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泥濘的小彎路上,摩托車歪著靶子顛簸著,碰到會車還得下車倒退。

山下溼地野鴨子飛起,山上的太陽總是那麼疲憊,才五點鐘黑夜蓋了下來。

頭上一圈圈蚊子,吐著唾沫總算下了山腰來到一處有砂石的河床邊。

“就這裡休息吧,天太暗,明天趕路。”

王老闆帶著老鄉河邊弄了一些乾草點燃,濃煙驅蚊蟲。

白亦丟了燻煙彈噴了驅蛇藥,拿出幾盒蚊香繞著小營地弄了一圈,尋了個釣坑位。

幾女也過來湊熱鬧要釣魚,淨搗蛋,掛了一晚蚯蚓,沒整到什麼大魚。

還好拂曉時刻來了行情,咬勾暴走!整了十多條王老闆手臂那麼長的大鯰魚和長得像泥鰍帶鬍子的魚,忘記叫啥了,肉滑無土腥味兒,很甜。

小鍋熬了魚粥還煮了盆狗牙草,也摘了龍葵黑果子。

王老闆一老鄉還很用心,專門釣底釣了鯽魚,整了個白白的鯽魚湯,又弄幾條烤魚給素素吃。

有一老鄉三輪車裡翻出茄子,弄了個茄子燉鯰魚。

白亦端著鍋底發黑的小鋁鍋,鍋裡有些糊黑了的鍋巴,倒了開水下去,攪拌幾下。

香,鍋巴水就是香,趁燙嘴,喝了一口,暖胃同時冰涼的舒爽感佈滿全身。

呃......呼了長長的嗝音。

淺水岸邊幾個帳篷裡洗漱出來的幾人,聞著香味兒就要奪鍋搶喝,端著喝鍋底的白亦,還沒喝夠就丟了鍋。

溪水嘩啦啦叮咚響,鳥兒羞啦羞啦掉下白白,幾女搖擺著腦袋水裡打轉,魚兒瞪了一眼趕緊跳回河裡,藏在河裡搖晃著水草。

王老闆斜靠著摩托車,點了一根兒煙,扯掉頭上的鳥屎,乾巴巴的吐著菸圈。

白亦爬到巖壁大石頭上,跳進冰涼的巖坑中,遊了幾圈順便教雲絲游泳。眼見中午了,才推著摩托車爬坡趕路。

瞅了瞅一邊的小懸崖,散落著不少破舊摩托車,還有小麵包車。

路狹長又彎陡,晚上開車很容易開過頭掉落下去。白天也不是很安全,因為拐角處你不知道會不會開過頭掉下去。

磨蹭一個小時總算到達了稍微平坦的山腰上,看到了山腳下幾戶人家。

“過了這個村,路就好開了,再開一小時就到老家村了。”

王老闆踩了踩油門,衝了下去。

“叔叔,快點,快點開,大黑狗追上來了!”坐在白亦摩托車後的素素很是興奮又緊張,怕那不是很大的狗追上來咬她。

住戶也漸漸多了起來,平坦山腳下,有農田有果園,狗狗也多了起來。路不再是坑坑窪窪的砂礫路,而是灰白的小細沙路,沒那麼擰巴,好看多了。

“還要多久呀!”

“快了快了!”

“不遠了不遠了!”

“到了到了!”

“就前面前面!”

衝過了只有一條街的小村莊,路過林中小路,蹚過溪水總算到了王老闆家,比預計多花了倆小時。

也是小村子,只有幾十戶有生氣,家家戶戶基本蓋著三層樓,院子很大,好像都是院子......不少房子都是空著,很多人搬到鎮上去生活了。

白亦很喜歡那院子外石頭長牆,那是一層層石頭壘起來的,據說用了好幾代人積累起來的。

村莊幾百米外的山崖上還有個小堤壩,上面有個幾個魚塘大小的小型水庫。小水庫後有個小平地連線著大山洞,據說當年是土匪老窩,山洞可以住幾千人呢。

過了山洞裡面的瀑布穿過小通道,另一片山地,有環山的小型草原,方圓十多里吧。

村裡人很淳樸,剛進村有人送來幾隻羊,應該是王老闆親戚。交通還真是不便利,沒下過雨還好走些,下大雨基本開不到外面小鎮。

卸下一堆貨物,喝了大娘大爺的山泉水,熱情寒暄幾句,算是認識了。

王老闆父母雖然上了年紀,氣色卻很好很健康,他爹力氣比王老闆還要大。幾十斤的大酒桶,輕鬆松地抬到肩膀上,蹭蹭幾步上坡搬到院子裡,另一隻手還拎著特大桶醬油。

年輕人自嘆不如。白亦瞅著亮眼,他這身手也就欺負欺負小流氓,碰上這種人不見的拿得下吧?

村子不遠處有一條几十米寬的露著岩石的溪流流過樹林,一行人直接牽羊過去,打算柴火烤全羊。

王老闆繞著竹林揹著噴桶噴著驅蛇藥,白亦啃著新鮮蘿蔔跟在後面優哉遊哉。

“白先生,要不要給你針灸一下?”跟在旁邊的車桃桃拿著針盒子晃了晃。

“車小姐,我多吃幾根蘿蔔就好,晚上再吃點煮黃豆,應該差不多。”

“隨你咯,那你多喝這裡的水,很寒涼。”

“車小姐,這裡適合種植藥材吧?”

“可以呀,靈芝、冬蟲夏草等等,不過人參要分品種。”

這裡也算是深山小老林了,很多山頭不適合大面積經濟開發,所以儲存的比較好,也沒有受過汙染。

樹林中還有幾間竹屋和戶外灶臺,可以住人,但是沒有電。王老闆喊人幫忙,拉了一條長長的電線,整了幾個大燈泡和插座。

王老闆他爹,開三輪弄來大玻璃裝的藥酒,有果酒、靈芝酒,還有蛇酒。

“水生,你去嘎子家牽頭牛過來,這幾頭羊不夠。”

王大伯拍幾下泥腿下車,手裡拿著砍刀走到竹林,三刀一根粗竹子,割麥呢?這速度身體夠硬朗。

村裡沒有年輕人,也就剩王老闆和兩個老鄉。

30多歲在這一帶地區,搞不好孩子可能上初中了,著急的可能過幾年要當爺爺了。回到村裡,30出頭又算是年輕人了。

白亦等人雖然年輕力壯,殺牛殺羊不怎麼會,也只能請大伯大爺幫忙了。

一群人中,車桃桃很會殺牛羊,意外的是畫女士會殺雞。

白亦都不清楚她是西醫還是中醫,畫女士會倒是讓人很意外,不敢置信。

還好她倆穿著戶外休閒衣褲,不然平時打扮,殺這些東西畫面很違和。

王老闆白亦等人進村後,穿的倒是很商務,鞋子很亮堂。

其她幾人也跟在大娘身後打下手,摘菜葉洗菜。大娘不讓整,也攔不住幾人的興致,倒是弄得主人不好意思。

村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有很多人已經搬到鎮裡生活,那些老人不願意離開村子,也就過年時候熱鬧些。

幾位大娘大爺也領著留守的幾個小孩子過來瞅熱鬧,都是老村人,沾親帶故的。

一幅幅畫面翻過去,公雞叫了,母雞也叫了,小草們迎來了露水滋潤,羞的花兒腰肢亂顫,聽風細語一番,綻放著嬌豔任憑晨光輕撫自己。

年輕人這才散去酒桌,躺在竹屋上早睡,白亦弄了個吊床直接躺了下去。有樹葉當扇子,時不時吹走陽光,倒也不刺眼。

算是早睡吧?

白亦也就在這一夜,茅塞頓開,開啟了修煉摸索之路。

翻篇到昨日......