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姐見到陳主任及段局長的時候,他們已經商議好了,這個案件最終的處理結果是:韓金蛋青天白日試圖對女知青施暴,破壞了鄉鄰和知青團結友好的大好局面,造成的影響極壞,即日執行槍決!
韓大姐對這判決結果沒有意見,出了這麼惡劣的事,確實該處以極刑,以儆效尤,但是對於林慧的後續安置,她不得不提:“這個韓金蛋聽說是韓窪生產隊支書的侄子,這個老支書在隊裡威望極高,出了這樣的事,小林也不適合再回韓窪生產隊了,兩位領導看看怎麼安置她合適?”
段局長沒說話,這個事情輪不到他開口,陳主任用力抽了一口煙,吐出菸圈:“韓主任這邊知道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安排嗎?”韓大姐略微思索了下:“聽說咱們縣裡中心小學在招老師,這個小林是今年應屆的高中畢業生,教小學應該沒什麼問題,領導您看怎麼樣?”
陳主任聽到是個小學老師的位置,不在意的說:“可以,就這樣吧,明天我讓人安排。”隨即深深看了韓大姐一眼:“還要勞煩韓主任好好安撫下林知青,關於這件事,讓她閉嘴,不要再對外說或者是寫了!”韓大姐點頭應是,陳主任又看向鄭局長“今天這些目擊的群眾也要叮囑好,不準外傳,避免影響擴散,誰要再繼續謠傳,就當反革命罪論處!讓大夥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免得上級領導聽說了以為我們苦縣地界上多不太平呢!”
鄭局長領命去安排工作了,韓大姐要做的就是跟林慧說清楚這事的利害關係,讓她不要對外聲張了。韓大姐先是把韓金蛋的處理結果告知了林慧,然後又猶豫著跟她開口說不準外傳的事情,哪知小林是個極聰慧的,自己剛一開口,她就全明白了:“我知道,我不會再往外說這個事,哪怕自己家裡人也不會說!”
韓大姐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那個韓窪生產隊你是不好再回去了,剛好縣裡中心小學缺老師,咱縣革委會陳主任就打算安排你過去,大姐覺得還不錯,就擅自做主替你答應了,你不會怪大姐吧?”
林慧則是覺得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今天導演的這一出不但除了韓金蛋這個禍害還能順帶收穫一個小學老師的工作!隨即想到,恐怕韓主任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然革委會主任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又怎麼會想到給自己安排工作?
林慧感激的看向韓大姐:“大姐,您言重了,我感激您來不及呢,我知道,我能有這個工作肯定多虧了您,您放心,您的大恩,我日後必將報答!”眼下一份能脫離農門的工作多難得啊,如果不是韓大姐,恐怕自己要一直在生產隊起早貪黑幹活一直到恢復高考了!
韓大姐輕輕撫了撫林慧的頭髮:“大姐也沒做什麼,更不用你的報答,今後好好教書育人,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就是報效黨和國家了!”林慧聽了,重重的點了點頭。
眼看天已經擦黑,時候已經不早了,陳主任和韓大姐先後離去,林慧由王大姐帶著在公安局食堂吃了晚飯,晚上就由鄭局長開了個條子,安排林慧在縣招待所住下了。
林慧在招待所簡單洗漱之後,就插好房間的門,閃身進了空間。只見空間裡的黃豆已經完全變黃,可以收穫了。林慧拿出鐮刀開始收割,割下來的豆秸堆滿了木屋前的空地,全部收割完成之後,林慧拿出一根木棒開始反覆敲打豆秸。沒辦法,缺少器械,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收穫黃豆,還好,豆秸都乾燥的很,輕輕一敲就爆了莢,看著豆秸堆裡地上不斷多出跳動的黃豆,林慧心裡樂開了花。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革委會姓陳的女幹事找到林慧,陪她去韓窪生產隊拿東西和辦理離開生產隊的手續。陳幹事三十幾歲,騎著腳踏車,林慧就坐在後座上。路上,陳幹事交待林慧:接下來如非必要,不要開口,一切都讓她來說;林慧知道意思是讓自己不要把昨天的事往外說,於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到了韓窪生產隊,陳幹事先讓林慧回知青點收拾東西,由她去隊部辦手續,辦好了自己會去知青點找她。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工,知青點一個人也沒有,林慧趁機偷渡了一些笨重行李到空間裡,省得待會行李太多不好拿。
林慧收拾好東西拿出紙筆寫了個簡單的紙條,告知知青點的眾人,自己調到別的地方了,有機會再見!紙條就放在堂屋八仙桌上,拿個土坷垃壓住,免得被風吹跑。其實林慧想給吳彩玉單獨寫封信告知自己的去向,但是想到自己還沒安頓下來,不宜節外生枝,還是先忍下了,等到自己的工作真正落實,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和她說也不遲。
陳幹事來的很快,帶上林慧和行李就返回了縣城,不用和韓支書以及韓窪村的人碰面,林慧著實鬆了一口氣。
到了縣城的中心小學,由於現在還是在暑假期間,學校裡沒什麼人,只有小學的張校長和學校後勤處的王主任在,看來是得到訊息特意在這等著了。
倆人對林慧的到來表現的非常熱情,接收手續一會功夫就辦好了,讓林慧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成了正式的公辦老師,而不是原先以為的民辦老師。要知道,這兩者的差別可大了:民辦老師一個月工資大概十幾塊錢,加上一些糧食或者工分補貼,而公辦老師即使沒轉正每個月工資至少也有30塊,而且成了在編的公辦老師,等於是有了城裡戶口,可以吃商品糧,每月按量領取一應的糧油供應,自己即使沒有下鄉,這樣的工作也落不到自己頭上,看來,這次真的是撞大運了!
林慧成了在編的公辦教師,戶口和糧食關係也隨之轉到了學校,不過這個月還領不到供應,要從下個月開始。
張校長說三年級的數學老師有空缺,開學後就讓林慧擔任,由於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所以林慧這幾天可以先休息,等開學了再說。張校長知道林慧暫時沒地方落腳,就安排了學校裡的一間宿舍給她住,一個月交給學校兩塊錢,按月從工資里扣。
安頓好了林慧,陳幹事就回革委會覆命了。學校後勤處的王處長帶著林慧來到了教師宿舍,學校最後面的這兩排房子都是作為教師宿舍準備的,跟教室一樣,都是一水的青磚瓦房,但因為目前學校老師不多,不少老師家都是縣城附近的,所以教師宿舍的入住率並不高。得益於此,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也能分到個單間,更讓林慧滿意的是,自己這間屋子位於最後排房子的最裡面,相鄰的隔壁也沒有住人,其他人一般不會輕易經過這裡,這樣能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的隱私。
王處長開啟這間屋子的門把鑰匙交給林慧,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推開房間的門,只見屋子中間的房樑上垂下了一根電線,下面吊著個白熾燈泡,牆面用石灰刷了白,地上鋪著青磚,屋子最裡面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床,一進門靠窗的地方擺著桌椅,林慧很滿意,這個居住條件已經比現在的大部分人都要強很多了,而且這個房間很大,一進門另一側還空著不少地方,以後可以想辦法弄個爐子,就能在屋裡做飯了。
而且這邊用水也方便,門口不遠就是一排磚砌的水泥抹過的水槽,上面有好幾個水龍頭,擰開就是嘩嘩的自來水,可比在村裡方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