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綏沒搭理言星迴,言星迴也不在意,叫來管家安排人打掃客廳。謝綏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等他迴歸正常狀態,他的潔癖就要發作了,到時候所有人都要被他折磨。

等傭人收拾完千歲惹下禍,言星迴的好奇心還是沒有下降。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謝綏:“那人誰啊?”

謝綏皺著眉頭,坐遠了一些。

“你一個omega,自重一點。”

言星迴挑了挑眉,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好傢伙,是真有情況,你以前可是不在意這個的。”

“我這是在為你的相親物件考慮。”對著其他人,謝綏可是毒舌得毫無保留,“我看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先被醜得跟鬼似的玩意兒嚇一跳,完了又要被送綠帽。”

“你說誰是醜得跟鬼似的玩意兒?”

謝綏聳肩:“哪隻鬼急了,就是哪隻。”

言星迴罵不過,只能在腦子裡幻想著把謝綏當沙袋打。

隔了會兒,謝綏才想起來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好友,如果不是懟人需要,他甚至想不起來言星迴上週去相親了。

“相親結果怎麼樣?”

言星迴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根本不想跟媽媽介紹的人認識,那天睡到自然醒,睡衣外裹了一個大棉襖就下樓赴約了。到地點後,言星迴發現相親物件是自己中學時期暗戀的男神。

言星迴面色灰敗,惆悵道:“喜憂參半吧。”

“哦。”

謝綏對怎麼個參法不感興趣。

被謝綏這麼一打岔,言星迴都沒心情八卦謝綏的感情了。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言星迴直接一個挺屍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這個好友活得沒什麼人氣,不喜歡跟人接觸,平常也喜歡做狗,不做人,這個時間段不會有傭人進來才對。

濃厚的血腥氣傳來,言星迴的眼皮跳了跳。

他知道謝綏的身份不只是武器販賣商那麼簡單,就算謝綏沒有其他身份,武器販賣商也不是好乾的活,那是要拿命乾的活。

“殺人拿貨的?”言星迴僵硬地轉頭看謝綏,卻見謝綏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大步向玄關走去,眉宇間皆是擔憂。

不出意外,是簡元白。

看見人,謝綏瞳孔微縮:“怎麼傷得這麼重?”

簡元白的衣服因為打鬥變得破破爛爛的,最嚴重的一道傷從鎖骨到胸口,約二十公分。

“不痛。”簡元白的目光越過謝綏,注意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言星迴,忽然間,有些委屈。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omega,精緻得像是洋娃娃。他跟謝綏一樣,是那種精雕細琢的長相,像上帝創造的藝術品,不同的是,這omega的精緻像易碎的瓷器,而謝綏的精緻帶著距離感,像是做工精細的利刃。

他們……很般配。

“那個實驗體在院子裡,活的。謝先生想要做的事,我都可以幫謝先生做到。當初在實驗室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實驗體能打贏我,在地下拳館的時候,我站到了最後。”

簡元白可憐兮兮地強調:“我贏了很多人。”

他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謝先生會趕他走嗎?

如果謝先生不趕他走的話,這個omega會趕他走嗎?

言星迴聽呆了,這是什麼?戰鬥機器嗎?

“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謝綏走了幾步,簡元白沒跟上來。他回頭,才發現簡元白在看言星迴。

不知怎的,他有些氣惱:“好看嗎?”

簡元白內心酸澀,但他也沒法違心說言星迴不好看。

“好看。”

作為高敏omega人群,言星迴覺得自己很危險,他今天似乎很難安全走出這扇門。

“不,我醜得跟鬼一樣。”

謝綏冷笑一聲:“不醜,你好看得很,剛來就把我保鏢勾走了。”

言星迴麻了:“這話剛剛就是你說的,你現在又不認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謝綏翻臉不認賬,又轉頭對簡元白道,“搞清楚是誰給你發工資的,別看到個omega就走不動道。”

簡元白更委屈了。

因為是謝先生喜歡的omega,所以別人連多看一眼都不行嗎?

簡元白眼尾泛紅,像是要哭出來。

謝綏有些無措,語氣溫柔了不少:“我沒怪你……就是……”

謝綏“就是”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嘆了口氣。他顧忌著簡元白身上的傷口,動作小心地將人攬入懷中。

“別難過了,是我不好。”謝綏咬著牙,生硬道,“看見好看的皮囊,多看兩眼也是人之常情。”

言星迴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神情。

嘖嘖,聽聽,這話說得,多憋屈。

高傲嘴毒的alpha栽了一個徹底,但言星迴這個看戲的並不快樂,他感覺他才是最倒黴的那個。

言星迴在心裡嘶吼,你們兩個人的劇情沒必要非拉上我啊,三個人演這部戲,實在太擁擠了。

“謝先生,別這樣。”

簡元白沒用什麼勁兒地推了推謝綏,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言星迴一眼。

“……”

完了,遇到活的綠茶了。

言星迴倒吸一口涼氣,腳趾抓地。

他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等等。”言星迴覺得他再不為自己說兩句公道話,今年的清明就能收到菊花和貢品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跟謝綏就是普通朋友哈,沒有其他關係。”

言星迴求生欲拉滿,甚至想跟簡元白詳細說道說道自己跟謝綏的恩怨。

啊不,只有怨,沒有恩。

謝綏慢半拍反應過來:“你是在吃醋?”

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像是快要溺死的人被人拖出水面,窒息憋悶感瞬間消失,甚至有種滅頂的喜悅破土而出。

“嗯。”簡元白承認得很乾脆,順帶自我反省了一番,“我知道我跟謝先生只是僱傭關係,不應該……”

“等等。”謝綏周身的氣壓突然降低,“你說只是什麼關係?”

言星迴覺得眼前的情況很不對:“那什麼,我有事就先走了哈。”

說完,他就飛快地溜了,那速度,能跑贏不少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