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此事?”水如煙半信半疑,以為這只是太子為了自已時冷時熱的態度找的託詞。

“你自然難以置信,這也是為何我曾對你忽冷忽熱的原因所在。”

“那對我冷漠的人,就是那個邪靈?”子溪疑惑地追問。

黑凡微微頷首,心裡清楚自已才是那個奪舍未成的邪靈,不過只要隱瞞真相,水如煙便永遠不會知曉。

“只要你肯陪在我身邊,我定能讓你遠離那邪靈的困擾。”

水如煙望著太子那充滿懇切的眼神,內心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原本離去的決心漸漸消散,決定繼續留在皇宮之中。

告別太子之後,水如煙回到自已的居所,思緒紛飛,反覆回味與那位時而冷漠、時而溫潤的太子之間的點滴過往,儘管那些冰冷時刻,她竟發現自已並不反感。

“難道那些時候的他,真是那所謂的邪靈所為?”水如煙在心底反覆詢問自已,這份真相,她到底該不該去相信?

正當水如煙欲拉動房門,步入靜謐的閨房歇息之際,耳畔突然捕捉到一絲異樣的動靜。憑藉習武者的敏銳聽覺,她立刻警覺起來。

“何人在那兒!”水如煙厲聲喝問,身形未轉,警惕之意溢於言表。

“別回頭,你連我的聲音都辨認不出了嗎?”那聲音低沉而熟悉,似乎帶著某種刻意掩飾的苦衷。

水如煙細細品味這聲音,憶起前幾日那個神秘男子的通知,恍然有所悟。

“原來是你!幾天前傳話給我的就是你?”水如煙確認道。

“沒錯,是我。”對方回應得簡短而肯定。

“那請告訴我,我是誰?”水如煙感覺到來人身上的善意,並猜測他或許掌握著關於自已身世的秘密。

然而,那男子並未直接回答:“知道真相可能會令你陷入痛苦深淵。你可曾想過,你現在竟已嫁給了殺害你父親的仇人的兒子?”男子在心中默默補充,這樣的殘酷事實如何能夠輕易出口。

憤怒與疑惑交織,水如煙憤然出手,意圖將此男子制伏,再徐徐問個究竟。然而只幾個回合之間,她的雙手就被男子巧妙地鉗制住。

“子溪,隨我走。”男子堅決而又懇切地說。

水如煙心頭暗自冷笑:“僅憑你一句話就想讓我跟隨,我又豈是那麼容易輕信之人?”她奮力一掙,擺脫束縛,順手拔下頭上精美的髮簪,指向對方雙眼,準備反擊。

就在那寒光閃爍的簪尖即將觸及男子眸子的一剎那,男子迅疾地握住她的手腕,化解了危機。

“在你找回全部的記憶之前,恐怕你真的無法信任我。”男子的話語中飽含無奈與惋惜。

激烈的爭鬥驚擾了室內安睡的貼身侍女綵衣,她迷糊中起身問道:“外面是誰?”

隨著綵衣的動作,房間內的燈火瞬間點亮,映照出兩人的身影。此刻,那名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個裹在紅布里的物件,慎重其事地交待道:“務必小心保管,有人慾取你性命,此物關乎你的生死。”

言畢,男子猶如一道魅影,瞬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夜幕之下。

“良娣夫人,您怎麼站在外面?”綵衣揉著惺忪睡眼,記得安置好水如煙後她才安心入睡的。

“無妨,只是出來透透氣。”水如煙故作鎮定,但內心的波瀾卻難以平復。

那一夜,繁星點點,水如煙懷抱層層疊疊包裹的紅布回至閨房,那包裹彷彿蘊藏著十六重秘密,每一層紅布都承載著重若千鈞的珍視與呵護。

終於,她小心翼翼地揭開最後一層,露出了其中所藏之物——一方龜鈕金印,熠熠生輝,赫然刻著“水族長璽”四字楷書,古樸莊重。

面對此景,水如煙內心湧起疑雲:雖不知自身姓氏來歷,僅知喚作子溪,但這枚金印莫非是自已身份的象徵?一股潛藏血脈深處的呼喚,似在告訴她,她與這“水”字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

金印旁靜靜地躺著一封書信,墨跡未乾,字句間滿載懸念:“子溪,此物需妥善收藏,待記憶復甦之時,必有用處。”這幾個字如同一把鑰匙,預示著解開謎團的關鍵所在。

與此同時,在太子深邃複雜的意識世界裡,黑凡一步步逼近被鐵鏈捆綁的雲凡,二人雖同居一體,此刻卻顯露出截然不同的意志衝突。雲凡掙扎著,憤怒地扯動著束縛自身的鎖鏈,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黑凡,你在外頭到底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做。”黑凡淡然回應,神情陰冷。

“那……子溪她還好嗎?”雲凡急於探問心愛女子的境況,言語間流露出關切之情。

“她很好,與我相處甚歡,我用深情和溫存贏得了她的信賴。”黑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瞥向受困的雲凡,而後輕輕觸控他的額頭,彷彿在嘲諷這份擔憂。

“你是在關心我的女人嗎?”黑凡冷冷地質問,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

雲凡試圖喚醒他們共享身軀的那份微妙聯絡:“我們本是一體,你的即是我的。”

黑凡怒氣陡升,臉色驟變:“休想!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子溪將來絕不會屬於你!”

伴隨著憤怒的咆哮,黑凡雙掌緊緊扼住了雲凡的咽喉,像是要藉此宣告對這具身體的所有權:“這副身軀,從此不再任你驅使!”

雲凡拼盡全力掙扎,目光中充滿恨意與恐懼,瘋狂搖擺的身軀帶動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叮噹響聲,竭力呼喚黑凡的名字:“黑凡!黑凡!”

黑凡卻狂笑不止,笑聲中夾雜著怨恨與決心,隨後抬腿狠踢雲凡,揚長而去,留下的是陣陣冷笑與決絕的話語:“你想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哈哈!我會奪得一切!雲凡,你終將消逝在這世間!”

雲凡目眥欲裂,盯著漸行漸遠的黑凡背影,喉嚨裡擠出沙啞的嘶喊:“黑凡!黑凡!”儘管身處囹圄,他仍竭力振作,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與鎖鏈對抗,試圖阻止黑凡離去的步伐,那絕望而堅定的眼神,昭示著他寧死不屈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