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爆炸,讓宮殿也晃動起來,白羽一驚,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待兩名刺客過來報信,便能佐證猜測,只見兩名守在暗針門口的刺客狂奔而來,呼哧帶喘地說道:“不好了,暗針跑了。”

“哼!他還真敢跑啊?”

白羽哼了一聲,面色頗為不悅。

刺客忙不迭點頭,應和道:“是啊,牆面破了個大洞,還有火燒起來。”

白羽分別望向兩名刺客:“通知全島,捉拿暗針。”

“大殿周遭,過來救火。”

說罷,白羽離開大殿,僅僅一瞬,白羽就出現在宮殿屋頂,他展開殺意訣,原本自信的臉上變得驚訝,不敢置通道:“怎麼沒有?不是剛跑嗎?他速度這樣快嗎?”

他將手舉起,伸出雙指,內力向外散發,大喝一聲“來”,不多時,周遭響起鳥的鳴叫聲,一大群鳥聚集過來,他一躍而起,踩在其中一隻鳥上,又大喝一聲:“散。”

鳥群散開飛向整個島嶼,他向下方看去,出現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聽見鳥鳴,也向上方看去,縱身一躍,落在離白羽不遠的鳥身上,白羽問道:“天音,你過來作甚?”

天音看著大殿的火光,又看著漫天的鳥群,說道:“如此動靜,我能不過來嗎?”

天音又看向白羽:“倒是你,這麼大陣仗,出了什麼事了?”

白羽看向天音,語氣很是平靜:“暗針跑了。”

天音聞言一驚:“能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

白羽看著已將整個黑羽島覆蓋的鳥群,冷冷道:“現在才是我的眼皮底下,若是他能跑掉,那就是我的本領不夠。”

天音望著鳥群,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只能馭鳥戰鬥,沒想到還能找人啊!”

白羽說道:“沒有你想的那樣神奇,不過是我透過它們為載體,擴大殺意訣的範圍罷了,若是他能將自已的內力隱藏得天衣無縫,不露出絲毫破綻,那我仍舊是找不到他的。”

“即便如此,也堪稱是奪天地之造化的神技了,沒記錯的話,這功法是叫玄鳥訣吧?”

白羽點頭,笑道:“你的功法同樣神奇,不如我在這天上找,你去那地上尋。”

天音也笑道:“正有此意!”

下一瞬,天音便穩穩落在地上,拔出隨身攜帶的笛子,吹出動聽的樂曲,伴隨著優美的音樂,周圍的草叢悉悉索索的響起來,鑽出了顏色各異的蛇,天音又嘆口氣:“我可沒辦法透過蛇來增強殺意訣啊,不過,它們可是能夠辨別氣味與溫度,靠這個來找人吧!”

她持續吹響著笛子,蛇又四散開。

黑羽島與羽之國之間靠船隻往來,血刀來到港口,對船伕說道:“去紫羽區。”

船伕卻望著漫天的鳥群發呆,血刀一連喊了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他問道:“大晚上的,島上是出現了什麼變故嗎?”

“這事兒不用你管,去紫羽區。”

船伕又問道:“這種情況你不用待在島上嗎?”

血刀也不回話,只扔出一錠銀子,就自顧自地上船,船伕接住銀子,也識趣閉嘴,划著船離開了黑羽島。

半晌過後,漫天鳥群籠罩下的黑羽島,白羽一臉頹喪,他方才已經用輕功找遍了整個島,卻完全不見暗針蹤影,他只能將鳥群散去,在地面找人的天音注意到這個情況,趕緊回到宮殿。

宮殿的大火已被撲滅,進入殿內,白羽一臉憂愁地坐著,天音出言調侃:“你這個表情還真是少見啊!”

白羽問道:“你也沒找到嗎?”

天音嘆口氣:“連你都束手無策,我又能如何呢?”

白羽一時只能沉默,天音又問道:“首領那裡,該如何交代?”

白羽嘆了口氣:“首領那邊,我親自去請罪。”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至於暗針,我想要發必殺令。”

天音聞言一驚,連忙勸誡:“你可要冷靜啊,必殺令一發可就沒有回頭路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定然沒有離開島,你的輕功卓絕,若是去追定能追上他。”

白羽搖頭:“我已經在第一時間將鳥群覆蓋了整座島,他速度不可能這樣快,沒找到應該是他藏在了某處,繼續在島上搜,哪怕是把整個島給我翻過來,也一定得找到他。”

天音問道:“為了他一個就如此大動干戈,你甚至想要發動必殺令,會不會太過小題大做了?”

面對天音的困惑,白羽一臉認真:“首先,是我們的臉面問題,這個你定然是知曉的,但你覺得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是你還沒有看到他的價值,他掌握的火藥技術已經超越了羽之國,這樣的人,不能為我所用,那必為我所殺。”

天音明白了白羽的意思,說道:“我自然是不懂的,你這句話,已經不是站在刺客的角度,而是站在國家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了。”

白羽嘆息:“我們的首領可是國君的弟弟,家國大事,豈能不去想,雖說僭越,但也是一片赤誠。”

白羽向殿外走去,他的聲音迴盪在殿內:“事情既然被我搞砸了,定要親自去請罪,這島上的事物,便交託於你了,定要好生尋找。”

幾個時辰後,赤羽區恭親王府內,恭親王正在庭院閉目小憩,突然聽到一聲“首領”,他被驚得猛然睜開雙眼,隨後望向四周,發現周圍並無家丁,他冷汗直冒,從躺椅上站起,眼神冰冷地看著跪在面前的白羽,他不帶半點情緒地問道:“我有叫你來嗎?”

白羽垂下頭:“白羽罪該萬死,特來請罪。”

恭親王強忍著怒意,皺眉問道:“本王叫你來了嗎?”

白羽叩首道:“首領未曾喚我,是白羽自作主張,白羽請死。”

恭親王看著白羽,原本的怒意消解大半,極為平靜地問道:“你有何錯?何故求死?”

“首領命我看管的暗針,逃走了。”

“什麼?”

恭親王驚道:“黑羽島上刺客眾多,他竟逃走了?”

“白羽特來請死。”

恭親王怒道:“我殺你何用?他逃跑了,我還要自斷一臂嗎?”

白羽沒有說話,頭始終叩在地上不曾抬起,恭親王問道:“可有采取什麼措施?”

白羽回道:“我試著尋找,未能找到,已發動刺客在島內尋找。”

“那你跑來尋什麼死?”

“白羽不敢隱瞞,此時更是心亂如麻,雖抱有一絲幻想,但敢斷定,他已經跑了。”

“嘶”

恭親王吸了口涼氣,問道:“你現在有何應對之法?”

“還望首領批准,我想發動必殺令。”

“殺他何用?”

“他掌握著超過我國的火藥技術,此人不能為我們所用,必殺之。”

“好。”

恭親王讚賞道:“我要的就是你的這般想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本王準了。”

“謝首領。”

“抬起頭來。”

白羽抬起頭,竟已淚流滿面,恭親王將他扶起來,從袖口掏出絲巾,擦拭著白羽臉上的淚痕,輕笑道:“你哭什麼啊?還要求死,我不曾責怪你呀。”

“白羽實在羞愧難當。”

“羽兒,我想說,你就像我的兒子一樣,或許,還遠不止於此。”

白羽聞言一怔,愣愣地看著恭親王,恭親王又輕撫白羽的頭:“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