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賣人參去嘍

老大夫的話語未盡，但那未言之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領神會。

婦人身旁的其中一個丫鬟，面容俊俏，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緊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聲音已然帶著哽咽：“老大夫，請您務必施以援手，保住我家夫人腹中的孩子。無論代價如何，我們都願意承擔。”

另一位丫鬟雙目懇切道：“求大夫幫我家夫人想想辦法！”

聞言。

老大夫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兩位丫鬟和婦人的淚眼中徘徊，終於緩緩開口：“要是能有品質上乘的人參給夫人服用……”

老大夫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輕輕嘆息後接著繼續說道：“遺憾的是，我們藥房目前沒有那種上乘的人參。就在前幾日，一株珍貴的人參才剛被人買走了。”

婦人和兩個丫鬟聽到老大夫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一瞬間，婦人心底的希望被打破，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絕望，原本緊握著的雙手無力地垂落，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搖搖欲墜。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地張開，“請大夫幫我開保胎藥……”

老大夫見慣了世間的悲歡離合，本應心如止水，但見這婦人那心如死灰的模樣，心中仍舊湧出一絲不忍。

他輕聲開口，語氣慈祥溫和：“夫人，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但總要心懷希望。我給你開幾副安胎藥，吃了藥記得臥床休息，切記莫要憂思過重！”

細心叮囑過後，老大夫便起身開藥方去了。

而在藥房的另一邊。

林軟軟三人則是已經找到了一位夥計，把包好的人參偷偷給他看了一眼，年輕夥計看到這麼大個人參頓時雙眼瞪大，嘴唇哆嗦地說：“這麼大……的人參……”

見藥房夥計看傻了眼卻沒動作，林大山連忙包好人參，隨後開口問道：“你們藥房這邊收嗎？”

聽到眼前漢子的話，夥計立刻回過神來，然後瘋狂地點頭，“收！怎麼不收！”

說完，夥計跑到了正在開藥方的老大夫面前推了推他，然後壓低聲音語氣急切道：“阿爺，有人來賣人參……”

怕阿爺不當回事，年輕夥計加了一句，“老大一株人參了！”

聽到人參兩個字時，老大夫就已經停下了寫字的筆，等聽到夥計說好大一株人參時，他更是連忙一把推開伙計，面色嚴肅地問他，“那人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

夥計聽到老大夫的話，伸手指了指櫃檯那邊，小聲回答：“在那兒等著呢！”

見是兩個漢子帶著一個女娃來賣人參，老大夫吩咐夥計，“你帶人去後面等著，我馬上就來！”

說完，老大夫起身和那位正在等藥方的婦人說了幾句，便見那婦人眼中難掩激動，手帕捂唇，喜極而泣。

而那夥計已經回到了林大山三人那邊，語氣那叫一個客氣，“兩位這邊請！”

林軟軟抬頭看了看夥計，心想自己難道不是人？

不然這夥計怎麼看不到自己來著？

三人在後面房裡等了不到一會兒，便見剛才見到的那位老大夫和一箇中年男人一同走了進來。

那中年男人是這藥房的掌櫃，聽到夥計說有人來賣人參，還是一株年份又老又大的人參，便趕忙過來瞧瞧。

見賣人參的是兩位衣著樸素的漢子，藥房掌櫃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是露出爽朗的笑容，介紹起自己，“我是這藥房的田掌櫃。”

介紹了自己後，他又指著旁邊的老大夫介紹道：“這位是王老大夫。”

“田掌櫃，王老大夫。”林大山兩兄弟打著招呼，“我們倆兄弟姓林，樹木的那個林。”

“兩位林兄弟先喝杯茶，我們坐下慢慢聊。”

田掌櫃說著客氣話，與林家兩兄弟閒聊了幾句後，才進入了正題。

坐在旁邊的林軟軟聽著大人們的交談實在無聊透頂，正要爬下凳子準備離開房間，就被她爹給發現了。

“不許亂跑！”

林大山把林軟軟抱在了懷裡，不讓她到處亂跑。

田掌櫃兩人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粉衣女娃娃，剛瞧見時還覺得這女娃娃生得標緻靈動，不像是尋常農家人能養出來的。

林軟軟被爹爹發現了，只能打消出去溜達一圈的想法，表現的十分聽話，“那好吧，就聽爹爹的。”

林大山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然後看向正在仔細察看人參的王老大夫，開口問道：“老大夫，這人參的品質您老也看到了，你們藥房願意出多少銀子？要是合適的話我就賣給你們這邊，這樣也免得我們兄弟再跑了。”

田掌櫃兩人自然聽得出這位林兄弟的言外之意，意思就是價格不合適就要賣到別家藥房去。

田掌櫃看了眼老大夫，對方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豎起一根手指頭，明白了老大夫的意思，田掌櫃大氣的笑道：“這樣吧，一千兩銀子，兩位林兄弟你們看如何？”

林大山聽到一千兩銀子時差點要馬上同意，最終還是想起了二弟和自己說的話，強行忍住了要答應下來的衝動。

田掌櫃見這林家兩兄弟面色平靜，根本沒有表現出半分激動。

看來這兩人來賣人參之前就打聽過人參的市場價格，所以這是不滿意這個價格呢。

田掌櫃咬了咬牙，把主動權給了對方那邊，“兩位林兄弟，既然你們心中有數，不妨直接開個價吧。”

見田掌櫃如此說，林二山一臉為難地回答：“田掌櫃這話說笑了，我和大哥就是田裡幹活的泥腿子，哪裡懂得這些事兒。還是你說個合理的價格，我和我大哥再好好商量商量。”

林二山雖然在說著話，手上卻麻利地動作了起來，用布包好人參，一副隨時準備離開的模樣。

見人要準備離開，田掌櫃自然不願這人參被賣到別家去，於是安撫兩人，“這樣吧，我派人去問問東家，兩位林兄弟等等可好？”

“行，田掌櫃你去問問，我們兄弟在這裡等你一會。”

田掌櫃自然不是去問東家，而是找了個藉口帶著王老大夫出了房門去商量價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