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覺的煩惱

黃覺最近有些不順，半年前妻子出軌離了婚，上個月女兒又得了肺炎，兜兜轉轉看好了，工作上又遇到了難題。當然，這都撿主要的說，如果再加上股票暴跌，車子前臉被擦，房子衛生間漏水.....那就不如找個算命先生來看看了。

前天給李淳打電話後，李淳沒有回應，這讓黃覺感到鬱悶，因為老闆蘇起幾乎馬上就跟自己要結果，你怎麼說的，他答應了嗎？A級合約啊，除了我們長安誰會給他A級合約，這都打動不了他？一個外賣小哥這麼牛嗎？

搞得黃覺不勝其煩，黃覺想我總不能追著他繼續打電話，俗話說上趕著的不是買賣，你太急，就被人看輕了。

蘇起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蘇起也是太急了，長安娛樂A級歌手三個已經走了倆，剩下那個在談條件，談得好了公司虧錢，談得不好公司虧人，反正怎麼都是虧的。這時候就需要個熱點，需要個能把長安娛樂給穩住的人，需要讓走了的明白：沒有你我也能活，需要讓想走的明白：我有更好的選擇。李淳和他的《一無所有》就是此時的熱點，歌好人帥，前景光明，什麼？後繼無力？包裝炒作啊！沒有新歌？找人來寫啊！這都不是事兒。此時被人截胡了才是最慘的，別人春風得意如虎添翼，你丟盔棄甲分崩離析......

蘇起急，黃覺也只好跟著急，但光急不行，得有辦法。

黃覺想到的辦法就是去律動守株待兔，相約不如偶遇，既然李淳在律動唱過歌，那就有很大的可能還會去。

到了律動，沒見著老闆，問店裡小哥李淳還來唱歌不，小哥含含糊糊說不清楚，黃覺乾坐了一晚，看人潮不斷聽眾生喧譁，啥也沒等著。

回到家正要睡，又接到蘇起電話，讓他刷學貓叫的影片。

黃覺一刷，覺得不錯，搜了搜國家版權局，就搜到了李淳的註冊資訊。差點兒驚掉下巴。這個李淳寫歌，反差這麼大嗎，前腳一首搖滾，後腳一首口水歌，昨天摳腳大漢今天鬼馬少女，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李淳這個人能文能武是個全才啊！思維能在天雷滾滾和粉紅閨帷間自由切換無縫銜接的人，本身就是寶藏啊！

黃覺給蘇起回電話，激動地說，這個簡寧我們也要拿下！

蘇起說跟我想一塊了，李淳給簡寧寫歌，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我們把他們給打包，一舉三得，不，一舉四得，五得，六得。

黃覺覺得蘇起腦子抽了，什麼四得五得六得？

蘇起說，我們簽下他們，得到一個男歌手，一個女歌手，得到一個詞作者，得到一個曲作者，得到一個好組合，得到無數好機會.....

黃覺尬笑了一聲，想了想蘇起這幾天那張A4臉，心想你長得醜想得怪美，娛樂公司那麼多，大家都睜大眼睛在尋寶，哪是那麼好籤的？

突然醒過來，還等什麼，趕緊下手啊，隨即找簡寧的聯絡方式，忙不迭地打電話。

B加，是黃覺給簡寧的簽約承諾。

這已經是長安能給出的極限了。

簡寧唱得好不好？好。但是市場不缺，同一型別的太多了，一抓一大把。

黃覺想簡寧如果把李淳拉來的話，給她A也可以，簡寧條件不錯，精心打理打理，如果再有好歌的話，鬧個小天后不難的。但這個A有條件，需要談，是主牌，不能一開始就亮出來。

電話接通了。

簡寧是那種很接地氣的小女生，一聽長安娛樂就尖叫起來，很激動很激動，嘴裡一口一個老師一口一個感謝，但就是沒有明確會加入長安。

老師我先想想可以嗎？我想想再給您回電話，我現在太激動了無法考慮問題。

黃覺心裡就有一點點後悔。後悔沒有直接拿出A級。

簡寧考慮什麼，當然是考慮加入天盛還是長安啊......你此時的底牌沒亮，很有可能就沒有亮的機會了。

蘇起也是這麼想的。

要不我再給她打回去？黃覺請示。

打吧！蘇起說，說完馬上改了主意，等等，咱這樣是不是有點兒.....算了，別打了。

兩個老男人一會覺得該打，一會覺得不該打，翻來覆去你來我往折騰了好久，才決定算了算了睡覺。

都沒睡好。

等了一夜，又等到上班，簡寧和李淳都沒有訊息。蘇起又開始A4臉，跑到黃覺辦公室，埋怨黃覺昨晚沒跟簡寧亮底牌。

不是，咱倆不是商量了半天嗎，難道不是你說算了算了的嗎？黃覺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匪夷所思。

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麼這麼變態！

但蘇起振振有辭：你是人事總監，招人的事你比我更專業，你為啥不堅持自己？你為啥非要聽我的？如果所有事都聽我的話還要你幹嘛？蘇起也明白自己是沒事兒找事兒，但蘇起現在就想找人吵架，找別人吵架影響不好，黃覺是自己的搭檔加發小，正合適。

但黃覺不想吵，他知道蘇起把自己當成瞭解壓器。他忽然覺得很悲涼，長安真的快走到頭了嗎？真的連外賣小哥和無名小主播都搶不到了嗎？

被蘇起吵吵得心煩，黃覺索性不上班了，一個人開車到大馬路上閒逛，逛了半天一個不小心，前臉擦到了電機車上，騎電機車的婦女先發制人躺到地上不動了。黃覺下車察看，煩得差點兒給那婦女跪下叫奶奶，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公司跟蘇起吵架 。

好容易拿五百塊錢打發走了婦女，黃覺看著愛車前臉上的擦痕欲哭無淚，保險也不報，車也不修，回家睡覺。

睡覺時聽到衛生間有聲音，結果看到天花板正在往下滴嗒水，一串一串像透明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