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姜牧端坐於龍椅之上,下方殿內包括漢王與趙王在內的文武百官匍匐。

“眾愛卿,平身吧。”

姜牧面無表情擺了擺手,文武百官隨即起身。

“今日,朕要與各位愛卿商討三件大事。”

說到這,姜牧停頓一會,下方有些文武百官露出疑惑之色,而漢王與趙王一黨則眼神交匯。

很明顯他們知曉姜牧想商議何事,而且他們早有準備。

“第一件事,朕決定出兵援助我大夏藩國安南國抗擊波斯國。”

姜牧淡漠的聲音響起,卻如同雷霆炸響,殿內頓時便變得嘈雜了起來。

“看來昨日京城傳言是真的,陛下真的打算要出兵安南?”

“聽說是因為建國太祖的寶藏吧?這寶藏對大夏之人而言誘惑實在是太重了!”

“但是這個畢竟是傳說啊,大夏找了這麼多年未曾找到,這安南又是如何得知的?這般輕易便出兵,怕是有些衝動吧?”

“是啊,如今我大夏自顧不暇,哪有出兵的能力,聽說那安南公主生得貌美,昨日陛下更是與這公主有一番密談,陛下莫不是……”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對此的看法不一,但很明顯絕大部分人,都是不贊同姜牧此舉的。

姜牧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聽著群臣的議論,卻也不斥責,他還在等。

而站於群臣之首的趙王,這時候頭稍稍一偏,眼神示意下,一名臣子便站了出來。

姜牧眉頭一挑,來了。

那臣子邁出一步,拱手行禮道:

“臣御史臺御史陳哲傑,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陳大人,何出此言?”姜牧低垂著眼,淡淡道。

陳哲傑面色一僵,但是礙於趙王威脅的眼神,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

“陛下,太祖寶藏雖然珍貴,但此事畢竟只是傳說,真實性有待商榷,安南有作假的嫌疑,此為其一。”

“而今大夏國內,國庫空虛,此時實在是不宜再動兵戈,徒耗國力,此為其二。”

“最為關鍵的是大夏境內而今天災橫行,河北三省的水澇,晉省的蝗災,粵省的蟲災,百姓民不聊生,俗話說攘外必須安內,天災之事未解,擅動兵戈的話,怕是會惹得民怨沸騰,動搖國本,此為其三。”

“因此,臣斗膽,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停止出兵安南。”

陳哲傑說完,已是滿頭大汗,要知道而今的姜牧已經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傀儡皇帝。

根基雖不穩卻已具雛形,這段時間所展示的心智,手段,謀略更是讓人心驚。

真龍之勢已成,眼下,陳哲傑便就這麼被姜牧注視著,他都感覺到近乎窒息,手腳更是止不住的發顫。

要不是被趙王強逼當出頭鳥,打死他也不敢跑出來逆姜牧的意的。

姜牧自然也能看出來,他眼神移向其餘臣子:

“其餘愛卿認為呢?”

“這……”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言,趙王冷笑一聲,一步邁出拱手道:

“陛下,臣也認為出兵安南一事,有些衝動。”

“哦?這不是趙王叔嗎?”

姜牧玩味得看著趙王輕笑道:

“這才幾日,趙王叔便恢復了?王叔身體不適卻還來參加早朝商議國事,當真是身殘志堅,朕心甚慰。”

姜牧特意將“殘”字咬重了幾分,趙王自然秒懂他的言外之意,

趙王低著頭,臉上的怨毒之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承蒙陛下對我等寬待,為國分憂乃是我等皇族的職責。”

這個時候漢王出聲了,他輕笑道:

“但也因為如此,臣也也覺得陛下此舉有些欠妥。”

隨著漢王的出聲,他與趙王身後的臣子紛紛跪下道:

“臣也認為陛下此舉欠妥,臣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而隨著這些臣子跪下,其餘一些中間派的牆頭草也相繼跪下。

只留下了白忠國,李晨,匡功宇等效忠姜牧的一部分臣子,還站著不動。

姜牧眼見此景,卻也不惱,對此他早有預料,也習以為常。

但並不代表他會坐以待斃,毫無準備。

“白將軍,你身為武將之首,對此事有何看法。”

姜牧看向白忠國,輕聲問道。

兩人眼神交匯,顯然是早就商量好了劇本。

白忠國拱手道:

“稟陛下,陳御史對出兵一事的利弊大體分析得不錯。”

此言一出,殿內再度一片譁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忠國乃是堅定站在姜牧身邊的。

他竟也贊同陳哲傑所言,這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趙王低著頭一聲冷笑。

連自己的心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

趙王的眼神中滿是嘲弄,但是漢王卻不這麼覺得,他面色如常,等待著白忠國的下文。

果然,白忠國頓了頓,繼續說道:

“以末將所見,這太祖寶藏雖是傳說,至今無從尋找,但傳國玉璽已得,那這傳說的真實性便至少有五成。”

“若得到太祖寶藏,我大夏必可中興,危險與機遇並存,可以一試。”

“而安南皇室承諾此番出兵的一應開支,皆由他們負責,國庫空虛之憂,自然也無傷大雅。”

“末將認為,此事最為關鍵之處在於國內的天災,若能想出應對天災之法,安撫住民心。”

“大夏無內患之下,臣親自出馬,帶上我大夏兒郎,波斯之流,不堪一擊。”

白忠國此言,滴水不漏,邏輯清晰,而且極度自信,皆是昨夜姜牧召集眾臣子集思廣益所想的話術。

大夏,也只有白忠國說出此話,才能讓人信服,畢竟戰神之後的帶兵能力,誰敢質疑?

最關鍵的是,這段話,成功的將諸多的矛盾點,歸結到了“天災”這一點之上。

如此,便簡單了。

果然,趙王聞言嗤笑一聲,冷嘲熱諷道:

“白將軍這都是廢話吧?此次天災波及範圍之廣,時間之長,情況之複雜都是古今罕見。”

“若真輕易便將其解決了,又豈會拖到如今?”

“不是本王說喪氣話,若真有人能解大夏天災之危,本王願獻出我王府全部家產,作為其嘉賞。”

坐在龍椅之上的姜牧聞言,輕笑道:

“趙王叔此言當真?”

趙王面色一僵,隨即冷笑拱手道:

“自然,陛下難不成真有應對天災之法?”

姜牧玩味一笑:

“不巧,朕還真有辦法。”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紛紛震驚不已,議論紛紛。

“陛下當真有應對天災之法?”

一道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太后張云溪與首輔張清源一前一後走進了殿中。

張清源被一名禁軍攙扶著,他眉眼間帶著興奮與震驚看著姜牧道:

“陛下,老臣可否也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