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姐姐,她拜託我來照顧你……”

“不是姐姐……怎麼會……啊!對不起!那……你是弟弟?”

“額,我也不是你的弟弟。”

“可是……你的身上……有母親的氣息……”

凌明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不忍心看著少女忍受巨大疼痛的同時,還要開口說話。

那斷斷續續的音調,每一個字都讓人心疼。

“白蜘蛛,克拉格讓我給你帶來些人性。”

“克拉格!……她在做什麼?”

“她找到了你另外一位姐姐,克拉娜。”

“克拉娜!真的是……克拉娜?”

“嗯,你很快就能看到他們了,我先把人性給你。”

“哦……好”

凌明身體裡的人性翻湧凝聚,當他將多餘的人性排出體外,這些人性立刻向白蜘蛛身體裡鑽去,她的身體彷彿一個貪婪的無底洞一般。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少女的臉龐肉眼可見的紅潤了不少,雖然她的聲音依舊顫抖,但能聽出情緒歡快了一些。

“謝謝你……”

“弟弟,把手給我……”

凌明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依言伸出了手。

白蜘蛛同樣伸出手,不顧胸前春光浮現,與凌明雙手相握。

一股爆裂但被刻意壓制的力量傳來

【叮】

【接收到被清洗過的混沌力量】

【您每天可以用混沌力量強化咒術一次】

【當前可強化咒術有大火球,可強化為——混沌大火球】

【混沌大火球】

【吞噬伊扎里斯魔女及其女兒的混沌火焰的技藝,能擲出巨大的混沌火球】

【混沌火焰是種連岩石都能融化的高溫火焰,其燒過之處,將會暫時留下一片岩漿】

“弟弟,我要睡一會兒……希望醒來時還能看到你……還有克拉格……克拉娜……”

看著沉睡的少女,凌明陷入沉默。

等到少女完全睡去,身邊才傳來背蛋人恩吉的聲音。

“你!你會說大小姐的語言?”

“老實說我有些羨慕你,我聽不懂她說的話,又怎麼給他安慰呢?”

凌明看向背蛋人恩吉,他的身軀被背上的蛋狀絲囊壓的匍匐在地,但他每次看向白蜘蛛的目光,都是憧憬和幸福的表情。

“你能和我說說,大小姐為什麼會承受痛苦麼?”

凌明想進一步瞭解,白蜘蛛承受痛苦的原因。

但誰知,隨著他的問話,恩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都是!都是因為我們!嗚嗚,大小姐!你本不用這樣……”

許久,恩吉的情緒才平復下來,開始給凌明講述病村的故事。

原來,整個病村位於羅德蘭大陸的下方,承接著整個大陸的汙穢、腐臭、疾病,沒有人在意他們這些病村的居民,他們甚至遭人厭惡,宛若毒沼的塵埃。

而且,病村的居民感染了不死的詛咒,他們不會死去,但會在這痛苦和疾病中永生永世的沉淪。

直到伊扎里斯的混沌爆發,克拉格和白蜘蛛逃到這裡……

她們為什麼逃到這裡,恩吉不知道,他也不會過問。

面對病村的居民,克拉格滿臉厭惡的揮舞屠刀,想要殺個乾淨。

但白蜘蛛,這位雙眼失明的天真女孩,替他們這些流膿的病疫留下眼淚。

她不顧克拉格的命令,選擇獨自一人吸收了整個病村的罪惡、疾病、汙穢,至今還在不斷吸收著,從未間斷。

她本就是伊扎里斯為傳火準備的系火女,身體中時刻承受著人性的撕咬,後來在混沌爆發中,身體出現了異變,痛苦更增一分。

而當他選擇承接病村的一切後,她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過,時刻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扭曲的人性、混沌、疾病在她的身體中衝撞,她的蜘蛛半身發生了崩潰,不斷排出一個個蛋狀絲囊。

這些絲囊,看似脫離了白蜘蛛的身體,但她們其實始終都是白蜘蛛身體的一部分,每一顆蛋裡,都是扭曲的人性、混沌、疾病,這也代表著,白蜘蛛每排出一顆蛋,她的疼痛就增加一份。

人性,可以讓她體內的能量暫時平衡,但也宛若飲鴆止渴般,事後會化作更多痛苦的蛋排出。

蛋人們都是病村居民,他們自願背起蛋,幫白蜘蛛分攤痛苦,但隨著化作遊魂的人越來越多,可以幫她分擔痛苦的人也越來越少。

聽了恩吉的話,凌明陷入長久的沉默。

白蜘蛛的故事,讓他想到了,佛祖割肉喂鷹、乾陀尸利國的太子捨身飼虎、地藏菩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典故。

當然,她沒有菩薩佛祖普度世人的宏願,她只是單純的想,為別人做點兒什麼自己能做的。

她就像這腐臭病村裡的一尊佛!

……

一旁,講述完故事的恩吉,依舊在低聲哭泣著,凌明的心緒也難以平息。

他低聲呼喚著系統。

“系統!系統!我怎麼才能救白蜘蛛?”

{你做什麼也救不了她}

“不可能!總能做點兒什麼……”

{自願犧牲的人從來都不需要拯救……}

看到這句話,凌明沉默了……

過了許久,系統的資訊才再次幽幽的傳來。

{等你以後強大了……走上傳說吧,也許這一切都不再會發生!}

看到這句話,凌明眼光一凝,內心堅定無比。

“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