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十六隻大地屍骸,墨哭的嘴角抽了抽。
如果對方召喚的是惡魔,或許自已吸收起來還要花些功夫,不過現在嘛。
“抓住他。”
只是簡單的命令。
這群大地屍骸一時間轉過身去直接反水,朝著它們的召喚者一擁而上。
一時間,碩大的骸骨猶如跳起街舞一般來回的捶打踐踏地面。
可憐的大地一會如同波濤一般液化捲曲,一會又突然化作堅固的磐石。
整座碩大洋館的地基被攪的一塌糊塗,要不是有鋼柱在下方支撐定型,早已經因為結構的形變完全坍塌了。
不過現在從外面看去,就算沒有倒塌,這座洋館也還是歪歪扭扭的佈滿裂紋,活像某種抽象派藝術品。
這些大地屍骸天生就擁有操控土石的能力,這樣的操作對它們來說易如反掌,更不用說是十幾只湊在一起群體狂歡了。
飛沙走石、泥土紛飛之間。
不一會就將一名身著黑色晚禮服的女魔導師給封在了層層巢狀包裹的巖球裡,只露出了個腦袋在外面。
這十幾只大地屍骸還炫耀一般的在墨哭的周圍擺著各種健美POSS。
“好了好了,你們去外面把那些法師也全都這樣逮起來吧。”
墨哭下令之後,16只大地屍骸一躍而起,腳下的大地如同蹦床一般將它們彈的老高。
直接從地下室中躍了出去。
地下室中只留下墨哭和眼前這個魔女。
“你好啊,城主小姐。”
墨哭一邊走向這個被岩層團團包裹住的魔導師,一邊連續釋放了幾次【解除魔法】防止對方身上有帶什麼魔法道具。
“暗精…亡靈?!”
看到墨哭褪去了一身擬態外表,化作全身漆黑,身著骸骨重甲的亡靈形態時,其瞪大了眼睛。
“是你殺了塞瑪冉迪?!你是…大巫妖?!”
墨哭聽到這個名字搖了搖頭,所謂的大巫妖是本身就是至少魔導師巔峰。
當然這裡指的是魔導師五階。
這種等級的魔導師為了在變強的同時獲得永恆的壽命,使用了一種剔除所有負面影響的儀式轉變的巫妖。
這種巫妖的靈魂被保護在其他容器中,不會受到負能量的影響。
因此性格上也不會發生轉變,大多數都抱有善意。
墨哭拍了拍自已的骨頭髮出鎧甲一般哐哐的響聲。
“我這麼強壯的骨體,可能是大巫妖嗎?”
“好了,我先問問你。”
“你覺得自已是人類嗎?”
突如其來似乎與氣氛有些不符的話讓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似乎不知道墨哭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而自已多次嘗試著想要釋放法術卻完全沒辦法激發出法術模型。
就如同周圍具有一個強效反魔場。
“人類?哼哼……他們什麼時候拿我們術士當過人類。”
然而這話才剛說完,帶著尖刺的大錘就帶著無與倫比的風壓襲來,似乎連帶著她與這塊巨石一同轟成碎塊。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神經好似斷片了。
嗓子中拼命的在拳頭到來前擠出了聲響。
“我是人類!我是人類!”
大錘在她面前停下,風壓刮過讓她的臉頰,頓時讓其整張臉上佈滿了罡風割裂的劃痕。
剛剛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意識到,自已不過是對方手中隨時能夠殺死的螻蟻罷了。
自從她露彼卡成為魔導師之後,那許久都不再有過明顯跳動的心臟如同鼓點一般的轟鳴著。
她明白了,這種情況和平時不一樣。
自已完全沒有利用價值,只是對方,不想殺自已罷了。
將錘子收回,砰的往地上一杵砸出一個大坑,墨哭叉著腰繼續問道。
“行,繼續說,你有什麼苦衷。”
嚥了咽口水,露彼卡不再敢說那麼多了,唯恐自已要是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觸怒對方會被直接當場擊殺。
“行吧,那你不說,我來問。”
見對方不說話,墨哭也完全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直接盤坐在了她的面前。
他是的確想要知道更多的線索,推測出這幾個勢力現在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你效忠的組織是什麼、和忒利昂斯共和國有什麼關係?”
露比卡露出的腦袋上,一頭黑色的短髮披散著,紫色的瞳孔凝視著墨哭空洞的眼眶,不禁有些戰慄。
不顧白皙且中性的臉蛋上滴下的絲絲血跡。
她反覆的嘗試著讓自已冷靜下來,想要憑藉她70多年為人的經驗,尋找出一條可能的生路。
“我、我的確是忒利昂斯共和國的議員,但只負責在多國邊境交界收集情報。”
“傳播瘟疫的是劇毒女巫會的魔導師。”
才聽了個開頭墨哭就有些不明白了。
按照他的理解,劇毒女士和忒利昂斯應該是一體的才對。
難不成,這是兩股勢力?
“劇毒女巫會和忒利昂斯共和國是什麼關係,和你一樣的議員有幾個?有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人?”
自由城的城主吞嚥了口口水,發現自已現在完全好動不了,只有一個頭在岩石球外時終於是放棄了做出什麼肢體動作。
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忒利昂斯共和國原本就是魔導師統治的國家。
而首相的選舉制度則是根據議員與議長投票決定的。
全國原本一共有21名議員與3名議長。
其中將近有半數以上全都是天生術士。
而在凡人社會中長大的術士。
無一例外的被視作怪物、異類,就算有父母的引導也無法避免,因為那無時無刻都可能無意釋放的魔法力量。
隨時可能會給予生活的村莊與同伴帶來偌大的災難與不幸。
而那些強大的老牌術士,則基本全都渴望凌駕於凡人之上。
這並非是現在這種實力上的凌駕。
而是絕對的種族、地位上的凌駕與臣服。
再借此去前往更高的境界。
若是沒有【復仇之神】的試煉,一連給予境內的蘭登王國降下數道賜福,甚至造就了聖宗這樣恐怖的強者。
他們早就已經能夠憑藉自已的佈局施展一個名為【神格憑依】的法術將凡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只需要消耗一兩代人的時間,就能夠讓凡人們,尊其為神。
而那些具備有天生施法天賦的術士們,也將被打造成天生的神選民族,為這顆星球開啟魔法盛世。
“所以她們失敗了?”
墨哭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神格憑依】魔法的真實用途,只是覺得神不至於那麼弱才對。
如果真的是字面意思,神真的那麼容易被憑依,那還是別當神了,回家洗洗吧。
“其實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部分,因為遭到了蘭登王國大主教·德斯特斯的打斷 ,法術發生了扭曲。”
“原本的三位議長,在施展【神格憑依】後,本應能夠假借南方諸國的這些不存在的虛神獲取信仰,逐漸在信徒們心中留下印記並獲取力量的。”
“但這個三位議長被這個法術反噬,身份與南方諸國所信仰的天空、海洋、大地三神分別合一。”
“化作了一種吸附於本位面星界的陰影實體,不再具備有自我意識,而是變成了純粹用於匯聚信仰與神術的容器節點。”
墨哭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還記得,維託所釋放的神術就是這樣。
明明他所信仰的那個神根本就不存在,為什麼還能釋放神術?力量從何而來?
這下算是知道了。
他們所釋放的“神術”,本質上還是他們這些信徒與人民自已的力量。
或許這個世界單純的信仰膜拜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的確有用,能夠憑空膜拜出一個“神”來。
但那需要的時間、機遇,信徒數量也是一個天文數字,至少不是現在南方諸國這些信徒加起來能夠造就的。
全部國民堆一起也不夠。
“也就是說,曾經是三個議長,現在就是南方諸國所信仰的三個…信仰存錢罐?”
墨哭舉了個形象的例子。
人們將自已的信仰存進某個特定實體中轉化做實際力量儲存起來。
隨後被牧師們以“神術”的方式所使用。
“是的,原本這一法術只會吸收沒有去向的信徒信仰加以呼叫。”
“並逐步改變他們對自已所信仰的神祇的認知,最後鳩佔鵲巢。”
露彼卡自已其實也是憑依派的追隨者。
聊了許多,墨哭差不多也明白了忒利昂斯共和國曾經的來龍去脈,但這依舊不是重點。
他們三個是不是神、有沒有成功似乎對於現在這個情況影響不大,而且都已經是三個存錢罐了。
難不成還能被放出來?
但那和瘟疫有什麼關係。
“劇毒女巫會呢?那又是怎麼回事。”
對此,她確是搖搖頭,似乎在畏懼著什麼,但一咬牙又勉強的說道。
“劇毒女士也是曾經的一位議員,在三位議長化作信仰節點之後成為了新的議長。”
“並帶領自已的法術結社【劇毒女巫會】,一路擴大影響力,最終成為了新任的首相。”
“目前三大議員中也足有兩位都是她的人。”
“我只知道,他們是一群研究疾病與微觀生物方面的魔導師,劇毒女士本人則似乎有某種能夠透過自身部下、或是信徒獲取信仰的方式。”
“只要那些她的信徒治病救人,被救治者所自發產生的感激就會成為一部分信仰被其所收穫。”
“而另一方面,那些被她們所製造出來的瘟疫詛咒,在完成了傳播→感染→致病→痊癒這個過程之後。”
“也會化作一部分的類信仰力量回饋給劇毒女士。”
“我不是劇毒女巫會內部的人,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但劇毒女士憑藉這種方法積累的力量,絕對已經到達了成功完成【神格憑依】全流程的議長實力。”
“我們中大多數人都一直覺得,劇毒女士這麼做是必要的犧牲,她仁慈的沒有給予瘟疫任何的致死性。”
“又透過這種方法,將實力推動到了頂峰。”
“之後或許她所等待的,就只是一個正式將神性展露在世人面前,被封神的契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