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夜襲2

今生戰事提前了一年之久，那麼結局會不會也有所改變呢？前世雖然最後沈意打了勝仗，但是戰爭很是慘烈，據說死了很多士兵，就連他的父親沈開通也在戰場殞命。致使他後來性情大變。

昭樂兀自沉思，完全忘記沈意還坐在她身邊。想到最後要死那麼多人，昭樂內心隱隱不安。

她不擔心沈意的安危，只是一想到後面多少家庭要破碎就難受，會有多少父母失去兒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子女失去父親！

沈意見昭樂低頭不語，眉目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她捨不得自己，拍拍她後背道：“別擔心，我會盡量多寄書信回來，也會好好保重自己！”

他的聲音把昭樂拉回現實，這廝還沒走呢！她盡力躲開沈意的肢體接觸，向床尾挪了挪“你還是快回，萬一被人發現就完了！”

沈意見昭樂又刻意地避開自己有些不明所以“昭昭，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變了，很牴觸我碰到你。”

生理的反應不會騙人面目表情可以偽裝，可是內心的排斥就會反應到身體上，即使昭樂一忍再忍，看見他靠近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避開。

“之前是我不懂規矩，一顧的順心而為。”

“我喜歡你真性情的樣子，自由自在做自己。”沈意不是很習慣現在她這個樣子，總感覺她身上藏著事情，渾身寫滿了抗拒。但也知道不能強求，以她的性子越逼越反。

“自由，女子有幾個可以自由做自己，身為女兒或許還有些自由，等成為媳婦被拘在方寸之地能有什麼自由。”昭樂忍不住地出聲嘲諷道。

“你放心，等以後我們成親，我會請旨駐守邊境，這樣你隨我一同前往，雖然日子肯定沒有京都舒服，但是我絕對不管控你的自由。你不是剛學會騎馬了嗎，以後塞外草原任你馳騁。”沈意真誠的絮絮叨叨的為昭樂描述以後的生活畫面。

他從剛開始認識昭樂就知道她的性子不適合侯門生活，難以擔任當家主母。並不是合適的成親物件，但是他忍不住地被她吸引，被她身上那股向陽的熱情所感染，心甘情願的為了她改變自己以後的人生規劃。

對於沈意的描述，昭樂內心是有所動搖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個失去的孩子，惡毒的小姑子，冷漠自私的婆婆，還有後來的郡主，無論哪一個想起來都令她生理不適。

只要嫁給他，這些人都是她繞不開的麻煩事。昭樂可不想自找麻煩，今生她只想好好的順心的舒服的過完一生。

為了趕緊打發瘟神離開，昭樂假裝睏意襲來，拿著帕子頻頻捂嘴打哈欠。裝著裝著竟真的來了睏意。

沈意見她困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抬頭看看了窗外，時間估計也差不多了。就抬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你睡吧，我等你睡著就走。”

昭樂哪肯，這不是純純變態嗎！萬一自己睡著了，他行什麼不軌之事，豈不是萬劫不復。

正在他倆爭執是先睡還是先走的時候。

“嘰嘰啾啾”從後窗竹林裡傳來幾聲莫名的鳥叫聲，沈意聞聲立即站了起來走到昭樂面前，不顧她的牴觸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在她額頭貼了一下就道：“昭昭，我得走了，等我出征，你若得空去城樓送送我。”

沈意出了內室翻了外間的窗戶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他走後昭樂又沒了睡意，一會想到前世的那場戰爭，一會又想他出徵之後自己在府中艱難度日，就這樣一個人抱著被子胡思亂想的等到了天亮。

看著窗外天色由黎明的魚肚白色，逐漸成淡藍色。接著一片霞光四射，世間的萬物慢慢在朦朧中變得清晰起來，變得明亮起來。

她起身吹滅桌子上的燭火，又轉身回去坐到床頭，這讓她想起前世沈意剛打完仗回府的那段日子。她也是經常抱著被子在床上從天黑等到天亮。

當時城陽郡主在府上養傷或者說是城陽公主，畢竟那個時候，炎王已經馬上要辦登基大典了，沈意經常整宿陪在她身邊。

而自己從一開始的滿懷期待等到心灰意冷再等到相看兩厭。

一整夜的胡思亂想讓昭樂頭腦昏昏沉沉，半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閉著眼養神。

夏瑾端著水走進屋裡就看到昭樂坐在床頭頭髮凌亂，眼圈發黑，臉上蒼白，夏瑾嚇得忙丟下盆，跑過去伸手摸摸昭樂的額頭喚道：“姑娘，您怎麼了？別嚇奴婢啊！”

“別一驚一乍的，我就是昨夜沒睡好，替我更衣，再晚要遲了。”昭樂睜開眼睛，下了床坐到梳妝鏡前，也被自己的面容嚇一跳，活見鬼似的，難怪夏瑾大呼小叫。

“塗上口脂，氣色好多了。”昭樂衝著銅鏡笑了笑。

“姑娘，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煎藥，至於今日讀書的事情還是不要勉強了。”夏瑾十分擔心昭樂的身體，她家姑娘打小就是個藥罐子，一年四季都在吃藥，也就近兩年才慢慢擺脫吃藥好起來。

昭樂搖搖頭道：“就是有點睏倦，下午沒課我回來補覺，你去熬點藥就行，等下吃完早膳，喝完藥再去上課。”

喝完藥，昭樂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去前院上課，今日早上是律學。

枯燥無味的課程，講到一半的時間。昭樂就撐不住了，眼皮忍不住地睜開合上，反覆幾次之後。

負責律學的夫子廟宇文是之前衙門當差的主簿師爺，正在講著他當年跟著知府辦案的經歷。

確認講臺上夫子正講的慷慨激昂，沉浸在過去的光輝歷史裡，昭樂索性拿著書遮住眼睛，低著頭打會盹。

斜後方的沈靜初正無聊的四處亂瞅，當初騎術課被退之後，選修課隨便又挑了這一門，沒想到這麼無聊，早知道不如去學射藝。

瞄到昭樂把書豎了起來，心想她又出什麼么蛾子。不對？看她那個樣子應該不是在認真聽課，大機率是在睡覺。隨著昭樂點了點頭，她立刻興奮起來了，猜對了。

呵，可算讓她逮住機會了。律學的夫子出了名的嚴厲，批評從不看人，在她課上被罵哭的女孩多了去了。

沈靜初拿了張紙在手中揉了揉，衝著昭樂面前的書瞄準，直接投了過去。

咚一聲，書倒了，昭樂一激靈瞬間清醒了。隨之學堂裡的人全部轉向她的方向。廟宇文被打斷講話本來就不爽，轉頭髮現昭樂居然在睡覺。

瞬間氣結，憤怒地大聲質問道：“你，給我站起來！剛剛你是睡覺！我的課本身就是選修課，你不喜歡大可以不選，但是你選了居然在我的課上堂而皇之的睡覺，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