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溪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黎雪菲俏臉紅得快滴出血來。

而與她並立的虞姬,自然也對這個味道很熟悉,她看向黎雪菲,美眸中滿是複雜。

“你便是安南公主?”

黎雪菲轉頭,不由得眼前一亮。

站在她身旁的這位女子無論是容貌或是身材都不輸自己半分,身上更是還多了一股自己未曾有的柔媚之意。

她輕輕點了頭:

“正是,請問貴人是?”

黎雪菲不問還好,一問便又勾起了虞姬的傷心事。

雖然她服侍姜牧已久,但直到現在也未曾有過名分,以後怕也很難有。

但她瞧著黎雪菲這春意未消得模樣,不知怎麼的,竟回憶起了姜牧與她魚水之歡時做的那些事,不由得兩腿發軟,心裡癢癢的。

這讓虞姬心中既羞憤又委屈,她咬著紅唇道: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剛剛陛下因為你,未迎接太后,罰我禁足三日,抄寫女誡。”

黎雪菲聞言羞憤至極,她瞥了一眼此時懶洋洋走向她們的姜牧,委屈道: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虞姬輕輕嘆了一口氣,便也不多做糾纏,陛下的脾性她是最瞭解的,他想寵幸的女人,又怎麼會管她是什麼身份,什麼場合?

而且此時姜牧已經來到了張云溪面前,二人針鋒相對。

姜牧低頭整理了幾下自己龍袍衣袖,淡漠問道:

“不知母后今日突然來朕的養心殿,所為何事?”

張云溪看著姜牧這漫不經心的樣子,銀牙暗咬,冰冷道:

“哀家問你,你是否要出兵援助安南?”

姜牧負手而立:

“是,母后莫非是有意見?”

“荒唐!”

張云溪面若冰霜,一聲怒斥。

“大夏此時國庫空虛,邊境強敵環伺,內憂外患之下,如何還能出兵援助安南?”

“你是真想耗空大夏的國力,敗掉祖宗百年基業不成?”

姜牧神色淡漠看著張云溪:

“朕意已決,自然有朕的打算,此事無需母后操心。”

“你!”

張云溪心中怒火中燒,美眸怒視著姜牧,怒其不爭道:

“若真要你如此胡作非為,敗掉祖宗家業,哀家死後有何面目面對姜氏的列祖列宗,此事哀家絕不可能答應!”

“母后!”

姜牧面色冰寒,一字一句道:

“朕再說一遍,後宮不得干政!朕要如何抉擇,還輪不到母后多做口舌吧?”

“出兵安南一事,朕意已決,誰也阻止不了。”

“後宮不得干政?好,很好”

張云溪怒極反笑,這逆子竟又用這句話來壓自己。

眼見著這大夏權勢最甚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鋒相對。

大殿內壓抑至極,空氣都宛如要凝固一般。

站在二人身後的黎雪菲和虞姬,此時心都在顫抖,生怕弄出來一點動靜。

黎雪菲更是低著頭,即便此時姜牧與張云溪討論的事關她安南的生死,她也完全不敢插嘴,生怕引得他二人不喜,從而被遷怒。

但往往事與願違,張云溪突然手指著黎雪菲,看著姜牧冷笑道:

“是因為她吧。”

黎雪菲頓時嬌軀一震,頭垂得更低了。

“哀家看你決定出兵不是真的有什麼打算,而是眼見的這安南公主生的貌美,所以見色起意。”

“衝冠為紅顏,用我大夏無數將士的熱血,大夏的百年根基來博美人一笑,你這大夏天子當真是好雅興,好魄力啊。”

張云溪盛怒之下的這句話,不得不說很是誅心。

姜牧聞言面色鐵青,雙拳緊握,手指甲都嵌進了肉裡。

他身為大夏天子,可以不在乎天下悠悠眾口,不顧他人的唾棄與辱罵。

但是穿越至今的朝夕相處,張云溪在他心中的位置極重,所以她此時所說的誅心之言,即便是他也無法淡然處之。

便是之前呆立在旁一直不敢出聲的虞姬,黎雪菲二人,此時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太后娘娘,陛下不是這樣的人。”

虞姬款款屈身,怯懦小聲道,而黎雪菲也跪下道:

“太后娘娘,夏皇願意出兵援我安南並不是這個原因,他只是……”

“閉嘴!”

張云溪面色冰寒,呵斥道,她冷眼看著二人:

“哀家問這逆子話,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張云溪身為大夏太后,此時盛怒之下,那種專屬於上位者的高貴霸氣之勢盡顯。

黎雪菲二人頓時嬌軀一震,低著頭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紅顏禍水!”

張云溪冰冷得吐出四個字,隨後便繼續看向姜牧。

但姜牧卻沒有看她,而是大步來到虞姬與黎雪菲面前,扶起被張云溪震懾的二人道:

“你們起來吧。”

“多謝陛下。”

二女款款起身,虞姬更是被嚇得眼眶都紅了,姜牧輕輕撫掉她臉上的淚花。

這兩人能不顧太后的怒火,為他說話,姜牧自然明白她們的心意,因為張云溪的話煩躁不已也因此漸漸平復下來。

這二女,各有千秋,要是放到外邊,傾慕之人怕是人山人海,而此時卻紛紛對姜牧傾心。

張云溪看著這三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心中不知為何,竟又多了幾分酸楚之意,面色冰寒至極。

“母后願意這般認為那便這般認為吧,朕無話可說。”

姜牧面色平靜道:

“但出兵安南一事,朕意已決,母后不必多言。”

“時辰不早了,母后還是先回宮歇息吧,朕便不送了。”

張云溪聞言氣得銀牙狠咬,這逆子,是在趕哀家走?

“哀家便要看你沒有哀家的支援,如何能順利出兵!”

“那便不勞母后費心了。”姜牧淡漠回應道。

眼見著姜牧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張云溪也不想再久留,她輕甩鳳袍,冰冷道

“回宮!”

隨後便轉身走出了養心殿,虞姬見狀朝著姜牧行禮道:

“陛下,妾身去送送太后娘娘。”

姜牧點了點頭,虞姬便跟著出了殿外。

此時養心殿內,便又只剩姜牧與黎雪菲二人,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不遠處的案臺之下,還藏著一個慶幸自己沒被發現的虞靈。

因為剛剛之事,這二人的氣氛稍顯尷尬,黎雪菲眼神閃躲不敢與姜牧直視。

“雪菲替我安南臣民先行謝過陛下。”

姜牧剛剛因為此事,寸步不上與大夏太后對峙,黎雪菲此番言語乃是真情實意。

姜牧眉頭一挑,輕笑道:

“無妨,各取所需罷了,公主既付出了代價,朕自然也會履行承諾。”

代價?

黎雪菲面色一紅,登徒子果然還是登徒子,隨便一句話都會讓人覺得汙濁不堪。

“那雪菲便先行告退了。”

看著姜牧玩味的眼神,黎雪菲實在不敢久留,匆匆行禮便慌忙逃出殿外。

這宛如小白兔一般的姿態,逗得姜牧輕笑不已,隨後姜牧轉身重新坐回了龍椅。

案臺之上還殘餘著些許黎雪菲的餘溫與痕跡,但顯然姜牧此時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出兵安南一事,漢王與趙王一黨必然會使絆子,若沒有張云溪的支援,還真不太好辦。

但無論是太祖寶藏,亦或者是作為轉移大夏國內注意力的理由,此事都不得不做!

姜牧輕輕嘆了一口氣,腳不自覺的抬了一下。

哎呦!

案臺之下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是誰?”

姜牧面色陡然一冷,掀開了案臺的綢布,頓時呆滯當場。

只見虞靈蜷縮著身子看著姜牧,俏臉上還帶著些許尷尬的笑意:

“靈兒,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