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部分佩甲問題衍生的星甲技術路徑（下）

幾天練下來，金銳倒是想搞個難度高一點的訓練和測試。

“袁小姐，你們武道館的自定義訓練間有空的嗎？”新的一天，金銳大清早就來了武道館。

小袁聽了立馬回應道：“前輩，我們場館裡這種高階別訓練間只有兩間，恰好都被貴賓長期預訂了，可能會有點麻煩......”

“哦，那我退而求其次。我要超高重力，氣態行星大氣模擬，對艦射擊，高強度輻射，計算資料流對抗這幾個的房間分別來一個吧，嗯，具體環境引數要求我發給你......”

“好的。”妹子輕快地答應下來。

金銳轉身，一個身穿淡藍色襯衫，佩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金銳直觀感覺就是這人書生氣已經褪去不少，還有一點殘餘，老練成熟有所積累，對小女生有點吸引力的。

這老兄倒是收斂了氣場，顯出友好，走向金銳，伸出右手。

“朋友，你前幾天的那場戰鬥我看完了，能否交流一下。”

宋時鈞隨即轉頭向小袁妹子提了一句：“平常貴賓的早餐膳食今天多準備一份，算我請這位的。”

“哥們兒釋放善意了，還暗示可以幫忙訓練場的問題，多半那兩個頂級自定義訓練間就是他的。唉，哥們早就在一旁等我了，起得挺早啊。”金銳快速心裡過了一遍。

隨即金銳露出笑容，伸出右手，兩人友好握手。

......

蘇霍小朋友們已經考了幾天了。

學區長看著下面的一組組學生，感慨高強度考試無論什麼時代也都是吃體力的。幾天下來，光屁股坐考場，也弄得學生們有點萎靡了。

他開始新一階段測試的考試說明。

“同學們，為了減緩你們的考試壓力。接下來的考題比較好答，只有AB兩個選項。”

幾天下來有點疲勞的學生之中像水入沸油般炸開了。

兩個選項？豈不就是選擇題？保底一半一半嗎。

“好了，安靜一下。我說具體考試內容了。總共一千題，每題給15秒影像，30秒答題，今天晚上考完，再有最後一小時附加題就結束，九點差不多就能收尾了。採用自由播放，影像你們每個小組都能收到，小組內部觀看判斷，允許重複播放影像，但時間控制自已負責。最後一里路了！”

......

“開始答題！”

蘇霍同組的魏晟還是有本事的。

飛快翻看影片，十多分鐘下來答了一百道，每道題用時十秒上下，這就很快給他們小組弄出幾十分鐘的喘息時間。

“魏晟，你挺熟悉規則的嗎。第2、5、7、25......365題——這些影像怎麼你都選‘微分法’，不是蒙的吧？”餘采薇審理了幾題

“額，年幼時恰好有親友教過我一點，部分凝甲使用時看得見星甲分解成一顆顆可見的相同小部件的都是最簡單的‘微分法’。”

“實話說，部分凝甲考了這麼幾天，老師們放資料，現學現考的模式弄下來，我還是沒看懂部分凝甲這個問題怎麼會衍生出不同星甲術的技術路徑。”魏晟坦誠道。

回到武道館視角。

“朋友不是一般人啊。能長期包下高階訓練室，財力非常了。”

金銳說的時候心裡又想道：前幾天被打昏在模擬艙室那三個被我是輕鬆拿捏，但他們戰術水準配合，以及二十歲不到就有的四到五級星甲水準，在正常環境下說明天賦或家境兩項起碼有一個不錯的。

他們在這武道館也只屬於熟客而已，而超然一點的大貴賓起碼高上幾個檔次————財富或者地位以及實力。

“金兄倒是耿直，直接說出想要的東西了。金兄的姓氏我問的小袁，具體姓名之類資訊......我還是知道規矩的。鄙人姓宋，名時鈞。”開誠佈公的名字交換。

“宋氏，是前帝國時代的古封國家族嗎？”金銳笑著回道，“我單名一個銳字，小小退役兵而已。”

“帝國時代都過去了，王子皇孫的虛名早就沒有意義了。金兄這樣年紀輕輕就掌握近乎‘法’級的星甲之術的人才比我這種家族廕庇出來的人強多了。”

沃趣，大族之中的老實人，真是稀有動物。金銳心想。

“宋兄於我有何所求，直說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金銳友善地回應。

“金兄真是爽朗。我也不掩掩藏藏的了。鄙人年幼時曾於鋼鐵之廷學習主修機械類的星甲之道，當時我的恩師從部分佩甲問題開始教我，走了‘芥子道’，。年長之後機緣巧合結識另外一位境況類似的修習‘無涯道’的好友。近日雙雙遇到瓶頸，應該是要窺伺‘法’之境。恰好遇見金兄，所以想略微請教一下。”

金銳聽的時候，拿起紅茶抿一口，在聽到“年幼時......鋼鐵之廷......芥子道”這段話時，有點不自然，但恰好藉著喝茶掩飾過去了。

放下茶杯，金銳倒是顯出了幾分熱情急切，“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試試。”

部分凝甲的訓練場館很簡單：一間巨大房間，包裹整個房間的防護層，一顆閃現珠就行。

這閃現珠屬於星海仿生學產物，原型是某種會閃現的蟲子，嗜好飛向有星力的種族吸取星力。可以理解為會閃現的星際蚊子。

這東西，很討厭。人類後來針對其特性硬是想出了有用之處。這東西破不了星甲防，機器人式的全包裹甲和靈裝的微力場。但是人一般不會一直包星甲，就有人想出來，當它湊上來吸血時，吸血部位部分凝甲，豈不完美。

今天翻轉成類似原理造的閃現珠子來鍛鍊部分凝甲。

“這是我的好友，秦仲武。”

“這是那位‘半法’級星甲術高手，金銳。”宋時鈞介紹兩人認識。

星甲的能力，星甲術，按法則深度分為“能術法道”四級。

這個秦仲武這時不像之前剛訓練出來的陽光運動達人，一身西裝，反而有點陰鷙。

宋時鈞先行示範進場。

閃現珠釋放，在空間之中隨機跳躍，每次跳躍與空氣能量碰撞，像是小閃電，發出劇烈閃光。

宋時鈞屹立中央，安然自若，迎接閃現珠攻擊。

閃現珠靠近他的左腰，一閃。在珠子攻擊時，宋時鈞的腰側，一團金屬流沙就會出現擋住攻擊。

珠子退回去了，但並不氣餒，繼續進攻。

一道道閃光在宋時鈞身邊亮起，如同身披雷霆一般。高速閃現五分鐘後，閃現珠能量耗盡，掉落到地上，宋時鈞撿了起來，那是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

宋時鈞回去，問金銳：“金兄以為如何？”

“十級出頭又不上戰場的星甲甲士來說可以了。”金銳抱臂仔細觀察回味著宋時鈞的表現評價道。

宋時鈞搖搖頭。

“我的師長說過，單練的大成以珠子大小和部分凝甲的部件大小為標準，越小越強。高手可以部分佩甲攔住絲線級別的閃現攻擊，雖寸縷亦不漏......”

“這位高手未必能做到老宋你的水平吧。”一旁的秦仲武瞥了一眼金銳突然發話說道。

金銳看了一眼宋時鈞，又掃視了一眼秦仲武，笑了。

“宋兄，我給你露兩手，不過另外再有個不情之請————把你的‘芥子’給我仔細觀察看看————可能有點冒犯。”

“好吧。”

金銳選擇了一顆彈珠大小的閃現珠，體積下降，難度增加可比線性增長快。

“有點逞強了，體積小，不僅難以防禦，敏感度要求更高，同樣能量，能量密度也更大，每次衝擊傷害更強。不是簡單縮小几倍體積，就只增加幾倍難度的。”秦仲武估算道，“老宋那個大小對抗五分鐘，這個三十分鐘以上不止。”

小小的閃現珠充入能量，彈出發射軌道，一下子暴露在空中，模仿蚊子屬性的特性讓其很快感知到了星力味道。突進，潛伏，給他折磨的三十分鐘。

只見金銳伸出右手，撓了撓額頭，放回右手時一揮舞，一道，不，是一顆小太陽被握在了手中，照亮了整個房間和觀察窗。宋、秦二人遮擋了一會兒，光亮退去，只見金銳右手拇指、食指夾住了一個晶瑩的小彈珠，透過燈光，金銳在仰著頭仔細看彈珠的紋理......

“我靠！牛逼！”觀察窗角落裡又閃出一人，神情興奮激動————長得和那個陰鷙的秦仲武一模一樣。

......

學區戰鬥類競賽大教室，近百人在爭分奪秒的考試。學生們遇到的競賽題目越來越......看不懂了。

“浮游炮臺也是部分凝甲衍生出的技術？靠！”

“別抱怨了，微分法或者一分法哪種，選一個吧。”

“分身術？也是部分凝甲課題衍生出的技術路線嗎？這倒是第一次知道。”魏晟驚訝地自語道。

蘇霍答題沒有那麼快，而是選取了兩個題目的影片，其中一個還是魏晟已經答出來的微分法的題，反覆揣摩。”

“小蘇，你發現了什麼啊？”餘采薇關切地詢問道。

蘇霍沒有回答，專心致志地沉浸在分析之中，突然銀灰色中短髮的這個女孩抬起頭，會心一笑。

“采薇，魏晟，接入我的心念，我發現訣竅了。”

隊友一聽急忙接入心念意識交流。

“你們仔細感知這考試影片影象，記得摻入精神力，這影片全息影象的資訊很全面。”

餘采薇，魏晟，低頭沉思感受，也反覆刷了兩道典型題。

“哦，感知到了，星力流動模式的不同。”第二個感悟的是餘采薇，她翻看一個影片之中，鋪天蓋地的奈米顆粒籠罩星球，強大到改變星球的光亮強度程度的星等，“懂了。”

魏晟一會兒之後，也感知到了差異。三人組進入飛快刷題模式。

監考的教師觀察學生們，這群挑選比試出來的尖子不是蠢蛋，不只一組發現了異樣。

回到武道館場景。

秦仲武、宋時鈞，金銳一起坐在貴賓休息區聊天。

“抱歉啊，金兄，我最近才摸索出分身之術，堪堪到一分為二的地步，但是每次分裂出兩個性格相反的分身，控制不好。剛剛那個冒犯了你，我對你說句抱歉啊。”

“沒事，我其實一看你那具分身就知道你狀況了，隱隱約約有一條不可視但可感知的星力連結，明顯無涯道（一分法）特徵了。”

一旁的宋時鈞來回撥看金銳的影像，顯出疑惑，背靠上了椅子。

“金兄的法好像不是芥子道（微分法），也不是無涯道（一分法）？”

“嗯，確實如此。”金銳爽朗回應道。

星甲部分凝甲的一般直接思路就是“拆分”。

芥子微分，就是把星甲全部拆成細微元件，部分凝結時取一些元件凝結現形。

無涯一分法，思路也是分，但一次性只切一刀，把星甲切為不可見和可見部分，有點抽象法則的意思。但不可見部分和可見部分，有一條不可視星力連結。

兩種解決方案衍生出一些星甲之道。

芥子微分很好理解，把星甲無限細分，一些機械大師甲士的萬能零件就是這個細微芥子，還有的星甲強者化為塵埃籠罩星海，凝結出星雲之體。

無涯法的“抽象切一刀”，一些領悟力強的人學會了把自身概念切一刀，切出分身來，身外化身的一種技術路徑就是這招。

兩人急切地想要金銳給出一些建議。金銳認真地察看宋時鈞的芥子，難得的嚴肅，沒有以往的放鬆自在。

放下芥子，微小顆粒飄向宋時鈞然後消失。

金銳先是對秦仲武說話：“秦兄弟還有的好摸索，慢慢來就行。”

然後轉頭向宋時鈞說話：“宋兄聽說過螞蟻蟻群這種生物嗎？”

宋時鈞感到奇怪和不解，抿唇笑道：“為什麼講起生物學來了？”

仔細觀察了宋時鈞的神情，金銳變得嚴肅。

“這是一個比方，我不好直接說實際意思。跟著人類走出母星的螞蟻很有意思，他們的活動被蟻群控制，單個的螞蟻不算完整生命。某種程度上，蟻群群體意識才是大腦。有一天，蟻群被打爛了，但單個螞蟻還是活著的，這就很麻煩了。”

“當然宋兄離那個階段還有距離，不過到時候，希望宋兄想一想自已的親友、摯愛。請別忘記今日的比方。”

氣氛變得肅然。

“失陪了，我要回工作地點上夜班了。”金銳起身離開。

秋夜蕭瑟，金銳快速走到某棵綠化的大樹旁，掐訣虛空畫符，用了個小術法。手搭在樹幹上，心念密信通道開啟了。

“老金，你從療養院出來了！現在在......”

“有正事。我把情況報給你們......”

......

“這麼說，錢塘星區安全部門對於潛在失控危險甲士的登記造冊是失職的，我立刻行動反饋。”

收回搭在樹幹上的手，金銳撥出一口氣消散在帶有些許涼意的秋風之中。

那個宋時鈞距離警戒線只差......

那個秦仲武倒是要摸索一段時間才到警戒線，分身的意識安放最優解沒有人教要摸索相當的時間的。

......

“1000題得分排名如下：

第一名，附中組，91.6分。

第二組，道院中學組，90.5分。

第三名，三中組，89.5分。

......”

“接下來是附加題，我們隨機抽取......”

“是......無標準答案的簡答題，允許精神心念回答......”

一分法衍生的意識安放解法。

此題一出，大部分組根本聽不懂。

附中組和道院組倒是似乎有備而來。

附中組的隊長以手為筆，星力為墨，先是畫出十個質點，然後......

道院的直接勾畫太極生萬物————這屬於無標準答案簡答題的保底回答，怎麼都有些分數的。

蘇霍的小組有些著急了，這1000題比賽已經排第三，就算實踐賽第一，這附加題的巨大分也容易拉出差距。

餘采薇和魏晟皺著眉頭。

“還有回答的小組嗎？”

氣氛緊張起來了。

蘇霍轉了下筆，也開始想著。

他們好像都是畫圖，有特殊意向的圖案......圖案。

蘇霍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什麼。

在老師（金銳）送她的記憶玉佩裡，她隨意翻看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圖案。

蘇霍扯了扯餘采薇的袖子，“我有一個答案。”

然後蘇霍看向魏晟，尋求支援。

經過這麼幾天激烈同甘共苦，魏晟還是看到蘇霍能力的。

“我信你。”

蘇霍站起身開始她的回答。

她的手指在空中勾勒出線條，是某種樹枝一樣的枝椏的，然後在枝椏上繼續勾勒小枝椏，一筆又一筆，由於印象模糊抑或是圖案本身的難度，蘇霍這種精神天賦的星甲甲士都有些吃力了頭上冒出冷汗了。蘇霍把大枝椏重複了幾片繞一圈，一個雪花的圖案顯現出來。蘇霍畫完立刻癱倒在了椅子上。

接受圖案資訊的星力視覺多維度資訊收集機器人的目光似乎變得複雜了一點，目光背後，資料洪流的盡頭，一個老人感受到了訝異。這種因為機密所以就根本沒有打算讓學生答出來的題，今天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