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金王沒有追過來,而是換了目標,提劍往這群臣躲藏之處而去,齊桓將沈君儀帶到臺階上,抱著他溫熱的身體,仍然覺得心驚肉跳,手臂更加收緊了心,幾乎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血肉。

巨大的疼痛卻讓沈君儀的腦子更加清醒了幾分,看著揮劍亂砍的金王,沈君儀的心愈發沉重,對著抱著他泫然欲泣的齊桓道:“聽著齊桓,我沒事,現在不要自亂陣腳,陛下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沈君儀的話讓齊桓找回了幾分理智。

見齊桓眼神清明瞭幾分,沈君儀繼續道:“我懷疑陛下被妖物附身,蠻夷之人最善豢養妖物,妖物最是蠱惑人心,我現在拿不了劍,你現在必須去奪下陛下的劍,最後能將他捆起來,然後派人去找大祭司!”

齊桓遲疑,擔憂的看著沈君儀,“那你?”

“我沒事,這點小傷不足掛齒。”沈君儀忍著痛,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你快去!多猶豫一秒,陛下便多一分危險!”

齊桓顧不上其他,鬆開沈君儀,拿著劍就往金王發狂的地方走去。

“你們快走,去把大祭司叫來!!!”齊桓擋下金王揮過來的一劍,對著那群嚇的只知一味躲閃的眾人吼道。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在齊桓的掩護下紛紛逃出了殿,往這大祭司的住處而去。

金王到底是年邁,與年輕力壯的齊桓對抗,幾番下來便失了力,再一次揮劍,齊桓輕易的便打掉了金王的劍,不待金王去撿,便將劍踹開,然後割下殿內的紗帳,將金王捆在了一根粗壯的柱子上。

做完這些,齊桓才洩力般放下劍,胸膛上下起伏著粗喘,看著被捆起來像野獸般嘶吼的金王,全然沒了人性,這個想法讓齊桓心下一涼,但他不敢多謝,連忙回身,去檢視受傷的沈君儀。

“沈君儀,你還好嗎?”齊桓看著嘴唇泛白,臉色慘淡的沈君儀,心如刀割,對著殿內還剩下幾個嚇傻了的侍從吼道,“你們是瞎了眼了嗎?還不快去叫太醫!”

“......是,殿下。”

侍從們迅速離開,殿內只剩下齊桓和沈君儀兩個人,周遭一片狼藉,餐食灑了一地,桌子也翻了。

齊桓抱起沈君儀放在凳子上,看著他那身白淨的衣服被鮮血髒汙,明明晨時還是一副溫雅公子,現在卻滿是血汙,齊桓眼中升起薄霧。

“我沒事,這本就是我的生活。”沈君儀卻只是淡然,眼神平靜如水。

是了,這就是沈君儀的生活,一個武將兒子,在戰場上,一次次血灑,不等傷口癒合又一次次撕開傷口的生活,在那裡痛苦都已經麻木,只剩下廝殺。

齊桓最終還是控制不住的在沈君儀的面前哭了出來,這一刻,他無比怨恨自己的軟弱,如果可以,他想成為那個擋在沈君儀身前的人,為他遮擋風雨,為他無畏赴死。

齊桓不敢想象沈君儀之前的生活,只是看著這樣的沈君儀,他就痛苦的摧心剖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