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

“您撥打的……”

沈季聽著耳邊一遍遍響起來的機械聲,有點心焦。

他今天下班比較早,原本打算去接江岑沐的。

結果剛從花店裡出來,買了束鮮花,想要問江岑沐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通電話。

並且他一個小時之前給江岑沐發的訊息都沒有回。

再有一次沒有打通之後,沈季乾脆放棄下一次撥號,轉而打給了趙軒卓。

“我說沈大資本家,壓榨人也要有個限度,現在都下班了,別想讓我加班。”

“江岑沐去哪了?”

趙軒卓驚訝:“江教授不見了?”

沈季:“嗯,我現在正在往燕北大學那裡趕,剛才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我記得你當時存了他助理的手機號,看看能不能聯絡上。”

他的聲音雖然還算平靜,但是裡邊顯然蘊含著濃濃的擔心和慌張。

趙軒卓:“好的。”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後,點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名字,在點下去的時候,卻無端的生了幾分猶豫。

應當……聽不出來吧。

這還是一開始沈季想為了聯絡江岑沐的時候,他存的電話號。

說是為了存號,實際上趙軒卓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喂,你好,哪位?”

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的時候,趙軒卓拿著手機的那隻手握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半晌沒回過神來。

“打錯了嗎?”

宋文逸嘀咕著,就要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對方出聲了。

“我找江教授。”

聲音壓得很低,好像離話筒很遠的樣子,有點模糊。

宋文逸乾脆道:“江教授有事,不在。”

“方便告訴我他去哪兒了嗎?”

宋文逸今天正因為江岑沐的事情搞得心煩,眼下這個人打來電話,更是加重了他這份不耐煩。

“不方便。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掛了。”

趙軒卓嘆了口氣,果然,不管過了多久,宋文逸永遠是這麼個雷厲風行的性子。

這還沒說幾句呢,就要掛了。

他擔心宋文逸下一秒就要掛掉,於是只好表明身份,“我是沈季的助理,他聯絡不上江教授有點心急,所以叫我來問問,請問江教授在學校嗎?”

宋文逸:“江教授不在學校裡,他的實驗專案出現了點問題,現在正接受調查,讓沈總不必擔心,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趙軒卓:“謝謝。”

直到耳邊傳來結束通話的“嘟嘟”聲,宋文逸才反應過來,他微微一怔愣。

沈季的助理,那不就是——

趙軒卓。

他給他打電話了。

怪不得他覺得那個聲音好耳熟,但是也跟記憶中那個青澀的聲音有所不同了。

宋文逸手忙腳亂的按照這個號碼又撥了回去,但沒接通。

“您撥打的正在通話中……”

宋文逸的手顫抖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勇氣再打第二遍。

趙軒卓和沈季說完之後,瞥了眼螢幕上的宋文逸又撥來電話的顯示,視線在上邊停頓了一下,還是選擇滑過去了。

看來對方還是聽出來了,不過這次是有事,他覺得以後應當不會和宋文逸聯絡了。

——

“我的資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使用的藥材也並沒有違規和超量。”江岑沐坐在那裡,一副很是閒適的樣子。

“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江岑沐隨意瞥了一眼,果然和他電腦上的那個一樣,他勾了個輕蔑的笑,“或許,這不是我的資料?”

“什麼意思?”

江岑沐拿出隨身攜帶的隨身碟,遞給眼前的人,淡然道:“這才是我的資料,至於藥材用量你們大可派人去查。”

“江教授,您可以先回去了,但是後續的調查希望您繼續配合,外邊有一位男士正在等你。”

“你怎麼過來了?”

江岑沐剛出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沈季,微微愣了一下。

他以為是宋文逸來了,沒想到是沈季。

沈季上前直接給了江岑沐一個擁抱,幽幽的說道:“電話不接,訊息不回。教授,你可讓我擔心死了。”

江岑沐一僵,他沒想到沈季居然直接抱上來了。

炙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邊,無端的生出些曖昧的味道。

“還好嗎?”

江岑沐點頭,默不作聲的小心推開他,說道:“挺好的,可以解決。”

他不太習慣這麼近的距離。

沈季順勢鬆開,拉著他的手腕把人帶到了車前,並且開啟了車門,“那就好,解決不了的話就找我。”

江岑沐坐了進去,扣上安全帶,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好啊。”

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一束開的正旺的鮮花,顏色紅豔,包裝精美。

江岑沐遲疑了下,問道:“這個花是?”

沈季開啟左轉向燈,轉了下方向盤,隨意回答道:“送給你的,那會兒有點著急,所以我放在後座了。”

江岑沐疑惑:“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沈季唇角彎了彎,挑起眉梢,“只要你想,每一天都會是節日,鮮花嘛,總歸是讓人心情好的事物,我想……”

“想讓你每天都心情好一點。”

江岑沐驀然偏過頭,他看著貌似在專心開車的沈季,又看了看後邊的花,認真思索了會兒,給出自己的答案:“按照你這個說法,那豈不是要每天都送我一束花?”

他的視線停留在前方的馬路上,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沈季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暗自小心的鬆了一口氣。

沈季悄悄把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移動了下位置,剛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緊張地他現在手心裡全都是汗。

他故作鎮定道:“當然可以,我會每天都送你一束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