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半天之後,楊小白終究還是相信了自已的肉身力量。
既然洛水的實力在關押區都是名列前茅的,那自已應該沒必要怕其他人才對。
“走吧,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拿定了主意之後,楊小白又自然而然的牽起了風夜軟若無骨的纖手。
藉助著煤油燈,三人一邊仔細看著地上的血跡,一邊保持著謹慎向前走去。
尋著血跡一路走去,不多時,拐角處竟然沒有了任何牆壁,原本的迷宮反而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大圓場地。
此時的場地之中,正有幾十人聚在一起,舉著自已的煤油燈,圍在一起。
而血跡,正好走向他們包圍的正中心。
三人的腳步響起,頓時引得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來。
見到只有三人之時,他們又將目光收了回去,根本沒有將三人放在眼裡。
“怎麼回事?”
胖子參與了七次晚上的「獵血」事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所有人聲音嘈雜得很,混到一起根本聽不清是什麼,反正是在爭吵,卻沒有人動手。
楊小白示意風夜和胖子暫時留在原地。
自已單獨一人擠了過去。
幸好這些人彼此之間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楊小白見縫插針鑽了進去。
他擠進去看了一眼之後,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眾人圍觀的最中心,一個身穿黑藍色制服的獄警,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他背後的衣服上是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傷口狹長細小,看樣子還是用小刀傷的。
只是這次的目標,竟然是獄警。
襲擊獄警可是大事,很可能召開實力恐怖的監獄長,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這些傷口,讓楊小白瞬間想到了剛才在迷宮路上見到的那七八具死在一起的屍體。
看樣子恐怕是同一人所為。
獄警還沒有完全死去。
他趴在地上,乾瘦的身軀不斷抽搐著,顯然正處於巨大的痛苦之中。
楊小白側耳聽了聽,這些失樂者們正爭吵的不可開交。
“媽的,那個不長腦子的膽敢襲擊獄警啊?這獄警一道死亡,肯定會驚動監獄長,到時候等他來了,今晚進入迷宮的人恐怕都不會好受吧?”
“誰有本事,趕緊救一救他啊,他死了監獄長的怒火肯定會發洩到我們頭上。”
“救個屁啊,他身體中本就不多的血液已經全部流乾了,救不回了。”
“唉……這可如何是好?”
“出手之人恐怕實力不低,獄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名獄警隨隨便便可以戰勝十幾人,難不成是團伙?”
“應該不是,從傷口來看,應該只有一人。”
……
這座迷宮的最中心似乎就是這裡,這些失樂者拐來拐去,最終都會集中到這座圓形場地之中。
這也是讓所有人自相殘殺。
只不過今天似乎有些特別,因為這名獄警的事情,反而讓所有的失樂者停止了「獵血」行動,轉而擔憂起了獄警的生死。
實在是沒辦法,獄警死了,那便意味著監獄長會出現。
楊小白聽了半天大概明白了。
他退出包圍圈,將自已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告訴了風夜和胖子。
聽完之後,風夜第一時間道:“既然那名襲擊者已經出手了,為什麼還要讓獄警活著到這裡呢?”
楊小白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只不過還是不明白。
襲擊獄警有什麼好處呢?
答案是沒有。
沒有任何好處。
“除非……襲擊者想要挑戰監獄長!”
想到這裡,楊小白豁然看向人群。
他假設到了一個想法。
一個可以同時殺死七八名失樂者的人,實力絕對超群,他想辦法引來了獄警,而後想要將其殺死!
只是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反而留了獄警半條性命。
而看獄警那虛弱的樣子,恐怕並不能自已走到迷宮的最中心吧?
那麼這名獄警恐怕是被人挾持到這裡迷宮最中心,也一百名失樂者最終會彙集到的地方。
因為所有的失樂者要麼為了逃生,要麼為了「獵血」,都會在這座迷宮中不停的走動。
而迷宮最終點,是肯定能夠到達這裡的!
一旦獄警死去,監獄長出現。
那麼這裡彙集的所有失樂者都將會成為自已獄警的嫌疑人,監獄長可不會管那麼多,勢必對所有人出手。
那麼,那名襲擊者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要潛藏在這所有的失樂者中,趁機挑戰監獄長。
這些不知情的失樂者,恐怕都會成為他的馬前卒。
“所以……”
楊小白眯著眼睛,在圍觀者們身上掃來掃去。
“襲擊獄警的人,就在這些失樂者當中!”
風夜和胖子看著他在那兒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不過都沒有打擾他。
正在此時,圍觀者中突然有人驚恐地喊了一聲。
“他死了!”
在場所有的聲音突然寂滅了下來。
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和煤油燈燃燒的聲音。
緊接著,迷宮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驚怒的大吼。
“是誰?!膽敢襲殺獄警!”
一陣陣奔跑的聲音疾速傳來,黑暗中,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一名名獄警,快速將身處圓形場地中的所有失樂者們圍了起來。
面對那些乾瘦的獄警,所有失樂者都沒有反抗或者逃離的心思。
只要這名獄警死亡,那麼今晚所有牢房欄杆故障,走出牢房的人都有嫌疑,都會受到牽連。
獄警們停留在圓形場地的各個入口處,深陷眼眶中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所有人。
卻沒有了其他動作。
迷宮深處,一道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傳來。
那嘭嘭的腳步聲,似乎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一樣。
連楊小白都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監獄長在所有失樂者的口中是強大恐怖不可戰勝的人。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楊小白他們來時的那出口。
只見一座如同肉山似的身形,緩緩擠出迷宮。
他身材肥胖,肚子鼓鼓地凸起,像是塞了一個巨大的球體。
臉色寫滿了嚴厲和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他的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能引起地面的震動。
“咕……”
不知是誰,嚥了口口水,在圓形場地之中,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