

老嬤嬤的聲音哽咽,渾濁的眼中充斥著淚水,她被綁在刑架上的軀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彷彿那殘忍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那些人殺了我的家人,一直等在那裡,他們把我捅了幾刀,然後扔進了火中……”

說到這裡時,老嬤嬤臉上露出一抹怨恨,“幸好天不亡我,我活下來了,而喬蓮心那毒婦卻早早死在了冷宮,這就是報應啊!”

北辰淵聽完對方的話,心裡沒有一絲波動,這人是喬蓮心的心腹,跟著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惡事,並不值得憐憫。

他冷冷地看著老嬤嬤,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你到底有何事要告訴朕?”

“是件大事,是件天大的事!”老嬤嬤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她看了看北辰淵身旁的幾個人,語氣很急,“這件事情奴婢只能告訴給陛下,別人可不能聽見。”

北辰淵聽到這話,揮手示意龍影衛退下,只留下他和老嬤嬤兩人面對面。

他目光直視對方,“說吧,究竟是何事?”

老嬤嬤環顧四周,確認再無他人,這才低聲開口:“陛下,喬蓮心雖然已死,可她留下了一個大陰謀……”

隨著她訴說著掩藏已久的秘密,北辰淵的眼神變得凝重,他的心中掀起巨大波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北辰淵走出了地宮,回到了上面。

隨著機關合上,安福端著一個玉盤來到北辰淵面前,彎腰詢問道:“陛下,要不要翻牌子?”

北辰淵的目光落在玉盤上,從一堆精緻的玉牌上劃過,最終拿起刻著淑妃的玉牌翻了過來。

“去淑妃那邊。”

————

淑妃本已經沐浴更衣,正要躺下休息,就聽青菡敲門來報,說是陛下過來了。

淑妃只好起身,在宮女的伺候下整理衣裙,便去外面迎接北辰淵。

北辰淵遠遠就瞧見了那道柔弱的身影。

想起那老嬤嬤所言,要是真的,自已該怎麼和玉濃解釋?

他的步伐不由得放慢了,心中充斥著矛盾和掙扎。

淑妃在瞧見宮燈時,就走到北辰淵身邊,笑吟吟地行了一禮,“陛下,這麼晚了,您怎麼來臣妾這邊了?”

“難道玉濃不願意朕過來?”北辰淵帶著一絲戲謔打趣道。

淑妃輕輕搖頭,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溫柔,“陛下能來,是臣妾的榮幸,只是夜深了,陛下應該早點休息才是。”

北辰淵牽起淑妃的手,往寢殿那邊走去,“所以朕過來了。”

他看著身旁的淑妃,心中湧起溫暖的感覺,她一向都是這麼善解人意,要是那件事是真的,也不知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誠兒那孩子倒是長進了不少。”北辰淵轉移話題,“朕看他近日舉止,頗有幾分朕年輕時候的風采。”

淑妃聽北辰淵提及他們的兒子,眼中閃過一抹欣慰,“誠兒確實懂事了許多。”

“陛下,臣妾想送誠兒去軍營中歷練一番。他的性子頑皮跳脫,希望去一趟軍營,能讓他變得更成熟穩重些。”淑妃的語氣格外認真。

明顯這個決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北辰淵沉吟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玉濃,你的想法很好,誠兒確實需要去磨礪磨礪。”

不過,就算要送誠兒去軍營,也得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